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弗洛伊德《创作家与白日梦》
阅读弗洛伊德的《创作家与白日梦》一文,记下了如下要点和感想:
1、弗洛伊德从孩子的游戏引出作家的创作的状态:作家和孩子一样,创作了一个幻想的世界,同时又明显地把它与现实世界分割开来。——弗洛伊德的著作学术性自不必说,在写作技巧上也颇为讲究,娓娓道来,行云流水。作者先从小孩的游戏讲起,但归结点是作家的白日梦。这种梦来自于儿童游戏的转换,而不是彻底遗忘。白日梦是同年游戏的的转化,是成人换一种方式做游戏。
2、作家那个充满想象的世界的虚构性,对于他的艺术技巧产生了十分重要的效果,因为有许多事物,假如是真实的,就不会产生乐趣,但在虚构的戏剧中却能给人乐趣;有许多令人激动的事,本身在事实上是苦痛的,但在一部作品上演时,却成为接受者乐趣的来源。——故文艺作品不可过于坐实,否则文章便无韵味。冷眼向洋看世界,世界与我隔了一层距离,因距离感的存在或者说与受众无利害的角度看戏,便是审美距离。
3、作家分为两种:接收现成材料的作家(英雄史诗和悲剧的古代作家);创造自己的材料的作家(不难么自负地写小说、创奇和短篇故事的作家)。后者的每一部作品都有一个作为兴趣中心的主角,作家试图运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来赢得我们对这主角的同情,他似乎还把这主角置于一个特殊的神的保护之下。“自我陛下”,作家是每一场白日梦和每一篇故事的主角。——作家的作品是作者的心灵史,但是对实录其事的作家例外。当然,从材料的选择上来说,作家要不虚构,不将自己的“幻想”融入作品,难矣!
4、作家也可能是白日梦的旁观者。——如左拉的小说。全知叙事的作者,乃是一个傍边的观察者。但是我们应该这道,舞台的安排和人物的规定动作,却都是这个“旁观者”安排的。从这个意义上,看是客观的客观化叙事,主观性仍然极为明显。
5、从材质上看,作品中有诱发性的最近 事件和旧事的回忆。这是童年游戏的继续。——一些文章,“每当看到… 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这类开头,即可当做例子。
6、对于神话这类东西,很可能是所有民族寄托愿望的幻想和人类年轻时代的长期梦想被歪曲之后所遗留的迹象。——佛洛依德和荣格尽管在学术出现了重大的分歧,但是,神话的深层心理研究却成为他们师承关系的纽带。
7、作家通过改变或伪装来减弱他利己主义的白日梦的性质,并且在表达他们的幻想时提供我们以纯粹形式的、也就是美的享受或乐趣,从而把我们收买了。这种形式称为“预感快感”。——艺术家和普通话痨的区别,乃在于艺术家是艺术地表达自己的欲望。
8、一种虚构的作品给我们的享受,就是由于我们的精神紧张得到解除。甚至于这种效果有不小的一部分是由于作家使我们能从作品中享受我们自己的白日梦,而用不着自我责备或害羞。——我们是生活的参与者,但是我们不愿看到自己的生活,而愿意看到生活在别人艺术品中的投射。个人的生活显得琐碎,渺小,平庸,甚至不见阳光。但是,在道德和美学的保护之下,我们心安理得地观看别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