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有望》（长篇连载）五卷 回归歌舞升平

早晨洪校长洗刷完毕，走出屋门，别克轿车已经等在了家门口，在他难得的轻松感觉中，仿佛满院清爽明丽，满院的春光，虽然正值深秋。

轿车正驶向千里外的海边N城，去N城S中学参观考察，他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去见大海。他坐在后排座上，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年轻的司机小王搭话儿。车正在赶往省城的国道上。车窗外闪过一辆大客车，似乎谦卑地退向后方，由速度带来的飘逸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尝到。

“客车票涨价了，来回路费要三佰多块呢”，小王说。“嗯。”“火车票还没涨上来。”“嗯”。他正想起乘客车往省城的一幕场景。那是暮春时候，在他的前排座上是一位染着黄头发的小姐，身着黑丝罩衫，靛青素白散花短裙，手拎着银灰色皮制小钱包，头上盘着髻，一阵阵脂粉浓香，她偶然侧影，朱唇润面，可是她的后颈和两条腿却是黑黝黝的，真是有趣，可笑。他想到这里，微笑了起来，还摇着头，嘟囔道：“这世道真是变了。”“是啊，几天不出门，变化就特别大。”小王接着说：“歌词里唱的：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得太快。”

省城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城里人口气粗野，口音重浊，一次他逛街买雪糕，换了两次那男子就烦了。热情的感召使他走进一家小餐馆，一顿饭服务很周到，清汤白面，临了结帐，贵得让人乍舌。他拖着残骨剩肉的身子出来。走错了方向，他于是向路边一个小亭子问路，那中年象个哑巴，努努嘴角指示他看牌子，牌上明码标价，问路伍角。他想到这里，肚里不免气鼓鼓的。

他们已经行驶在去N城的高速公路上。上了高速他主动与司机搭话，生怕司机打磕睡。他于是聊起了他教学的光荣历史。一个月以后，学校顺利通过了规范化学校达标验收，而且重点高难度一榜上线人数是全县第一。在公路的遥远处，是N城/大海和S中学，在洪校长的想象中N城遥远，大海更遥远。

进了N城，红绿灯边，是一位淡妆秀发的女警察，正在调解自行车相撞的事儿，一个络腮汉子，一个胖妇人，他们用各自的方言吵闹不休，大动肝火。而这位女交警，不急不燥，冷静温和，以芳雅的普通话化解了紧张的情节。使他们平和下来，然后各走各的路。

“这就是N城，看这女警察，就知道这是一个文明的城市呢。”洪校长斗胆下车去问路。女警察细心地给他解说，要东去五十里才是S中学呢，S中学是在新城的东边，离海最近。

他们又继续驱车赶路，驰过开阔的大平原，进入丘岭地带，那地势高高低低，褐色斑驳的岩石与土壤，车窗上滚动起碧色的山影。近处是果园、大棚、绿色庄稼和小巧整洁的山村在旋转着度着模特步儿。这便是N城，新城市与大海的前奏！

心跳由那一抹遥遥相望的海兰色挑起，然后是松树夹道的N城，大气度的海滨城市，宽广的街衢，高楼林立，错落有致，这里的人们，大度平易和蔼，语言、气质、穿着都很朴素，虽处商海之中，交留之地，那份儒雅与磊落的品格，不曾减淡。

半天的S中学考察，收获了不少的文件与表格，下午乘船去海中游玩。真是震憾人心的大海，气势磅博、白浪涛天，苍茫辽阔，就是在海边上，绿玉船的海水仍会溅起雪白的浪花，在海边小王让洪校长尝一尝大海的味道，他咋了一小口，咋着舌，说：“呸！咸菜缸的水一样。”。最难忘的是在渔村吃饭，满街的珍珠贝类工艺品，饭店里少有陆上的菜，各类水鲜突出了大海的主题。洪校长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句：“痛快！”那一声，在海风里，沿海面传得很远。

灯池舞会的开禁，只有洪校长主政才能做到，更重要的是教师队伍很快打破了靠省份吃饭的局面，工资附加了绩效的等次差别。洪校长回到卉丰中学，继续他的改革思路，他到N城S中学考察学习的经验是，教学成绩就是硬拼实干，没有啥近道可走。

教师节，卉丰中学先在塑胶操场上召开了优秀教师表彰大会，学生都穿着红色的校服，教师都穿上了白色短袖衫和蓝色的制服裤子，女的打着领结，男的带着领带。当他们列队依次走上讲台，转身去领奖，忽然一转身，非常惊艳的一幕：每人胸前变出了一朵大红花，手持一本证书，学生一片掌声和呼声。

晚上聚餐，同时同时有舞台歌舞伴着老师们进餐，在学校东餐厅二楼上，布置了一场庆祝晚宴活动，简易的舞台，背景是喷绘的喜庆的暖色，红色的大字：“倡师德，铸师魂，追求卓越”，粉色气球，音响，彩灯，宫灯。啤酒，白酒，西瓜块，香蕉。洪校长高亢致辞，一系列感谢，一阵阵掌声。凭空飘起的蓝色红色的零星气球，来自几个孩子的天真的小手。彩灯变幻中，史红云唱起了《朋友一起走》，甲壳虫快速献上一串彩球。袁至钢唱了男版《长大后我就成了你》。高个子红T恤的小伙子唱了《喝了咱的酒》，有人跑上台去献了一杯白酒。年轻人弹唱吉他曲男版《多情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