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给我一双眼睛看穿我——三毛与贾平凹》后记
一
给我一双眼睛看穿我,这句话是从三毛的文章里摘录的,三毛在讲到她的故事时,说很多人并不真正地明白她,她多么希望有一双眼睛能够看穿她。
当我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被深深震撼,我想三毛是这样一位干净通透的世之奇女,她的《撒哈拉的故事》打动了多少人,包括我自己也曾经是她的狂热粉丝,我爱她的纯净,爱她的自由不羁,爱她无端的伤感,甚至她最后的自杀,也成为我心中永远想要探究的谜团,化不开,解不掉。三毛是永远的三毛,任何时候提起她,几乎无人不晓,她是永久的话题,提起她每个人都能津津乐道,三毛是唯一的,稀缺的,她奇崛诡丽的生命行迹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篇章,她的不寻常的文风,给大陆的写作者也带来了清新之风。她的纤尘不染的爱情成为情感的经典和范本。
她是热烈率真的,但实际她又是孤单绝望的。李敖看透了她,说她的爱情是虚幻的假想的,说她在自己营造的童话里沉醉。似乎有理,不然为什么她会用自己的手撕碎了美丽斑斓的童话书。
她自己说,没人真正懂她,她多想有一双眼睛能够看穿她。
荷西死后,她把寻找这双眼睛的脚步移向了祖国大陆。在这里她遇到了两个男人,这两个人都是艺术造诣颇高,在当时已是名满四海的人物。
她在“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的歌曲作者王洛宾那里没有被掀起盖头,随后,她看到两本书,一个木讷的、少言寡语的男人写的书。这两本书一本是《天狗》,一本是《浮躁》,她说,她看第一遍时就非常喜欢,每个标点她都研究,太有意思了。她说《天狗》他用词很怪,可很有味儿。她每次看完都要流泪,眼睛都要看瞎了。
《天狗》的封面上画着一轮圆月,可惜一角被吞噬掉了,圆月下面是一带远山,一个背着褡裢的山民行走在山路旁,他头缠白巾,脚穿半腰黑色雨靴,他侧脸凝视着远山。是一个写意的画面,疏疏朗朗几笔,却很是耐看。
《天狗》是一个悲情的故事,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故事。
这故事里有首民歌:天上的月儿哟一面锣哎/月里坐了个美嫦娥哟喂/天狗不是瞎家伙呦/井里他把月藏着/井有多深你问我呦/哎,哎,你问我呦/你问我。
三毛第一次到大陆来的时候,在西安的城墙下徜徉,从斑驳的城砖里传来的一个奇异乐器的声音,演奏的正是这个曲子,那个曲声喑哑的乐器,是古老的“埙”,贾平凹说埙是用泥土做的,发出当然是来自己土地的声音。
读着《天狗》,三毛此刻仿佛又听到了西安城头“埙”的回响。
三毛看到的另一本书是《浮躁》,依然是这个木讷的,不善言谈的男人写的书。这本书讲述的依然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一条河上,这条河叫州河,州河静静地流淌在商州的地域。商州神秘奇崛的故事几近与世隔绝的画面深深地震撼了三毛。
于是,三毛给这个叫作贾平凹的作者写了信,她称贾平凹为大师,说读他的书不下二十遍,等于四十本书了,并说,在当代作家中,与贾平凹的文笔最有感应,她还这样说;看了您的小说之后,我胸口闷住已有很久,这种情形,在看“红楼梦”,看张爱玲时也出现过,但他们仍不那么“对位”,直到有一次在香港有人讲起大陆作家群,其中提到您的名字。一口气买了十数位的,一位一位拜读,到您的书出现,方才松了口气,想长啸起来。对了,是一位大师。一颗巨星的诞生,就是如此。我没有看走眼。以后就凭那两本手边的书,一天四、五小时的读您。
为什么在那么多的大陆作家中,三毛偏偏看中了三十多岁的贾平凹的作品,这成了很多三毛与贾平凹的广大读者的心中谜团,实际上这一谜团可以成为三毛或者贾平凹研究者的研究课题之一。或者说成为研究两位大作家的一个切入点和缝隙之处。然而关于这一点的研究目前我尚未看到。
贾平凹写了信,并寄了书。于是一段传奇的故事,一段文学史上的佳话便诞生了。同时,他们的故事又制造出新的谜团等待着人们去解开和探索。
三毛是谜,贾平凹是谜,三毛与贾平凹未曾谋面却感动无数人的故事更是千古之谜。谁能解开?
当时正在医院养病的贾平凹看到了有关三毛想要他寄书给她的报导,便带着病体亲自给三毛寄去了自己的书。其中除了《天狗》、《浮躁》外,还有一本《贾平凹散文自选集》。
贾平凹和费秉勋、孙见喜等好友每天都盼望着三毛能够到陕西来,到西安来,到商州来,他们不断地议论着平凹与三毛的这段情谊,并设想三毛来后,让贾平凹带她到商州去看看,骑上自行车到平凹的家乡棣花去看看,尝尝小吃,听听花鼓戏。
平凹也整天打问着给三毛的信是否收到。
然而,1991年的元旦刚过,1月4日的早晨突然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三毛在台北荣民医院用丝袜上吊自杀了。
贾平凹得此噩耗,悲痛不已,提笔写下了《哭三毛》。
正当贾平凹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时,1991年1月15日,也就是三毛去世十一天后,贾平凹竟然收到了一封三毛的来信,原来,三毛在去世前专门给贾平凹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书收到了,并表达了对贾平凹作品的深刻理解。这封信成为三毛临终前的绝笔信。
贾平凹读了三毛的信,深感一位知音的难觅,又深感痛失知音的悲伤。又提笔写了《再哭三毛》。此信与前信一样,感情真挚、饱满,可谓悼文之佳作。
1991年的5月,平凹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客人,他叫陈达镇,是三毛的友人。他带来了三毛的遗物,一样样地展示给贾平凹,平凹睹物思人,禁不住又一次想起三毛。陈姓友人告诉贾平凹,三毛在大陆游历其间,曾到甘肃敦煌的鸣沙山去过,因为她与荷西在撒哈拉的难忘生活,她决定把她死后一半的骨灰和衣物葬在沙漠里。
陈姓友人这次正是来完成三毛这一心愿的。贾平凹因为身体原因不能随行,深为难过,向天默祷,祝三毛平安到达鸣沙山。
三毛去世之后的第九年也即2000年,平凹与诸友来到鸣沙山祭典三毛,但却找不到了三毛的衣冠冢。贾平凹再次向天祈求,若三毛衣冠冢就在眼前,就请显灵吧。很快,一个白衣的女子路过,平凹便以女子过处为三毛坟地。燃烟祭典。又有一蜘蛛爬过,平凹便知是三毛再次显灵,告诉他她知道他来了。
平凹与诸友祭典完毕,又吹起了三毛喜欢的埙乐——天上月亮一面锣,在低沉幽咽的埙乐声中,月亮升起来了,沙漠呈现着奇异的光芒。
三毛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作家,她的故事和她笔下丰沛的生命力带着异域的奇丽和凄怆,感动了无数的读者,特别是九十年代的读者群。当然,至今为止,三毛的光芒也丝毫不减弱。她的纯洁,她的善良,她的自由精神,她对爱情的执着都让人唏嘘感叹。在这个世俗的世界上,她是如此干净,成为人们心灵的偶像而魅力四射。她与平凹的交往,也是精神的契合,文学观,人生观一致下的感应,他们的书信也成为文学作品里的经典文本,他们之间的惺惺相惜,成就了当代文学一段凄美的故事和传奇。
《给我一双眼睛看穿我——三毛与贾平凹》,作者试图通过这个这样一个故事的娓娓讲述,不仅展示了作家的创作世界,更展示了作为作家心灵美好的一面。他们纯真又复杂的感情,共同倾心于文学的矢志不移和神交,以及未及谋面的遗憾,都令人难忘,书写他们的故事,也是在书写一段历史,一段友情,一段当代文学史上的佳话,这是极有意义的事。
二
我被三毛的贾平凹的故事打动打算详写这个故事的时候,花了几个月的时间阅读了三毛的全部作品,也阅读了贾平凹与三毛时期前后的作品,那个时候也正处于人生的低谷,他患上肝病,住在医院里,被人嫌弃,而婚姻也频临着解体。那个时候的心境和他辉煌时年心境完全不一样的,或许这一点正是一个作家的真实面目的体现,也是读者们最愿意去感受到的一面,这一面也更能让人去理解一个作家,里面理解他的作品。
关于三毛的其他传记,我没有看,我不想让自己受其他作者的影响,我只想写出我理解和研究下的三毛与平凹。
我认为要理解一个作家最好不要去看关于他的传记,从他的作品里更能见端倪,更能从蛛丝马迹中顺藤摸瓜。所以对三毛我除了读作品还看了她的各种场合的演讲,还有她的父母、友人对她的评价和交往细节。我认为这算是第一手资料,比来自传记的更为可靠。
对贾平凹,我也先是通读这一时期他的全部作品,主要是散文作品,特别是讲述身世心境和散文。
比之三毛,贾平凹的传记比较多,我能找到了几乎全部看了一遍,特别孙见喜老师写的几部传记。如《鬼才贾平凹》、《危崖上的贾平凹》,还有《贾平凹前传》,《贾平凹传》等。孙见喜老师是贾平凹的同乡,是国内最早的贾平凹研究者,特别是与三毛相交的1991年前后,孙见喜掌握的资料最详尽最有发言权,可谓是得天独厚的贾平凹研究者,后来贾平凹大成之后,研究者权威都自然更多,而我需要的恰是那个时期贾平凹的样貌。非孙见喜莫属。而我又有幸成为孙见喜老师的弟子,在写这本事的过程中,我不断地向孙见喜老师咨询一些情节和要点,都全程得到了孙见喜老师的慷慨指点。
还有几位也是那一时期围绕在贾平凹身边的人写的传记,我也全部进行了阅读,比如,贾平凹的恩师、给贾平凹发表第一篇文章后来成为贾平凹研究学者的费秉勋老师,他的几部专著我也进行了阅读和仔细研究,费秉勋是理论性的,但有助于讲述贾平凹时的导向和基点。还有贾平凹的另外几位同乡写的传记,如王新民、何丹萌、程华等,还有储子淮,还有韩鲁华教授,年轻学者杨辉。书很多,名字也长,我在这里不一一列举,各位可以看一个大屏幕上的图片。
因为担心陕西学者的研究会有局限性,我同时又阅读了全国范围里有关贾平凹研究学者的书。比如陈思和,王春林,孟繁华等,甚至有对贾平凹有公开异见的李建军先生的观点,以这些广泛阅读为铺垫,力求掌握真实客观立体全面的贾平凹。另外,我自己也跟贾平凹有一些往来,他的神采样貌也能领会一些。
但是以上作者对于贾平凹的研究多数停留在对于贾平凹文学创作行迹的梳理和分析上,对于贾平凹精神层面和心理层面以及作为人的一面的刻画嫌少了一些,贾平凹在写给孙见喜的传记后记里也说到,希望能有一本能表现出他内心世界和精神层面的传记来。
我以软弱之笔,女性之笔,试图挑战这一高度,通过三毛与平凹交往的奇特故事,切开一个作家精神和内心丰盈而多彩的世界。通过这一世界的展开,和读者们一起领略带有某种伤感味道的作家世界。
三
一,当时写这个三毛与平凹的故事,一个是从一个女性的角度,或者说从一个女作家的这个角度来理解三毛,因为在我眼里的三毛,其实一生是挺悲苦的。因为三毛,特别是爱情,其实一直很不顺利,前面谈的不是死了都是那个什么不成功,后来跟了荷西之后,创造了奇异的爱情神话,但正如前面所说,他跟荷西的这个爱情也是渲染出来的。当然这种爱情也很打动人心,我的故事里也写到了,比如专用复述了一章三毛在墓地上对荷西的悼念。
某些程度上三毛刻意地塑造了一种很纯真的很美好的这种感情,从另外一面说,三毛是想在爱情上追求她所达到的如她所渲染的那种爱情,但实际上很难达到,三毛尽了她最大的努力,就算她把自己放在那样一个梦幻之中,但最终这种梦幻依然是破灭了,所以三毛后面就变得非常的伤感,从三毛在荷西死后悲戚的面相上也能看出来她的伤感。
实际上这正是三毛打动我的一点,为什么曾经热烈浪漫的三毛会长成一副“苦脸”(“苦脸’为贾平凹语)我是以一个女性或者女性作家的角度想写出不一样的三毛,三毛别的传记,长篇的传记我没看,不知道别人怎么写的,我想写出我所理解的三毛,这是我写的这个区别。
第二,从比较文学的角度来说,三毛和贾平凹都是热点人物,其他的传记,或者写三毛或者写贾平凹,没有把他们两个拉在一起去写的,反正目前我没见到过,我这个的不同点,就是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去写。那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去写,就是他们肯定有共通的地方,在当时三毛游历大陆的时候,在大陆的作家里面,她为什么就单单看中了贾平凹?他把贾平凹跟曹雪芹相比,那么她看到贾平凹的书,她呢,震撼了,被惊到了,说明他对贾平凹或者贾平凹的作品,他有他自己的独到认识,心灵的相通才会有作品表达的相通。三毛与贾平凹这两个人物,也都是名望很大,也都是热点,我从他们两个人的作品所表现的内容、表现的情感、表现的精神层面的这个东西进行比较,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贾平凹所表现的题材,恰恰也是写了奇异的商州、诡谲的商州,商州里面那些男女的事情,比如《黑氏》、《鸡窝洼人家》后来改编成电影《野山》都是和《天狗》同一时期的作品,而三毛作品里面《荒山之夜》等,如撒哈拉呀,也是充满了这样一种奇异的风光奇异的人物奇异的景色,所以三毛才对贾平凹感兴趣。
在故事里融会进两位作家的作品,展示并适当剖析,实际上也包含了某种比较文学的成分。这在一般的传记中也不多见。
作为贾平凹的其他传记来说,我通读后感到,基本上就是以事件为线索进行贯穿,写了哪些作品啊?哪一年出版了什么书了?哪一年获奖了?缺乏对传主精神世界,内心情感的描写,或者涉及的比较少,读者对有关贾平凹传记也多有不太满意不甚尽兴之感。主要就是没有塑造出一个作为人的贾平凹,一个像三毛一样满含悲悯和伤痛的贾平凹。他们的交往是纯洁的,高尚的,不是八卦,不是乌龙,所以,《给我一双眼睛看穿我——三毛与贾平凹》是一本情感之书,干净之书,圣洁之书,也是一本忧伤之书。我在文风的处理上刻意地以三毛和贾平凹面对人生无奈和不可捉摸的伤怀为基调写得忧伤而沉郁。
三毛与贾平凹对海峡两岸的大众来说,在当时都是很红火的,这样两位作家,对他们精神层面相通的地方,做一个比较,做一个分析,做一个探究,这是我当时写的一个想法,实际上他们确实也有很多相通的之处,我在这个长篇散文,这个里面有大段的章节,就专门写了他们之间的相同点。
一个作家会欣赏另外一个作家,他们肯定在认知上,在情感上,在精神层面上会有很多一致的地方,我试图通过他们虽未曾谋面,但依然能够彼此欣赏,惺惺相惜,来探究作为作家的更深层次的东西,这一点可能也是其他写三毛也罢,写贾平凹也罢的传记所不具备的,这是我的这个书的一个特点。
另外,在个人情感上,那个时候三毛是处于情感的空白期,而实际上,贾平凹在那段时间也面临着家庭的即将的分裂,爱人的对他的猜疑,自己身体上有病,住在医院,那么我选材的时候,就刻意去选取他在病中的那段生活。贾平凹有两篇散文就写了这个病,写他生病的懒散和孤单。写病中的两篇散文,现在其实不太发表,现在人们都喜欢发表他那些有关禅意的有关圆融的,好像那些散文感觉贾平凹很通透,实际上我觉得病中的散文写的很好,那是一个真实贾平凹的状态,也是作为人的一个状态。
那两篇散文表现他情绪的低落沮丧痛苦,人生的那种无法摆脱的焦虑等等,以及被人的歧视,那是低潮时期的贾平凹。那个时期的状态应该是跟三毛的状态很契合,所以说我觉着,这两位作家,不管是从作品表现的内容,以及他们的情感上,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应该都是很相通的,我通过三毛与贾平凹的这种特殊交往所表现出来这些东西,是其他传记所没有的,我就是想写出一个作为人的,作为普通人的两位伟大作家的状态。
总而言之,我的不同点可以归纳出三点吧,一个是我的角度,我的角度就是一个女性的角度,一个女作家的角度来理解三毛,也以一个作家角度来理解贾平凹。其二,再以他们交往这个过程中显露的相惜之情,尽管他们在距离上文化背景上都不一样,一个是大陆,一个台湾。那么为什么会能达到相通呢?其实说到底是他们作为作家的那种精神层面的东西的相通,表现内容的相通,以及他们的处境的某些相通,正是这些地方我要写出来的。
我就想想借这个传记,把80年代末,90年代初,两岸文学进行了一个比较,这两个作家都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三毛在当时刮来了清新之风。而贾平凹早期的作品,也充满了真的东西,自然的浑朴的东西。借此故事,也是对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文学、文学现象带领读者进行一个梳理和回顾,这算是一个新鲜之处。
我担心我会写不好,达不到预期的目标,我在动笔之前,专门看了一些著名传记,比如《梵高传》特别是《杜拉斯传》,有好几个版本,我读的是劳拉.阿德莱尔的,非常好。文笔和调子都是我喜欢的。本身杜拉斯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作家,也读过他几部作品。这个传记人家就是不太一样,跟国内的作家的传记,是不一样,写得透写得深刻。
我所写的三毛与贾平凹,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为两位作家立传,我希望立传的时候就想把这个“人”给竖起来,一个真实的人,一个痛苦之中的人,一个有情绪的人,一个经历人生大磨难大悲痛,这样的一种作家一种人的形象,我想把它竖立起来。
而贾平凹在三毛突然离世之后所写的《哭三毛》《再哭三毛》,还有送别三毛亡灵的《佛事》,都那么令人感动,贾平凹是怀着对三毛深切的不一样的情感来写的,所以才会写得那么如泣如诉,那么看起来像母亲埋怨丢失的孩子的那种,那是有深沉的悲痛在里面,我的讲述也应当对得起这种情感,和这种情感一致才是。
作者简介:
东篱:陕西铜川人,陕西省文化厅百名优秀人才之一。陕西著名女作家。曾工作于铜川市人民政府研究室。出版有长篇小说《婚后不言爱》《婚戒》《生父》《香》《远去的矿山》五部,其中《远去的矿山》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其作品以凌厉的风格和直面现实的勇气,受到读者喜爱,拥有广泛读者群。贾平凹称赞其长篇小说《远去的矿山》:我读了《远去的矿山》那书,很让我震撼,写得好啊,那么硬朗,那么扎心,那么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