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界 | 肖纪红： 哭四爹
花洲文学
哭 四 爹
文|肖纪红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一向好端端的四爹在睡梦中去了天国。他突然的离世，犹如晴天劈雷，让人猝不及防难以承受。
惊闻，我五内俱崩。我在一刹那间像丢了魂，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四爹在岳父兄弟中排行老四，在邓北我们那一方，与别处叫"伯"，叫"叔"，叫"大大"的不同，我们那管父辈的兄弟，一律把"爹"进行到底。
四爹叫刘青合，是岭上村人。他乐观豁达积极向上，他是个勤劳，朴实，淳厚善良的乡下农民。我家与四爹是临村，没事常去他家玩。自岳父死后，他们兄弟里仅剩下四爹和五爹在世了。
春节还在见，四爹还亲热地叫我喝酒，说天冷，执意点燃了干柴围拢在一起烤火，闲聊家长。他拿出自己舍不得吸的好烟招待我们。刚过完年我离家南来，这时候，四爹却在毫无征兆里去了另一个世界。
人是什么啊，四爹的离去，让人觉得了人生的无常，这婆娑的世间真像是梦一场啊。
一整天，我都没有心情干活，吃饭也没有胃口，我在想念四爹。
晚上，我拿出一瓶啤酒独自坐喝，以此来为四爹送行。想着四爹，情难自禁，我泪水长流。
我哭四爹的离去。
四爹是个好人，又极亲热人。每次孩子去他家，他都会拿出好吃好喝的，其中有一包包的方便面和花生米，这是小孩爱吃的美食，在家里我们是不准他们吃的，因为怕上火。但在四爹这里，小孩有他的庇护，有他做靠山。我们也不忍心辜负四爹的好心，加上四爹总是极力地维护孩子，说吃点方便面怕啥了？……
有时候四爹会给孩子们一些钱叫孩子买零食吃，买小玩意儿玩。我们不想让孩子养成不良的习惯。四爹爱小孩，四爹也像个小孩，自家屋里的小孩都爱到四爹家里玩。四爹逗着小孩，见孩子们高兴，他也很开心。我知道四爹的家境并不富裕。
四爹爱喝酒，酒，算不得高档，尤爱喝老村长。四爹在村里建筑队干小工，活很重又很累人。干活空闲，他时不时地跑回家倒几两白酒一饮而尽，像喝白开水，也不要什么下酒菜，一气喝完一抹嘴又去工地上干活去了。一瓶酒不到一天就被他喝了个底朝天。四爹可以不吃饭，但不能没有酒，他的饭就是酒，酒就是饭，酒是他的命。
每次我到四爹家，无论早晚去，一见面，总是先拿酒，非让我喝两盅不可，抓一把花生或拿几根火腿肠就是下酒菜了。四爹亲热人劲真没得说。
四爹好客，爱好热闹。吃啥喝啥从来不吝啬，我们都爱去他家玩。有时候在他家打牌逗乐，到了饭点，他不让走，你走他会生气。非叫四妈炒几个菜喝酒吃饭才心情。我是个不爱喝酒的角色，但在四爹左劝右劝之下我总会多少喝点，在盛情难却不好推辞里我也时常喝得醉眼迷朦。四爹用他最爱的酒表达着他对我们满满的爱意，我每次推脱，嘴上说着不喝不喝，但我每次都喝，不喝太不领情。就在今年春节，我说查酒驾严，我好说歹说，四爹也非叫我喝二两才心满意足。
我把四爹的两个女儿，做媒说到了我村。两家都是兄弟俩一座房子，四爹四妈很信任我，没费一点周折，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有一年大女儿因家事与婆家闹不快，连外人都悻悻不平，都啥年代了，哪有老公公打儿媳妇的道理？四爹四妈却从来没有因女儿受委曲，而在我面前有过一丝一毫的埋怨，依然对我好。
有一年春节四爹的儿子飞飞遇事没回家，过年我去四爹家，见四爹喝醉了酒面朝里被子蒙头睡在床上，我四爹四爹地叫几声，没见应声。我瞬间感到那份深沉无声的父爱，那份痛彻心肺的悲哀，那是一份孤独无助，四爹在酒的麻醉里得到一点慰藉。我随后给绿岛上的飞飞写信，想到四爹对儿子那份父爱，我的泪水打湿了信纸。
四爹就这样去了，突然得叫人一下子接受不了。总想着来日方长，还有大把的喝酒相聚的时间，人世间欢聚的时光却往往总是太过短暂，离别的日子总是太长太长。没想到这一次竟成了永诀。
四爹的坟就在村外的小树林里，那是我外出或是回家必经的路。
四爹呀，你在这个春天里去了，若你在地下有灵，你该知道你的离去我是多么的伤心，你的亲人是多么的悲痛。我再回家谁还陪我喝酒促膝长谈啊……
四爹呀，你只是乡下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民，没有显赫的身份与地位，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丰功伟绩，却在我的心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有着沉甸甸的份量。你的音容笑貌，你的举手投足，你对我们晚辈这份亲热与关爱之情，永远留在我们的心里。
仁爱慈善的大地母亲啊，愿四爹在你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永安魂灵。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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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肖纪红，网名文心雕龙，河南邓州罗庄肖营村人。热爱生活，热爱文学，偶有所感，写点心得，以文字慰藉心灵。作品散见《花洲文学》《刁河文苑》《岁月同期声》微平台。百度，今日头条，一点资讯，及互联网上可见其部分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