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茂：肃宁县 海市、务胜口、马王庄的传说
肃宁县
海市、务胜口、马王庄的传说
靳文茂
这个作者，真没法儿说他， 咧咧半年了，也没咧咧出肃宁县。不过看来是快咧咧烦了，这回三村一块咧咧——
说起海市、务胜口这两个村，咱肃宁人都不陌生；说到“马王庄”，相信大伙就都问了，这是哪的村？咱肃宁没有这个村啊？确实，马王庄已经没有了，马王庄旧址大概在现在的务胜口北面大窑附近，那地方种地的都知道，耕地挖坑稍微挖深了，就有好多青砖瓦块，就是马王庄留下来的，为什么这个村没有了呢？因为马王庄受过皇封，每年一到麦熟的时候闹雹子，把个好端端的村砸得住不下去了。这是为什么呢？今天咱们就说说海市鬼市、务胜口大战、马王庄遭雹子灾的故事。
明太祖朱元璋，推翻元朝，剿灭各路反王，平定天下，在南京金陵府建立了大明朝。朱元璋有一位原配夫人，就是马皇后，民间戏称“马大脚”，古时候女子缠足，以小脚为美，这位马娘娘自幼便由于战乱东跑西颠，也就没有缠脚，后来做了皇后，有一次坐轿子上街，一阵大风吹起轿帘，露出了一双大脚，便落下了“露马脚”的话巴儿。这位皇后娘娘可是贤惠淑德的好人，朱元璋在外征战，马娘娘便安抚军属；后来做了皇后还纺纱织布赠赏亲朋大臣，身为表率母仪天下。可以说建立大明江山，马娘娘也是功不可没，所以朱元璋特别敬爱马娘娘。
大明江山坐稳之后，百姓安居乐业，有一次朱元璋看到马娘娘黯然伤神，还流着眼泪，赶紧就问：“夫人，现在咱们大明朝国富民强，天下太平，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吗？怎么看你闷闷不乐呢？”马娘娘就说：“重八啊，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兄弟，那时候天下大乱，四处征战，我们在战乱中就走失了，现在天下太平了，就越发想念我那失散多年的兄弟，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什么样了？”朱元璋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待我传下一道圣旨，把咱兄弟找回来就是了。就是大明朝这么多人，不知道咱兄弟长什么样子，尤其分散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变化成什么样了。”马娘娘说道：“我那兄弟名叫马芳，自幼便带有异相，他生下来额头正中有一个肉疙瘩，中间还有一颗黑痣，就像长了三只眼一样，只是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朱元璋一听：“这就行了，明天我就传旨，找找咱兄弟。”
朱元璋传下圣旨，各州道府县张布皇榜，寻找马娘娘的兄弟，大明朝的国舅爷。那真是：君王一道令，天下四方动！
再说这马国舅，自从和家人失散后，一路上东躲西藏，一个没留神，被元兵就抓了民夫了，在军队里搬粮运草，再后来元兵败退，被裹携着到了河北了，他找了个机会，趁元兵不注意就跑了；那时候没肃宁县这个说法，肃宁地面归河间府管，这位马芳马国舅就流落到现在的肃宁，住在了现在务胜口北面的一个破窑里，四处讨饭，晚上就在破窑一眯。这天马芳又去四处转悠着要饭，走到一个村口，看见有群人围着看皇榜告示，他就站在旁边看热闹，人群里有识字的人就念，马芳听完后就自言自语地叨咕：“这上边说要找的那个人怎么这么像我？老人们都说，马粪三年一发，这会难道轮上我也发发，混上个国舅爷。”人们哄堂大笑。马芳急扯白脸地说：“你们笑什么？你们看看是不是说得像我！”马芳在破袖子是啐了两口吐沫，在脸上使劲擦，等把脸上那层老黑泥蹭下去之后人们一看，果然额头上有一个肉疙瘩，中间还有一颗黑痣，像三只眼一样，看守皇榜的官差赶紧拽着马芳就去报告县太爷了。县太爷一听，这可了不得了，在自己境下找到了国舅爷，那可是大功一件，赶紧给马芳梳洗打扮亲自恭送着就到了南京城。
朱元璋听到禀报，赶紧传召觐见，朱元璋坐在大堂，马皇后就躲在屏风后看，等马芳一进屋，马皇后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兄弟了，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从屏风后边跑出来是抱头痛哭。朱元璋也高兴，重赏了县令，排摆酒宴款待新找到的国舅爷。酒宴过后安排马芳回去休息，马皇后就跟朱元璋商量，给马芳封个什么官，朱元璋说道：“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什么这个那个的，明天让他到官服库里去挑，挑几品的官服，就封多大的官！”
第二天朱元璋让人把马芳叫来，告诉他：“你去库房里挑官服，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就穿什么衣服，穿什么衣服就封你什么官！”马芳高高兴兴就去了。打开库房，好家伙，各式各样，什么官服都有，上到一品大员王爷将军，下到三班衙役走卒马弁，把马芳看了个眼花缭乱。马芳一个要饭的知道什么？捅捅这件扒拉扒拉那件，就觉得县太爷升堂的时候三班衙役穿的那身威武，拿下一件就出来了。朱元璋和马皇后一看，弄了个哭笑不得，真是要饭的花子没那当官的命，堂堂国舅爷站衙当班？再说了，国舅爷站衙当班，哪个大老爷敢坐堂啊！马娘娘那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弟兄不是当官的命，也不会当官，就跟朱元璋商量说：“马芳从小没受过管教，也不是当官的材料，咱们这样吧，多恩赐些金银，让他做个富家翁，反正我找到他了，我心也知足了。”朱元璋一看，好吧！就跟马皇后说：“赏赐金银给多少呢？咱们这样，晚宴之后，在出皇宫的马道上，用金砖元宝铺满了，他走到那随他拿，拿多少算多少，省得没有功劳随便赏赐让大臣们说闲话，就当他自己挣得！”马皇后也同意，就这么着吧！晚宴之后，就派人送马芳出宫，马皇后一再叮嘱，兄弟呀，大晚上的可一定要注意脚底下啊！马芳答应着就往外走，一出大殿门口，伺候的人也说：“马王爷，您可注意脚下，小心留神啊！”马芳晚宴上喝了点酒，一出门让风一摆，酒劲上来了，自信满满地显摆着说道：“你们当我不会走道啊！爷要饭的时候，什么黑介道儿没走过！老子我就是闭着眼也走不差！”这倒好！这家伙闭着眼摸着墙根走出了皇宫，一路上踩着金元宝还嘴里叨咕：“这么气派的大房子就不好好修修路，赶明儿我跟我姐说说，好好平整平整，这疙瘩磅块的多难走。”朱元璋和马皇后听到禀报这个气啊！没法了，就找来刘伯温问办法。刘伯温听了以后，微微一笑说道：“石崇豪富范丹穷，甘罗运早迟太公，人亦有命不能改变，不如问问马国舅喜欢哪里安家，恩封他一块田地，做个安享田园的人，与世无争倒也合适。”皇上和娘娘也没什么好办法，也就答应了，问了问马芳，想在哪里安家，马芳说道：“我在河北那边就挺好，还有我一帮穷哥们儿。”朱元璋就说：“行啊，你回去后，允许你选个地方，你眼睛看到多远，凡是你看到的地方就都赏赐给你。”朱元璋心想，官儿封不上，钱赏不了，这回封赐点地总行了吧！马芳领了皇命，让皇上派的特使伺候着，就回了破砖窑。马芳信心满满心气儿十足，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就跑窑顶上，上去一看，傻了眼了，那真是：漫天大雾一笼统，弄了个对面不见人。原来南面是个河道渡口，地气潮湿，大雾弥漫。后来这地方就叫“雾盛口”了。奉命天使也没了办法，只好回去如实禀报。皇上一听，真是又急又气又好笑，又找来刘伯温。刘伯温就说：“皇上有旨，上天有命，马国舅南（难）望“雾盛口”。”就这样，马芳就被封在了这里，四处流浪的村汉饥民们知道马芳根底，都投奔到这建了一个村庄叫“马王庄”。
马芳在这建了村子以后，衣食无忧了，本分生活，可还是改不了要饭时候的脾气，在雾盛口西南，有一大片水，中间有一个小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鬼魂聚集，用搜罗来的东西和人换取人间烟火祭品，每逢初一晚上，四周村民便坐着小船到那里赶“鬼市”，人们带着馒头糕点、三牲血食和那里的鬼交换东西，有时候换来生活用品，有运气的还能换来奇珍异宝。所以好多人都想去碰碰运气。弄的那个小岛一到初一晚上就像一个海上小市一般，后来人们就叫那地方“海市”。但那都是穷人才去，一般富贵人家惜命，不肯与鬼怪打交道。这马王爷可不一样，虽说也是皇亲国戚，可也是穷苦出身，好个热闹，他见人们都去，也想去看看。这么一天，马王爷让人蒸了好几簸箩的白面饽饽，带着人划着小船去了“海市”。到了晚上，阴气森森鬼气腾腾，那些孤魂野鬼用搜罗来的东西和人们交换馒头糕点三牲血食，好得些人间烟火。马王爷溜溜达达乱转悠，有一个鬼的头领模样的人物便走了过来，四下鬼魂纷纷让路，那头领边走边说：“马王爷在哪里？马王爷在哪里？”马芳倒也硬气，问道：“你家马爷在这儿，有什么事儿？”那鬼头说道：“早听说马王爷大名，至今才得一见，我手下历尽艰辛，搜罗来一件宝物，愿与马王爷交换。”马芳说道：“是什么宝物，拿来瞧瞧。”那鬼头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马芳一看眉开眼笑地说：“你这么个宝贝不知道值多少东西，太多了我可没有。”那鬼头说道：“这件宝贝原本想敬献马王爷，马王爷身受天恩，想来也不肯白拿了去，这样吧！马王爷今天带了多少东西，就算多少东西。”马芳一听可就乐了：“我就带了几簸箩白面饽饽。”鬼头说：“就是这些了！”马芳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带着人就回去了。
到了中秋佳节，每年皇宫里都要召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设宴庆贺，马王爷依照旧例，去皇宫朝见。就带了鬼市交换来的宝珠做礼物，他把宝珠献给了朱元璋和马娘娘，等把锦盒一打开，那真是流光溢彩瑞气环绕，把个皇上娘娘都惊了个目瞪口呆。马娘娘大喝道：“马芳，你是贪污受贿了！还是敲诈勒索了！这样一件宝贝是怎么得来的？还不从实说来！”马芳吓了一跳，哪一次见姐姐不管带什么来，姐姐都是十分欢喜，这次怎么发了这么大火。他赶紧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最后说道：“姐姐诶，我好不容易淘换了这么个宝贝，可是念着姐姐和皇上的好处才不敢自己独占，拿来献给姐姐和皇上，就这个珠子又不当吃又不当喝，费了我好几簸箩大白饽饽呢。”皇上等人看他说得挚诚滑稽，都哈哈大笑起来。
宴席散后，马皇后和朱元璋回到寝宫，一边把玩着宝珠，一边说着笑话就安歇了，到了晚上，朱元璋做了一个梦：梦见许多兵将跪地讨封，那些鬼兵说道：我们都是跟随万岁爷打江山的兵将，我们为驱赶元朝残部，随徐达元帅北征，战死沙场，身为江南人却做了北地鬼，我们无依无靠，只好聚在一起弄些东西，和人换点人间烟火，皇宫大内神灵守护，我们不能进来，只好借马王爷把我们带进皇宫，恳请陛下给个封赏！好得些人间烟火转世投胎。朱元璋从梦中醒来，觉得梦中之事历历在目，赶紧召诚意伯刘伯温。刘伯温屈指一算，说道：“皇上梦中之事确实为真，可对死难将士进行封赏，好让他们早日投胎。”朱元璋道：“传圣旨：死难将士为国尽忠，可五人结为一伍，封为五通神，全国百姓官员，每隔五里修一下小庙，让死难将士可得人间供享！”圣旨传下之后，又问鬼卒众多无人管理，这可怎么办？刘伯温说道：“马王爷生性淳朴，品行中正，但眉无山根，胸无三甲，腹无三壬，只能治鬼，不能制人，这就是为什么马王爷难以受皇封的原因，他贡献的这颗珠子，乃是“通灵聚阴珠”，此珠能镇压鬼魂，皇上可将这宝珠镶嵌在王冠之上，还赏赐给马王，再赏赐马王金鞭一条，上刻治鬼符咒，让他为陛下治鬼！”朱元璋一听，这主意不错，赶紧照办。从此以后马王爷就成了鬼王。
到后来马皇后和朱元璋相继去世，太子朱标早亡，皇太孙朱允炆称帝，就是建文帝。被封在北京城的四皇子燕王朱棣起兵造反欲抢皇位，南下攻打雄县，建文皇帝大惊，令老将军耿炳文挂帅平叛，耿炳文刚兵到正定，雄县就被攻破，守将阵亡，只好在滹沱河排兵迎战燕王。燕王兵马士气高涨一路南下，到了肃宁境内，率兵马想要从雾盛口渡河和耿炳文决战。两下里，一个严阵以待，一个蓄势待发，大战将起，这时候马王爷来到俩军阵前，两边一看马王爷来了，说实话，因为马芳是个要饭花子，都不屑一顾。可马王身份尊贵又不得不给面子，马王爷向燕王说：“朱老四，你一个做叔叔的，怎么好意思起兵和侄子抢夺皇位？赶紧听舅舅的，别打了，带兵回去，做你的王爷吧！”燕王说道：“建文无道，听信谗言，消除藩王，我起兵不是争夺什么皇位，而是要除奸臣，清君侧！”两下里这个不让打，那个就不听，说着说着就说崩了！马王爷说道：“好你个朱棣！不听我老人家良言相劝，今天就让你瞧瞧，当年老子封在这“雾盛口”看我在“务胜口”务要胜你！”燕王哈哈大笑：“一个花子，无兵无将，你拿什么胜我！”马王爷大怒，说道：“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说罢，头戴御赐王冠，右手拿御赐金鞭，左手五指掐诀，口里面念念有词。老将军耿炳文一看两边说翻了，赶紧下令准备开战，念着马王爷是一片好心就大喊：“马王爷赶紧回来，看我与他交战！”马王爷一笑说道：“老耿啊，这舅舅打外甥，可是天经地义，你就看着吧！”话一说完，就见马王爷三眼圆睁，头上“通灵聚阴珠”大放光芒，突然间浓雾漫天，阴风阵阵，阴风里人欢马乍，鬼哭狼嚎，马王爷拘来了数十万鬼兵鬼将，金鞭一举，杀气腾腾！燕王哪见过这阵势，赶紧就撤，一下子人踩马踏，兵将死伤无数。又撤回了北京城。从此“雾盛口”就改称“务胜口”了。
燕王兵败务胜口之后，撤回了北京城，改变南下路线，从山东进军，躲开马王爷，终于抢了皇位。他把京城定在了北京，从南京回来，一路上得意洋洋，又经过肃宁县，率大兵要荡平马王庄。等到了马王庄村口，就看见整个村庄被粗布围了起来，村南路口，马王爷头戴王冠手拿金鞭居中一坐，老爷子三目圆睁凛然生威！燕王说道：“无数城池都挡不住我，区区布帐，还想挡我大军！今天我要不扫平你马王庄就誓不罢休！”说罢就想下令进攻。马王爷金鞭一指：“朱棣！你看清楚了！这围庄子的布是我姐姐你老娘织的，老子的王冠金鞭是我姐夫你爹赐的，当初我阻止你南下，是不想造下杀孽太多，平添许多孤魂野鬼，这会儿你既然做了皇帝，我也不想再和你为难，你胆敢破围进庄，就是目无尊长的畜生！信不信老子再让你看看马王爷三只眼的厉害！”说完伸手又要摸那珠子，朱棣一看吓坏了，赶紧说：“行了，你既然不跟我为难，我也不跟你作对！马王爷，我的舅，算你狠！”马王哈哈大笑带着一派无赖样说道：“我就这样了！你能把我怎么办吧！你能奈我何！”燕王狠着劲，双手抱拳向上天祷告：“黄天之下我为尊，不能奈何一小村，马王死后遭雹灾，马王庄里不留人！”说完带兵就走了。马王爷一看吓退了朱棣，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一口气没上来，笑死了。
马王爷笑死之后，朱棣的话就应验了，每年马王庄雹子灾不断，把好好一个马王庄砸得住不了人了，就这样马王庄也就没了。直到现在，那块地方也是常闹雹子，经常砸得庄稼绝了收成。
传说也好，杜撰也罢，编个故事，贻笑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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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立春
冬将权柄交春行，自此天地一阳生。
芳草万木蕴新色，玉缕银丝潜影踪，
日渐暖，寒渐行，招来去岁南飞燕，
衔得柳绿桃儿红，又是人间好风景。
——半亩心田
靳文茂：你知道师素庙前、后、南北殿供奉的都是谁吗？你听过他们的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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