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闲 | 《山河故人》：贾樟柯镜头下的时代与个人

《山河故人》：贾樟柯镜头下的时代与个人

文|叶小闲

2020年的6月，贾樟柯站在作家梁红家乡的麦田里接受了我们十几分钟的采访。他说：“梁鸿的作品全景式描写农民生活、农村的变迁，特别是城市化过程中人的流动和变迁，具有当代性，结构非常宏大。透过梁鸿作品中的梁庄，可以折射中国当代农民的命运。”在这次采访之前，本人已经通过《中国在梁庄》被梁鸿老师圈粉多年。

——是为记

影片的背景年代是世纪之交的1999年，这时山西省的县城，已经跟贾导以前拍的县城，有了些区别，大片仿古建筑与古塔相映而不成趣。沈涛（赵涛饰）在矿工梁子（梁景东饰）和矿主张晋生（张译饰）之间选择了后者。他们三个人站在破冰的黄河边上时，已经决定有一个人得离开。那个红红的请柬，十年后仍在梁子的旧房子里放着，但是当事人却早已经离婚，沈涛无论多痛苦，生出的儿子都归了前老公，不然她怎么会拥有一座加油站，而与成功阶层的人士成为朋友呢。

沈涛在火车上告诉父亲自己处了一个男朋友的时候，父亲沉默后说你自己决定，而后借口去取水躲在过道里沉思。他成功的预见了女儿在未来婚姻中的不幸，如果他当时反对，沈涛也不会听他的。他在去看望老朋友时，在车站候车室溘然而逝。这时，沈涛才能见到分别已久从上海归来的儿子。结尾年迈的沈涛在雪地里尽情舞蹈，她的余生是对爱过、悔过的回味，是对亲情的无尽思念。

贾彰柯的电影镜头平实贴近生活本身，他从来没有刻意制造冲突和扩大矛盾，展示的都是个体的苦与乐，坚持与无奈，人物命运被时间与空间裹挟而走，像他镜头里那顺流而下的河冰。聪明或者愚笨的人都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都是顺流而下。梁子远走他乡下矿致病，又回到再也不想回来的旧居；张晋生先是到了上海，又到了澳大利亚，面对叛逆到已经不会用中文与自己对话的儿子，他说，国内不允许买枪，这里终于开放枪禁，我却连个敌人都没有。

很多观众面对一部只是叙事而没有矛盾冲突与高潮起伏的电影时会觉得闷，所以贾彰柯的多数作品都是叫好不叫座，甚至得不到公映，如血淋淋的现实电影《天注定》。中文老师（张艾嘉饰）与到乐（董子健饰）在直升飞机上激情一吻到床上依偎，这般“母子恋”的情境吓到了影院里的观众——他们无视身边生活，却被电影一次次震叹。也许有观众散场时会说：这个情节才值回票价。

贾彰柯用他的镜头叙述了无数重复的人生真相，把国人的个人命运与时代浪潮自然融合地呈现到世界面前，但是市场却一次次用票房来反驳大师。所以我说，你也许欠贾彰柯导演一张电影票。你不能等到他被世人都公认为大师的时候，再说，当年自己也是贾导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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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介绍：叶小闲，河南南阳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影视文学爱好者，编剧有短视频（微电影，MV等）作品。喜欢历史、观影，共享阅读倡导者。发表有小说、三国往事系列随笔、时评、影评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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