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子罕篇(五)

01

   原  文     

子罕第九

09.05 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02

   释  解      

孔老师在匡地被匡人围困,弟子准备与之迎战,老师却临难而不惧不惊,平静地对弟子们说:“周文王去世已经很久了,但他建立的礼乐秩序文明相传五百余年至今,倡导的仁德道义今天还在。你们看,文王的礼乐秩序的道义不还在我们这里吗?礼乐秩序不但指导着我们的行事,同样也影响着围困我们的匡人啊!上天如果要中断这样的礼乐道义文明,那么就会让后人得不到这样的文明传承,就不会再让他们掌握这些礼乐秩序的制度;上天如果不想中断这种礼乐道义文明,那么匡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他们就会依照礼乐文明的要求对待遵守礼乐秩序的人。”于是老师和弟子们从容不迫地弦歌不辍,匡人受其礼乐感染,终而退之。

03

   释  字      

《说文》:畏:恶也。从甶,虎省。鬼头而虎爪,可畏也。于胃切。𤰲,古文省。

《玉篇》:畏:于贵切。惊也,忌也,惧也,难也,恶也。

汉字“畏”像鬼手执杖形。本义为恐惧,害怕,或指使害怕,吓唬之义。引申表示威严,敬畏,佩服等义。“畏”古通“围”,表围困。

《说文》:兹:黑也。从二玄。《春秋传》曰:“何故使吾水兹?”子之切。

《玉篇》:兹:浊也,黑也。或作𪑿、滋。

汉字“兹”原本作𢆶,后于其形上加两短横,而从二玄。“兹”字形像丝晾晒横杆之上。因丝幽玄细微,常常需要在近处才可以看清,故兹作近指代词,相当于“此”、“这”之义。《说文》“兹,黑也。从二玄。”其义缘自𢆶字的幽玄之色,指水色混浊。

04

   素  说      

前一章通过老师“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的述说,让人们体悟老师达成“随心所欲不逾矩”圣贤境界的谋事和行事的心要之法。本章承接“四毋”之要旨,通过老师在围困于匡地之时的言谈举止和应对,让人们体悟圣贤“四毋”之要旨。老师在匡地被匡人围困,弟子准备与之迎战,老师却临难而不惧不惊,平静地对弟子们说:“周文王去世已经很久了,但他建立的礼乐秩序文明相传五百余年至今,倡导的仁德道义今天还在。你们看,文王的礼乐秩序的道义不还在我们这里吗?礼乐秩序不但指导着我们的行事,同样也影响着围困我们的匡人啊!上天如果要中断这样的礼乐道义文明,那么就会让后人得不到这样的文明传承,就不会再让他们掌握这些礼乐秩序的制度;上天如果不想中断这种礼乐道义文明,那么匡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他们就会依照礼乐文明的要求对待遵守礼乐秩序的人。”于是老师和弟子们从容不迫地弦歌不辍,匡人受其礼乐感染,终而退之。本章通过老师面对危难之时的从容不惊,自信不惧,让弟子体悟谋政和行事的依礼乐道义而忘我的心灵境界。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孔子之圣在于对“时”的精准把握,言说之中并没有表达其神秘的天命观,没有表达“真理在我手中,天命之道在我这里。如若你匡人杀了我,将会得到上天的报复”之类的我意和我固。只是表述了其慎密的思维逻辑智慧。本章的释解者,大多解读成“周文王已经去世.周代的文明不就在我这吗。天如要消灭这种文化,我就不可能掌握这种文化了;天如不想丧失这种文化,匡人能把我怎么样呢。”其实“文不在兹”是指周文王所建立的礼乐文明秩序在今天的当下还能看到,在我孔子这里能看到,在围困我的匡人那里也能看到。“天之未丧斯文也”是说周文王所建立的道义秩序并未丧失殆尽,在我孔子这里,也在围困我的匡人那里。从而孔子和匡人有其共同的礼乐秩序文明的基础。孔子才会利用这个基础而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从这章可以看到周代的礼乐秩序在孔子时代还没有完全迷失,人人之间还是有道义约束的,即使诸侯间争霸的战争也是和风细雨借道义名义而进行的,这和后来战国称雄战争的暴风骤雨式的残酷而无道不同。孔子对此是有深刻把握的,因而能够随心所欲地运用而一不伤己身,二不害道。关于这次围困于匡地,《孔子世家》记载如下:“将适陈,过匡,颜刻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颜渊后,子曰:'吾以汝为死矣。’颜渊曰:'子在,回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惧。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韩诗外传》卷六记载:“孔子行,简子将杀阳虎,孔子似之,带甲以围孔子舍,子路愠怒,奋戟将下,孔子止之,曰:'由。何仁义之寡裕也!夫诗书之不习,礼乐之不讲,是丘之罪也。若吾非阳虎,而以我为阳虎,则非丘之罪也,命也!我歌,子和若。’子路歌,孔子和之,三终而围罢。”从这里亦可以感受到孔子的博大洒脱和对礼乐、对时人、对道义的精微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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