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东魏反攻接连收复四州，宇文泰驰援高敖曹阵亡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70篇

西魏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收复洛阳以及河南，存在一定的偶然因素，主要是沙苑之战带来的影响，此消彼长之下，西魏军气势如虹，东魏军兵无斗志。但在一段时间的狂飙突进后，西魏必然会难以为继。

大同三年（公元537年）十一月，西魏都督韦孝宽攻打东魏的豫州，克之，俘获豫州刺史冯邕。

韦孝宽，出身京兆韦氏，为人深沉机敏，温和正直，好读经史。二十岁时，遭遇萧宝寅在关中叛乱，他主动请求平叛，被任为统军，随长孙稚挥师西进，每次有功，被任为国子博士，代理华阴太守。

后来，恰好杨侃担任大都督，出镇潼关，让韦孝宽做都督府司马。杨侃对韦孝宽的才干感到惊奇，将女儿嫁给他。元子攸在位时，以韦孝宽为宣威将军、给事中，后随源子恭镇守襄城，因功任淅阳太守。

当时，独孤信为新野郡守，两人关系甚好，而且政绩出众，被荆州吏民称为联璧，传为美谈。之后，韦孝宽以都督的身份，单独镇守襄城。

宇文泰从原州进军雍州时，命韦孝宽随大军前往，攻下潼关后，以他为弘农太守，后随宇文泰俘虏窦泰，兼任行台左丞，统辖宜阳郡兵马。

沙苑之战后，韦孝宽与独孤信入守洛阳，又与宇文贵、怡峰迎接颍州义徒，于颍川大破东魏大将任祥和尧雄，时年仅二十八岁。

十二月，西魏行台杨白驹与东魏阳州刺史段粲在蓼坞交战，西魏军大败。从这时起，西魏军开始出现疲态。

西魏荆州刺史郭鸾负责攻打东魏东荆州刺史慕容俨，慕容俨日夜抵抗，坚守两百多天，然后乘机出击，大破郭鸾。当时，东魏河南地区的各个州郡大多失守，唯独东荆州得以保全。

慕容俨，前燕宗室，慕容廆后裔，容貌出众，衣冠甚伟，不好读书，颇学兵法，善于骑射。元诩时代，元琛奉命率众救援寿春，授予慕容俨左厢军主，先后斩杀南梁大将萧乔，大破王神念等军，屡立战功。

元子攸在位期间，慕容俨奉命抵御南梁，先后击败南梁将领马元达、蔡天起、柳白嘉等，官拜强弩将军，又击破王玄真、董当门等，解穰城之围，克复南阳、新乡，转任积射将军，持节、豫州防城大都督。

尔朱氏败亡后，慕容俨与豫州刺史李恩归顺高欢，以功勋累迁安东将军、高梁太守，转任五城太守、东雍州刺史。

大同四年（公元538年）二月，东魏发起反攻，大都督贺拔仁攻打西魏的南汾州，南汾州刺史韦子粲投降，宇文泰大怒，灭韦子粲全族。

与此同时，东魏大行台侯景等人在虎牢整顿部队，准备收复河南，西魏的梁迥、韦孝宽、赵继宗全都放弃他们所占城池撤回西魏。随后，侯景率军攻打广州，连续攻打数十天，未能攻克。

不久，西魏军前来救援广州，侯景召集诸将商议对策。行洛州事卢勇请求去前方观察形势，征得侯景同意后，他带领百名骑兵来到大隗山。

就在这里，他们和西魏军不期而遇。时已黄昏，卢勇先在树木顶端插上大量旗帜，表示兵力很多。夜里，他将麾下骑兵分成十队，吹着号角直冲向前，抓获西魏仪同三司程华，杀死仪同三司王征蛮，然后返回。

得知援军大败，广州守将骆超开城向东魏投降，高欢下令让卢勇再兼管广州事务。于是，南汾、颍、豫、广四州重新划入东魏版图。

七月，侯景、高敖曹等人在金墉包围独孤信，高欢亲率大军继之。侯景放火焚烧洛阳城外的官衙与民宅，只有十分之二三的房子得以幸存。

当时，元宝炬正要去洛阳祭拜祖宗陵寝，刚好收到独孤信等人的告急文书，就和宇文泰一道东行，命尚书左仆射周惠达辅佐太子元钦守卫长安，命开府仪同三司李弼和车骑大将军达奚武率一千骑兵作为前锋。

八月初三，宇文泰抵达榖城，侯景等人严阵以待，仪同三司莫多娄贷文请求带领所部去袭击宇文泰的先遣部队，侯景等人坚决阻止。

然而，莫多娄贷文生性骁勇而执拗，不听号令，和可朱浑道元领着一千骑兵就向前方进发。夜间，他们在孝水与李弼和达奚武不期而遇。

李弼命士兵擂鼓呐喊，在地上拖树枝扬起尘土，莫多娄贷文以为对方是大部队，转身就跑，李弼将其追杀，可朱浑道元单人匹马逃归，部下都被俘虏，被送往恒农。

这是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双方各自只有一千骑兵，结果却是李弼大获全胜，充分证明了为将者的重要性。

随后，宇文泰进军瀍水东部，侯景等人在夜里解除金墉之围而去。

八月初四，宇文泰率轻骑追击侯景直到黄河边上，侯景布置军阵，在北面占据河桥，在南面连接邙山，与宇文泰交战。

忽然，宇文泰的战马中箭受惊，胡乱狂奔，将宇文泰从马背掀落。东魏军立即追到跟前，宇文泰身边的人纷纷都逃散。

关键时刻，都督李穆跳下马来，挥鞭抽打宇文泰的后背，骂道：“你这狼狈不堪的小兵，你们的头子在哪里，为什么你一个人呆在这儿？”追赶的东魏军也就没想到宇文泰是贵人，弃之不顾。

李穆连忙将自己的马让宇文泰，一起逃掉。宇文泰返回后，西魏军重新振作，又向东魏军发起攻击，大破之，东魏军纷纷北逃。

高敖曹一向轻视宇文泰，他树起旗盖以显示军阵的威风，西魏将士群起而攻之，打得他全军覆没，高敖曹单人匹马投奔河阳南城。

不料，该城守将北豫州刺史高永乐（高欢的族侄）一向与高敖曹不合，关紧城门不肯放他进去。

高敖曹仰头大喊要求上面放一根绳子下来，见不被理睬，就拔出腰刀凿门。可是，门还没凿开，西魏追兵已赶到，高敖曹只好趴到桥下。

追赶的西魏兵看见他的奴仆手里拿着一条金带，就问高敖曹的下落。那奴仆也不知是平日被高敖曹虐惨了，还是吓傻了，指出了高敖曹藏身的地方。高敖曹自知难逃一死，昂起脑袋对追兵道：“来吧！送给你一个当开国公的机会。”追兵砍下他的脑袋邀功请赏而去。

得知高敖曹被杀，高欢如丧肝胆，气得浑身发抖，打了高永乐二百大棍，追封高敖曹为太师、大司马、太尉。

砍下高敖曹脑袋的那个人被宇文泰赏赐一万段布匹与绢帛，每年给他一部分，一直到北周灭亡，都还没有给足。

除了高敖曹，西魏军还杀死东魏西兖州刺史宋显等人，俘虏士兵一万五千人，至于淹死在黄河里的东魏兵更是数以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