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娘心如绵
娘心如绵
小弟由于临时性工作，暂住在我家。每次周末从老家回来，总是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这是素馅蒸包，娘说你爱吃不爱做，这是炸豆腐 ，娘说让咱们做汤吃……” 在老母亲的眼里，年近四十岁的我依旧还是那个需要她时时牵挂的闺女。
记得，十多年前儿子出生时，老公还在部队服役。待我休完产假后，需要有人来帮我带孩子。可婆婆舍不下家中的农活。当时耕种着六七亩农田的母亲知道后，想也没想就接过了带孩子的活：“闺女，你只管好好工作，你婆婆脱不开身，这不是还有娘嘛，孩子几天就长大了！”那时候，每次下班回家，桌子上总是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娘总是抱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孩子嘱咐我：“快吃饭，别凉了！”等我吃饱后“喜欢”吃凉饭的母亲才肯把怀里的孩子递给我，拿起碗筷，匆匆吃完。把饭桌收拾干净后又抢过我怀里的孩子：“你歇会吧，待会好上班！”想想那时傻乎乎的自己，竟从来没有考虑过整天为自己操劳的母亲，有没有时间休息？
2010年早春，大伯哥意外去世。嫂子打给我电话，说她买房用钱紧张，老公帮他们贷的款还不上了。我才知道老公背着我帮大哥贷了十万元的款。其实，那几年，我们早已把所有的积蓄都借给了创业的大哥。想到沉沉的还款压力和老公的自私，我伤心至极，跑到娘的跟前诉苦。问明情况后娘拿出家里的存折：“兄弟间不相帮扶，就没有亲情了，没有谁傻到拿钱往外扔，再说了，你嫂子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就算帮她吧。还账就还账，你们年轻甭怕过苦日子！”看到娘枣树皮般粗糙的手，想到娘为了弟弟的学费没日没夜操劳的身影，我骗她说贷款我们已经借钱还上了。“回家千万别埋怨，吵架又不能吵来钱！”见我要走，娘追出门外又把存折往我手里塞：“你先把借人的钱还上点，啥时候手头宽裕了再还俺！”
小弟大学毕业后应征入伍，去了几千里之外的广西。每到周末不管多忙娘都守在电话机旁等小弟的电话，满脸含笑的嘱咐他好好锻炼好好吃饭。当那天老公讲起入伍新兵的通信受限，有时为打个电话要在雨中排几个小时队时，娘的脸上登时有了自责的神情。等到娘下次接到小弟的电话时，娘说：“不用常打电话了，娘又不想你……”可那以后的好几个周末，娘甭管干啥事总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回头去看看桌上的座机。
去年五月份，小弟来电话问我，说部队对211院校毕业的大学生士兵优先提干，他想听听家里的意见。我跟娘说起这事时，娘说：“部队那么远，要是留在部队，俺想你弟时咋办，俺又去不了！”“可是，对弟弟的前程来说，这么好的提干机会怕不会再有了。”娘低下头，我竟看到有亮亮的东西从她眼角滑落。小弟终究自动放弃了提干的机会，于去年底退伍回家，开始准备事业单位考试。某一天闲聊时，他跟我说，娘在那段时间给他电话，说只要能对孩子好的事，她都愿意干。提干对他将来有好处，当娘的支持。娘是笑着说的，可他分明听到电话的那一端有种声音像是泪水滑落。
娘心如绵，寒冬里，娘心化成厚厚的絮，将儿女搂在胸前；母爱无边，离家时，娘心是那长长的风筝线，那份对儿女的牵挂，谁也扯不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程民宝，1996年毕业后，在基层乡镇工作至今，闲暇时爱写写心里的小感受，一来是打发时间，二来呢，是咂摸这普通而又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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