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白露打核桃
正值寒露,天高气爽菊花盛开的节气,我想起了一个月前刚刚过去的白露,昨晚一夜骤风紧,不知又有多少花儿落入俗尘,不免心生恻隐之心,拿起手机拍了许多花儿的盛装正浓,为了在我虚度光阴岁月的时候,提醒我人活着也如天地生灵从幼年到暮年的更迭,儿时,盼着白露到来,白露这个节气,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是和打核桃相关联的。
我喜欢植物,喜欢溪水,喜欢和生机相关的一切世界灵动,儿时,每当白露来临,母亲扛上一根长而结实的木棍,带上几条麻袋,我们手挽着藤条编成的箩筐,一路欢声笑语,带上我们的盼头和期许直奔核桃树。
我家核桃树长在村口处一个不高不陡的山坡处,靠山面水,山坡上的另一面是一大片苹果园子,期间也夹种花椒树啊,桃树啊,梨树啊,边上还种着一排排向日葵,豆苗啥的,农民伯伯唯恐太阳公公的能量浪费了,希望每株植物都受到光合作用,为更殷实的日子也为更强壮的身体,头朝天,脚着地的日子是踏实的。
在核桃树和公路之间是一条小溪流,溪水清澈透凉,它是知春的第一使者,每当春雷一声响,蛰伏了一冬的冰溪,哗啦啦地唱着生命之歌加入到春的舞动,春天因为有了水,灵动而活泛起来了。
春天,万物萌动,孕育着生命的勃勃生机,让我对生命有了新的认知,对于世间万物,生命在周而复始间轮回,我们人类何尝不是这波涛汹涌,奔腾不息的浪花一朵,一粒沙,一尘缘,亘古不变。
夏天,我们小伙伴们光着上身,腆着肚子,一路呼喊着跑到核桃树旁边的溪流旁,天公作美核桃树旁有一处低洼处,聚集了很深的水,周围天然地堆积了许多不规则的大石头,由于多年被水冲刷,光光的滑滑的绵绵的,围着这洼溪水,就像天然的澡浴池,我们一路跑的身子热乎乎的,老人告诉我们,身子上有汗不能马上着凉水,于是我们就躺在大石头上,闭着眼睛歇一歇,然后迫不及待地一个猛子跳进溪水中,那个"爽"的留痕是永远抹不去的儿时记忆。
我们小时候是盼着秋天来临的,穰穰满家的秋实是对农民最好的慰籍,在希望的田野上,农民因为有盼头,脸上总带着沧桑的笑,哪怕腰累弯了,手磨糙了,他们的脊梁不垮。
打核桃的活儿本来是家里男人的活儿,但是父亲在城里工作,这个重担就自然落在坚强勇敢的母亲身上了,母亲站在核桃树的枝叉上,娴熟地挥动着棍棒,敲打着我们一年的期盼。
打核桃,核桃跳,核桃笑,孩儿叫,小时候,我们对白露是有情结的,也许是和核桃每年都有的相会,让我们对秋天有了很深的记忆,对大地的称颂,对苍天的敬畏无邪,我们生于土地又会尘埃落地。
冬天,有些凄凉,可核桃树的枝丫上总挂着几片不愿意弃母胎而不顾的干脆的叶子,久久地不愿落地,陪着老树迎春,等待把接力棒交给鲜叶新枝,自己归尘,接续下一个华丽转生。
父亲不能在最好的打核桃时节赶回来,但母亲总会在父亲回来的那天,煮一大锅秋的果实,当然少不了那新鲜的核桃,那个洁白如玉啊,那个滑嫩爽口啊,软软脆脆甜甜香香的秋的味道和记忆,已经根植在我的心田。
每个节气,都是天地对我们人类的馈赠,我们倍受滋养,唯有低眉微笑,用己之力去施予,感知每一个细胞和尘埃,方可心安,方知万物的和谐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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