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分财产:爱情没了,不能钱也没了
当堕胎念头起来时,
这桩婚姻,
就已经被秦珊珊单方面宣判死刑了。
文/婉兮
秦珊珊是五天后回来的。
在此之前,她决意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不透露半分消息。哪怕安承明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将好话说了一大通。
她只闭目养神,把身心全部放空,其余琐事,都交给护工去料理。
好在阿姨尽心尽力,见她一个单身女人可怜,还特意在自己家中煲了汤羹,一口口喂给她喝。但年纪大的女人,总免不了唠唠叨叨,话里话外地劝说秦珊珊与男方和解。
虽然她不晓得具体矛盾,但男女之事,想来亦大同小异。
无非婆媳不和、男方出轨、经济纠纷,本着“劝和不劝分”的原则,说些相互包容、心胸宽广之类的好话准没错。
秦珊珊也不反驳。
她还未恢复过来,一碗汤喝得有气无力,但还是强撑着笑了笑。待护工阿姨说完规劝的话,才点头表示认可:“嗯,您说得对!您煲的汤,也特别好喝。”
而后默默拿出手机,用实际行动委婉暗示:对归对,我不想听。
护工阿姨笑笑,只得将劝说的话悉数咽下。
她瞧出来了,秦珊珊是个极有主意的女人。但凡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更改,无论是谁,都无法造成干扰。
大部分时候,秦珊珊都在睡觉。
有时是真的沉入睡眠,有时是闭目养神,但无论睡着与否,她都会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哭泣的小孩,时而拽她的裙角、时而抱着她的大腿,她想俯身去抱,却怎么也无法抱到怀里去……
一着急,便又猛地惊醒,回到冷冰冰的病房来。
手术前,医生便说过:“引产手术对身体伤害极大,你确定要做吗?”
她低垂着眼眸,语气哀伤却坚决:“确定。”
“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比如影响以后的怀孕。”
做医生的,自然要把一切可能的后果都描述一遍,再由病人来权衡利弊。无论如何,那是一条小生命。
可秦珊珊义无反顾,她甚至没思考太久,就轻声道:“我决定了,不改。”
5天后出院,阿姨又啰里啰嗦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比如不碰冷水啦、多喝汤羹啦、多休息啦:“珊珊,听阿姨一句劝,再较劲,自己的身体也得爱惜。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也别活得那么硬。乖,记住啊。”
“嗯,我知道了。”
秦珊珊微微笑着,又塞给阿姨一个红包,这才招手唤来一辆出租车,往婆家而去。
总要去面对、去解决的。
钥匙插进去,往右边轻轻一转,大门应声而开。
秦珊珊头一抬,忽然瞧见门上一个大大的“囍”字。是结婚那会儿贴的,还不到半年,颜色却褪了一大半,远不如当时鲜艳。她默默看了一阵,只觉得物和情一样,都会随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家里没人。
看看时间,安承明应该正在上班,公婆大概买菜去了。茶几上有杯茶,轻轻一摸,还温热着。
她便在沙发上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这样也好,能有一段缓冲的时间,可以把情绪和心事都整理一番,将腹稿也打一打。
离婚的腹稿。
当堕胎念头起来时,这桩婚姻,就已经被秦珊珊单方面宣判死刑了。无论安承明答不答应。
等了约莫半小时,钥匙扭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婆的说话声传了进来。
他们在商量给儿子做个什么菜,“这些天阿明劳心劳力,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见了秦珊珊,安家老两口大吃一惊。
愣了片刻,安父对儿媳一笑,又转身吩咐老伴儿:“快把冰箱里的那半只土鸡拿出来炖上,再煮一锅小米粥,泡杯红糖水。”
秦珊珊的小腹已一马平川。
做公公的心知肚明,但不忍心立刻恶语相向,反而将心情不佳的老伴儿支开。又缓缓在儿媳对面坐下,轻声细语对她说:“你去歇一歇,我给阿明打电话。”
“好。”
见公婆态度和蔼,秦珊珊便也和和气气地采纳意见,独自进了卧室。
卧室还是老样子,和她走的那天一模一样。
床单被褥依旧是蓝底白格子的一套,床头柜上放着眼罩和耳塞,墙上还被婆婆不伦不类地贴了张年画娃娃。
秦珊珊触景生情,干脆和衣躺下闭眼不看,只等安承明回来,就把离婚事宜一五一十说明白。
然后,再无瓜葛。
安承明是20分钟后回来的。
接到父亲的电话,他便一路狂奔而来,那车轮如离了地一般,心急火燎飞驰在回家的道路上。
连请假都来不及。
到家一看,母亲拉着脸坐在沙发上,父亲正站在厨房里熬粥。
家中香气弥漫,鸡肉和米粥的味道混杂着,是一种家常而温馨的气息。可身处其中,却又有种如坠冰窖之感。
到处都冷冷的。
哪怕厨房中热火朝天,也抵消不了那种寒意。
“爸,妈。”
他喊了一声,好像打招呼,又仿佛是在询问。没见到秦珊珊的身影,他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房间里呢。”
之子莫如母,安妈妈瞥了瞥卧室门,又对儿子一努嘴。那表情分明是在说:要跟你谈判呢,你得多加小心。
寒意更甚,将安承明从头到脚都淹没了。
他站在房门前,用了好几分钟做心理准备,才颤抖着手去转动门锁。
谁知这一脚踏进,又会走入怎样的命运里去。
秦珊珊已翻身坐起。
但没起身迎接丈夫,也没打招呼,只下意识地用手抚摸小腹,双眼木木地盯住墙壁。
安承明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在一旁坐下,同样默默的,不言不语,静待妻子开口。
这件事儿,他自觉有愧,不好再兴师问罪。但也有怒,因为秦珊珊擅自主导了孩子的生死,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就自顾自“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他们共同的孩子。
所以,安承明的心情无法用某个词语来准确概括。
悲痛和愤恨都各有一点,其余则是大片大片的失落,以及隐隐的茫然。
离婚吗?其实他并不想。
他的为人处世都简单,在秦珊珊的过去揭穿之前,一直秉承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景:今生今世,只结一次婚、只睡一个人。
可若不离,又实在无法修补心中的千沟万壑。
这场变故闹下来,想必二人都千疮百孔,就连望向各自的目光,都会带着愤恨和怀疑。试问这样的男女,还怎么在一口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秦珊珊终于开了口。
她轻轻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声音有些哑:“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气若游丝,仿佛是从嗓子眼儿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安承明的耳膜刚被触动,眼圈就不知不觉地红了。
他双手捂脸,声音哽咽:“你恨我,我知道。你可以打我骂我杀了我,可你为什么要去引产?为什么?”
最后那三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是从牙缝里硬挤出的声音。仿佛因悲痛而狠绝,又因狠绝而使字体变了形,隐约可见破碎的模样。
话音刚落,哽咽就变成了大哭。
安承明的身体渐渐从床沿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上。堂堂七尺男儿,却哭得如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
“秦珊珊,你太狠了!”
秦珊珊也忍不住了。
她的泪珠大颗大颗滑落下来,悲痛在长驱直入,趁势侵袭她那引产后的虚弱身体,以至身子和声音都在一同颤抖。
过去的故事,终于能大着胆子讲出来了。
“对,我骗了你,是我的错。我害怕你听到这一切后,就会不要我。你和你爸爸妈妈都那么好,我也很想忘记过去,做个平平常常的女人。我是瞒着你,但我已经跟从前一刀两断了,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讲到最后,她的呼吸已有些不顺畅,喉咙一忽一忽的,像濒临窒息的人。
安承明老大不忍,不禁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可秦珊珊却往后一退,将头狠狠摇着:“不行,不行,阿明,我们回不去了,我们没办法继续做夫妻了,我们只能放过彼此……”
整个屋子都一片狼藉。
他们的情绪和眼泪滚落一地,再也不能收拾得当。
离婚已势在必行。
秦珊珊沙哑着嗓子:“阿明,另外再找一个吧。上过大学那种,清清白白简简单单的,跟你一样。”
至于财产分割,她的要求很简单。
“我只要了一万零一块的彩礼,也都买了屋里的家具电器。什么精神损失青春损失都算了,我只要我那一半房子。”
-未完待续-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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