鸡汤有毒,自愈就好
昨夜下过一场大雨,今早起来叶子上仍是一阵湿润,热带的阳光随风挥手,泛起晶莹一片。很多天前枯死的植物,看起来也有了生机,土壤下埋藏的种子却始终没有发芽。几只猫合力驱赶一只擅自闯入的癞皮狗,撕咬着的碎碎响动,剪辑成我眼角的余光。低眉一刹那,我坐在朝阳底下喝起牛奶迷糊着眼睛,嗯,这是一个清风习来,不温不热的早晨。
看一出猫狗打架,听叶子飘落的声音,观察一只蚂蚁在一滴水中游泳,期间抽了几枝烟,学习着港片里的男人长吁一口青烟,似乎惬意得不可言语。但抬起头看日子,白云高高在上,麻雀说着日听不厌的情话,这仿佛和很多个清晨都一样,便觉得是不是再也没有什么好歌颂和期待的呢?人在反反复复的过程中趋渐麻痹,自然风景再过美好眼睛也会觉得倦,生命本身一场高高低低的旅程,想要波澜不惊的活着,除非心跳停止。
大概是人们没有时间来看猫狗打架或者不屑,围观人与人斗殴才是惊险刺激;也许人们没有时间听叶子飘落的声音,更注重钞票着地的轻微;又或者人们就连观察一只蚂蚁游泳的时间,都可以完成一次股票交易。匆忙而繁重的时间和人生,它们永远横向延伸,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过了这一秒,就回不去了。那些猫狗叶子蚂蚁固定在时间轴上,像一条长链一般串起来组成一段叫做过去的时光。如果这些事情没有意义,我大可不必煞费周折去了解一些无关的事物。在同样的时间节点,有的人或许还在床上睡懒觉,有的人或许赶往下一班地铁,有的人或许正按下电梯门铃,然后他们面对各自不同的境况,在时间的督促下完成彼此对生命的交待。我经常会想,有人走很快,有人走很慢,时间对每个人都很公正,走的快慢并不影响它,只有走的人才会明白,南辕北辙。
当我心如死水般的呆坐在长椅上,漫天风光再也倒映不出那般的汹涌澎湃,时间从我身上碾过,拖着我沿着轨迹完成所谓的人生。接近两百个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几近一无所知。五月到十一月这段时间很奇妙,它就像在我生命中被抹去了一样。五月我出国到现在,一算才知道已经半年了。待到明年回国的时候,我的记忆到底是从去年五年接起,还是从踏上国土的那一步算起呢?
时间断层让我对过去有了很大的陌生,这跟我每天看星星感受自然不一样,两百天以前还单身的同事已经准备结婚了,两百天以前还在子宫里是个胚胎如今哇哇落地成婴孩,《花千骨》、《云中歌》、《琅琊榜》,每一部电视我都没有看过,打开TV除了新闻频道,每一个节目都很新奇。领导上任,政局走马,灾难层出不止,明星八卦不断,恐怖组织各种突袭。我感觉并不是我暂时告别了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在时间的推动下已经超乎我记忆的范围。
我所记得的无非还是五月之前的故事,而今概无所知。过去的无数时光之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是因为我是以混日子的态度去度过的。然而直到现在,我开始认真的对待生活,感知生命中的一切某些行为才意义深重。过去我写文替人代笔捉刀,摆着一副才华倾覆的嘴脸,做人简直抬不起头来。在一无是处的时候安慰自己,平常心平常心,生活总会变好的。但面对日渐现实和麻木的人事,世故不自觉的演变成一场戏码,我连龙套都跑不好,怎么当主角。
不被生活招安,只好为梦想就义。
在这两百多天里,我写了一百多个故事,我发现自己一无所知,人对生活的认知就好像一个黑洞,这里面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人情冷暖,哪一个不是带刀的,要么刀捅,要么刀捞。即使某些时候我要背负着舆论的压力,写别人让我写的,即使某些时候我要屈就着命运的安排,做别人让我做的,但我也还是有面对自我的勇气呀,看清自己,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人要学会试着做一件和别人都不一样的事情,坚持下来就会有很大的不同,也更容易从人群中区分开来。这并不面临着孤独,而是意味着将会有更优秀的人将你融入。
光阴不会重来,生活没有NG,说咔就咔是命,人间难得有慈悲。
不想被人左右的我们,却可以左右更多的生灵,信手拈死一只蚂蚁算不算。
如果人是如此狂妄,注定灵魂卑微到底。只是想说活着就是这样,听过了很多版本,只有自己是限定版,仅此一生,再无来世。
在揽遍这一上午的天气,偶尔呼吸一口,趁着我年华正盛,还活着,还会痛,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