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智泉流韵》特邀作家艾平原创散文《 郑 州 散 记》

艾平，笔名中尉，平顶山市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2001年开始发表文章，在《散文选刊》《平顶山日报》《作家报》《小品文选刊》《东方文学》《九头鸟》等十余家报刊，发表散文、诗歌一百余篇（首），有作品收入《中国当代散文大观》系列丛书。现为《智泉流韵》文学平台特邀作家。

 郑 州 散 记

                                                  一

    到过郑州紫荆山公园的人一定很多，在雨天徜徉其中者未必络绎，刻意安排自己来观光的过路客可能更少了，于是我便有机会成它在特定时间的见证人，纳入视线的景色为我铺开一条欲罢不能的道路，在雨丝如织的晦茫中，踏寻一片属于自己心灵的圣地。

  其实，昨天我已来过园子，在汽车客运总站下车后，转乘962路公交到了紫荆山公园，打算由此搭车去龙子湖校区。下车时我竟忘了搁在身边的电脑附件，幸亏旁边一位大婶提醒，才不至于误事。郑州人的热情和善，我早已领略过，问路称呼一句大哥大婶，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收拾好行囊，我向候车亭走去，偶然瞥见街角栅栏铁门敞开，里面热热闹闹，适逢4·15国家安全法宣传日活动，树上披红挂绿，宣传版面呈环形陈列，解说词从喇叭传出。我走到一张桌前，向佩绶带的宣传员要了册安全法规读本，翻了几页觉得挺好，揣起后沿石板道转了一圈，看时近中午不便久留，出园门打车去了。

    儿子接过带来的新购电脑，心沉片刻，接着道说在寝室丢失的电脑暨内存资料的痛楚，我同他一样纠结，但为打消儿子心间不快元素，我还是倾力凸现出不在乎的表情，擎着那本半道得来的安全法规，一再鼓励他学习为要，安全第一，切莫因损失物品再损了好心情。

    新购电脑调试中出现卡顿，制图线条不畅，影响作业流程，我打电话向本地出售电脑柜台老板咨询，企冀解决问题于当下，免得来回折腾。至夜，电脑仍不能如愿工作，我只好留宿庙张客栈，便于次日带回调试更换。

    庙张村隶属郑东新区，位于龙子湖大学城西，步行约二十多分钟路程，这儿早已不是乡村模样，由于土地开发，合村成镇，安置房排排筑起，街道通衢，把屋宇楼阁隔成井字形条块，宛然城市布局。社区村民大多将赔偿房屋，出租给外来人经营，或开旅馆或办商贸，自己则坐收租金。我在与几个马路清洁工闲聊中，得知他们就是坐地户，个个都拥有千万资产，勤劳基因作涌，找份工作打发时间。朴实如斯，伟大郑州人也。

    每次来探望学生，几乎都住在新兴旅馆，老板与我算有几面之交了，服务也就周到些。他不是庙张人，听口音不会出郑州市，所经营的旅馆客房系租用来的。郑州的方言与平顶山近似，两地相隔几百里地，有着语言上的通达，或有迁徙之因也很难说，人用一条筋脉比喻再贴切不过。据那几个清洁工介绍，庙张地域原为黄河淤积而成，土地肥沃，在以草木灰做肥料的年月，亩产达到全省最高值。同时他们又说，摆脱世袭农民命运的机遇，光顾到自己头上，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在庙张变迁历史上，黄泛区定义给我提供了一丝光，移民是个回避不了的问题，哪里有草往哪里赶羊是通俗的道理，民间走向的原始动机概莫如此。这么一说，我与郑州人仿佛套上了近乎，没有了外客的局促，便打开心窗任万象扑入，我且择惠光而沐浴。

                                              二

 走进雨中的园子，别样的感受在别样的见闻，迎客松像一位守门老人，向我述说这儿的沧桑。我上前张臂不能合抱树身，便寻思它的树龄，年轮是标贴。我无法知道这些，只晓得一块荒地上，草和灌木由于缺少阳光水分会消失，松树则可以生长下来，挺立千百年。松树开花也很美，花色多以红和粉红呈现，由于松花无瓣、松叶稠密而被人忽视了，它却是个自然存在。

    迎客松周围一拨儿幼松生机盎然，其间草坪上，十几只白鸽或觅食或张望，忽聚忽散，蹿蹦跳跃，落拓自如。我一边拍照，一边蹲身端详。一忽儿，从迎客松枝桠扑落一干白鸽，凑成更大鸽群，招摇在雨雾朦胧中。这时，一个放鸽人出现了，只见他趋到太阳伞下摊位前，顾自吹起口哨，哨音伴在气流弥散开来。冈麓有座竹舍，犹似农家山隅的扎棚，没有固定建筑风格，飞檐斗拱，又参差兀秃，白门镶嵌其上，屋脊和窗台皆有白鸽翘首，似在守望什么。 

走上前去，竹舍里传出咕咕的鸟语，端的是鸽子栖息的鸟舍，在园子里做个训鸽人挺好。

鸽子心性恋家，灵敏自洁，记忆力超强，人们常用和平鸽指代幸福生活，加冕怀此愿望的军人政客为鸽派，而把好战乐斗的另一拨人称作鹰派。老鹰凶悍霸道，兀立山头，与人类秉性反驰。国人珍爱白鸽，不仅是一种文化嗜好，还代表一种精神，在风雨如晦的天气，依然自由飞翔，没有哀叹和卷缩。

  记得故乡老屋未拆除时，檐下有几处土洞，鸽子筑巢那儿后，时常见到它的身影，羽毛洁白滑脱，抖翅欲飞的样子很养眼。爷奶在雨雪天老洒些谷物在院子里，供天使们啄食衔去，打发好它们的岁月。有次回老家，忍不住玩心，我搬梯子掏出一对白鸽，剪去一段翅羽，带回市区。当时我住一楼，窗前盖一小院，院内堆放些杂物。鸽子撒进去后，院子仿佛有了生机，儿子把鸽子当小朋友看待，从画本上找些饲养方法出来，鸽子也时常栖息窗台上打着咕咕，像交流什么。

有一天，儿子一脸惊讶告诉我，鸽子少了一只，我打开院门，翻遍存物也不见另一只的影子。又想，鸽子羽毛剪短了的，该不是飞走了吧；家属院曾闹过黄鼠狼，或者被它刁去了。于是儿子要我放生，理由是鸽子有灵性，一只孤伶，没有说话的。童稚好笑又真诚，我说，过几天宰吃了吧，鸽子血大补。不久，剩下一只鸽子也失踪了，连一片羽毛都没有留下。

也许鸽子听到要宰它，飞跑了。儿子的说法也是我后来的愿望，大自然才是它的家。有的事想起来懊悔，在于我们学会了以平等心看待小生命；当自己掌控的小生命在手里丧命的时候，才意识到没有给它们自由而做了元凶。飞禽的天堂在林地，走兽的乐园在山壑，鱼类的宫闱在水乡，犹如人生存空间在和平天地。

园子里的路面既有瓷砖平铺，又有石板镶嵌，水泽泛光其上，香樟夹道而立，翠色绵延到林木深处，沿路走起来没有止步的犹豫，皮鞋敲打地面的响动，把寂寞抛在后面。再回头，老松树依然抢眼，静静地站在它的哨位上，枝叶间一珠珠白点隐约可见，那是鸽子的身影，遂题《雨园》小诗：

兀立街角兀自闲，撑起手臂作巨伞。

雨打鸟飞栖巢枝，籁鸣绝唱不复前。

园空徒留石板道，旧路人稀相逢难。

树隐闹市伏白鸽，高风不过松蓬巅。

  松树与白鸽相伴，委实给人有合璧的感觉，一个洁白无瑕，温良可人；一个自强不息，蓊郁茂盛，这也是我们民族性格的象征。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理在相互结合迸发灿烂，人性的光芒，亦为传统文化的折射。

  三       

踏石台阶走上丘冈观景台，来到六角亭下，背靠木栏小憩。雨丝纷飞，惹人发古思幽，远帆渺然，只为江河奔流，沧海桑田，曾经这样或那样。

观景台有一个篮球场大小，铺灰色大理石方砖，雨落其上，擦亮如一面长方形镜子，映出周围树木枝叶的倩影，宛然一幅墨绿水彩画铺展开来。护栏由汉白玉石雕砌成，雕纹突兀，图案精美，龙走游步，花瓣开阖，形态各异，王宫气息呼之欲出，现代工艺叹为观止。

三千五百年前，商代建都城于此，王公贵族在斯地莺歌燕舞，饮宴狂欢，而今作别何去，只留黄土一丘，给后人一个警示。由此上溯到五千多年前，大河村的先民们告别洪荒时代，踏进文明的门槛，王城落脚郑地，成为华夏第一古都。郑州悠久的历史光廊，跨越人类的整个文明进程。

    每一阶段文明史都有其时代烙印，商代人好酒擅饮，从墓葬出土的文物来看，几乎都有酒器随葬，花样奇多，被称作喝酒喝跨掉的朝代，言不过其实。酿酒靠粮食，在小农经济不发达的古代，先民们能否吃饱肚子很遭质疑，甭说糟蹋农粮了，民怨可想而知。唐如人人都想喝两盅，百姓懒于种地，官吏上班睡觉，朝廷乱发旨意，不乱套才怪哩。

奢侈品发酵，淫乐风不衰，历来是导致民族自信心滑坡的润油和资源贫匮的仓鼠。修缮古代文化遗址，打出文化品牌，不惟旅游需要，启示后人透过古人的墙篱，看到历史发展脉络，为当下提供参数，点亮生命延续的火炬才是根本。

    观景台尾端独立一棵香樟，水气淋淋，翠色可人，仿佛一位礼仪小姐静候大厅，等来客解说这里的历史渊源。一位年轻男子上来后，边招呼拉后的女儿，边向观景台走去，鞋子踏水发出的啪嗒声，成为打破寂静的唯一响动。小女孩走到护栏前，手捋一下前额后，甩了甩发丝，使劲踮脚巴望什么。或然姥姥故事里的启迪让她流连忘返，或然老师的作文命题促她来找灵感？

在小女孩翘望当儿，从树丛间哧哧飞出两只喜鹊，冲向远方，她眨巴着眼睛靠向男子。喜鹊会飞到那里去呐，周围的绿地恐怕都不及这座园子，兴许还会回来......对于猜测我一向不自信，打走进园子起，我就没有收获艳遇的假设，如鸟儿般一巢一把谷子够了。

    坐在凉亭木椅上，环顾周遭，百尺阔台已寂无一人，惟雨声淅沥，绿荫环绕，遐思接踵来访。想往日喧嚣的来处，可有人环视市貌，喟叹人民的创造力，打造了一个日新月异的郑州；想战争破坏的严酷，在硝烟弥漫的中东地区，儿童每分到一支外援的铅笔，眼里都会充溢泪水；想这儿曾是中华源头一脉，铸造过鼎盛，又坍塌于历史风雨，朝歌换调，西周接管了商代的遗产，554年商朝历史告罄，华夏民族从新定义自己的走向。历史上朝代更迭或在百年，或在几百年时间，如星光闪烁，各呈炫丽，与宇宙比可谓一瞬。面对空寂，人想得更多的还是生死的问题，它贯穿人一生的时间，又非人自己所能掌控得了。

中式葬礼以隆重作标牌，衬托亡人的身份和在生者心目中的位置，使原本简简单单的事情变得幽深凄迷，加剧了人们的畏惧心理，继之，光怪陆离乱象惹人多思，联想到自己归途，不禁悲从中来，打折了活下去的信心。佛家把逝者看作到极乐世界脱胎换骨，等待分配下界，投生人家，故有转世说辞，而将死称为上西天，轻松地打发掉恐怖死神，还芸芸众生一个心安理得境界——死不过是去仙界一次旅游，降下凡尘实则受苦受难，如果想在天庭长期存在，必得现世修行，忍耐青灯长夜煎熬。

    佛言前缘，万事有因，因袭旧制，民复走老路；承继佛门衣钵，必得去化缘；接纳坏风气，一准行恶途上，因而佛眼看生灵作蝼蚁，推着比自己身体大的食卵行走是份苦差。佛法普度众生在一个空字，万象纷纭，拂尘一扫皆无。《佛经》蕴含的哲学思想，非我辈所能参悟得透，理解也仅限于菩提叶上的一水珠。

    人其实就像一粒珠子，落地之后开始滚动，在滚动中消耗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最后停滞极限处，不再动弹。所以国人心有佛念，燃稥为炬，于中寻得安慰，拜拜菩萨下山一路轻快，我也有同感。话说回来，面佛磕头，减去的是心理负荷，焉有不精神？

放松对目标的牵挂，生命就可以从容，奔袭的目标或在咫尺间。白岩松在写给儿子一封信中，要他不争第一，那样太累。会生活的人，把拥有的日子当一枚硬币，只看到图画纹脉，无视镌刻的字码。假如硬币立身旋转，不妨把它按在桌面上，猜测正面或反面本是游戏，不如该做什么只管做去。

大约下午三点时辰，雨点稍稀，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踩着水气走上冈头，一边欣赏雨景，一边私语什么。透过树叶间隙俯视园外，我见马路上人车依旧熙攘，心念打车地点——在郑州已逗留二日，赶回事大。欲离去时，一只麻雀落在离我咫尺的地方，边啄食边举颈环顾，样子可爱极了，我不忍惊扰它，旋又落座连椅。须臾，从檐上又飞进三只麻雀，蹿蹦一起，啄食游客抖落的食屑，间或互啄逗乐，没有一丝怕人的迹象。同在凉亭歇脚的两个女生，也睁大好玩的眼睛，仿佛与禽类进行一场对话。

    在郑州闹市区，有这么个地方，逍遥于尘嚣之外，加深了我对这座城市的理解和留恋。我把拍下的照片一张一张发到朋友圈，让大家分享一下我的见闻。已而，亲友们的信息源源而来，其中一行字幕来自在郑州工作的表哥晓晨。原来他看了我发布的图片后，似乎感知我在紫荆山公园现场拍发，随即打电话问询，我告诉他此行目的及返回的理由。

兄弟之间或有灵犀，洞察之明，一点微火就够了。不由想起十多年前，我在山东曲阜准备起身时，发手机短信给他，言自己在外地。表哥打电话一再询问返程时间车次，要我在郑州站下车，叙叙兄弟情。时近午夜，我与同行的湖北文友朱光娣，下火车后走错了出口，等候的表哥恐我有闪失，不停打电话联络，语音中带着焦虑，兄弟情分尽显其中。见面后，他嗔怪道：“表兄弟里，只差你没来过我这儿。”我知道忙不是理由，疲于奔命是实情，我怎好说出口呢。安顿好食宿，他嘱咐一番方离去。

躺在旅馆床上，朱光娣有感而发：“你哥待你不错哩！”我说，“那当然，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孩子，我在农村生活十年，童年记事最清。”往事历历在目，十几年光阴一晃而过，真有人生来去匆匆的感觉，最留不住的是岁月啊。

  四

我多角度拍照的一个选点，是悬挂在丘冈石墙上那块标牌。标牌由黑色大理石制作，上书《郑州商代遗址》，楣头镌刻小字为“国务院公布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我在园子转了几个地方，见到施工拦网，便掉头回走，时间也不容我阅读这里的一石一碑，触摸远古的气息。后来查询网络得知，这座位于金水区金水路的公园，只是商代旧城遗址的一部分，整个公园被金水河、道路自然分隔成东园、西园和南园三部分。我游览的方位天晓得什么地方，看来我还是孤陋寡闻了。

到郑州便迷失方向，至今弄不明白火车站正门朝向，经常是坐一路公交车，再问下一路车次，就像竹竿通一段是一段。

06年我与同事到省劳动大厦参加业务培训，签到当天闲着没事，便到街面上遛达。郑州市貌不似现在繁华，马路两边楼房少有雕饰，车流不堵，行人在十字路口等候绿灯亮起，夹道植树在夕阳下幽幽郁郁。我边散步边看街景，不觉拐过楼角，再走一程，撞进一条胡同，见那里铺面林立，小吃样样俱全。顺胡同往前走又拐一弯，我便记不得来路了。打电话给在宿舍的同事报忧，同事正娱于牌场，嗔怪几句忙他的去了。

同事没有枉说，未出方圆十里，居然把自己丢在那里都不知道，连我也觉好笑，颇有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不辨东西南北的味道。我的自嘲词很到位，郑州太大了，五个平顶山市区赶不上一座郑州老城。后来我知道了劳动大厦坐落在金水区文化路。打这以后，我学会运用参照物指向，把经过路段有特点的建筑物默记在心，用左拐弯右拐弯术语代替西拐东拐土语，不记路标站牌也无妨。靠这种原始的办法，我在学习余暇跑到黄河边游览一番。

    每每想起自己的脚步老跟不上城市的节拍，便有种落伍的的无奈，甚至有搬到乡下居住的念头，可又一琢磨，人与鸟儿毕竟分属两个自然层面，没有可比性，人类具有的优良品质和福祉，禽类永远不会知道，昨天我的一段经历即是写照。                                      

     4月16日下午，我从龙子湖打车返回，正赶上雨下得紧，又逢周日，公交车上挤满了人。上车后我只得背靠座椅站着，夹在人堆里委实憋闷。一位着装得体，面相和善的男子让座给我，看他比我小不了几岁，忙摇头称自己站得住，这时，临近一个女生起身，口称我叔，叫坐她让出的位置。凝视车窗外，凉雨霏霏，我被同车共乘者的情操温暖了一路上，也成我冒雨重游紫荆山公园的致因——一座城市的文明状态往往彰显在公益场所。

 如果说郑州一切尽如人意，未免给人往脸上贴金的感觉，一个土生土长的河南人能不吹捧自己家园？但要记住，那条河边都有烂泥，挡不了流水。譬如我也有被欺生的时候，坐上蹦蹦车绕着一个点兜圈圈，订过神来，人已去多时了。那次忽悠我的大嫂操豫东口音，来省城混碗饭罢了。地地道道的郑州人，亲切感是不褪色的标记，似曾相识只缘同饮黄河水。

 黄河怀抱沙石奔腾，一路上沉淀，一路上荡涤，沉污藏垢被消化溶解；郑州包容得下四方来客，有她拂尘同化的妙手，理解与宽容并肩而行，借鉴历史经验跟与时俱进同步进发。

 爱家乡乃是人类共同的情结，我不过将看到的和感悟的一点东西，借助语言表达出来，给自己二日行程一个小结，而且下次到郑州，我会接着逛其它没有涉足的地方。于是，我眼前又闪出紫荆山公园那块扇形语标——平等自由，我仿佛看到一只只翔舞的白鸽，正把中原明珠字样织缀上蓝天......

                                                                                  201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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