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战：石虎肆虐（2）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套路都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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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年十一月，石勒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于襄国即赵王位，正式建立后赵，任石虎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署石季龙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
石勒是大单于，石虎是单于元辅。
石勒是赵王，石虎是禁军一把手。
无论是杂胡主力军还是核心禁卫军，石虎都是石勒在建国时刻最信任的宗室。
石虎此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妥妥的国家二把手。
但在建国后不久，石勒就把“都督禁卫诸军事”这个核心岗位拿回来了，命其子石弘为中领军。
具体的时间，需要我们破案一下。
《晋书石勒载记》中是进行如下记载的：
寻署石季龙为车骑将军，率骑三万讨鲜卑郁粥于离石，俘获及牛马十余万，郁粥奔乌丸，悉降其众城。
先是，勒世子兴死，至是，立子弘为世子，领中领军。
遣季龙统中外精卒四万讨徐龛，龛坚守不战，于是筑室返耕，列长围以守之。
石勒把石虎封为车骑将军出征支出去后把禁卫权拿回来了，随后紧接着又派石虎讨伐徐龛去了。
石虎讨伐徐龛这事在《资治通鉴》中，是在320年的八月到十月之间，而石勒建国是在319年的十一月。
相当于石勒在渡过了建国刚开始的维稳期后，就迅速把石虎的禁军权力剥夺了。
他也听过程遐的建议，326年十月，石勒让世子石弘接替已经镇邺城13年的石虎，为石弘配备了禁兵万人，又扣下了石虎手下所统领的54营野战军，让骁骑领门臣祭酒王阳专门统领六夷部队辅佐石弘。（勒既将营邺宫，又欲以其世子弘为镇，密与程遐谋之。石季龙自以勋效之重，仗邺为基，雅无去意。勒以弘镇邺，配禁兵万人，车骑所统五十四营悉配之，以骁骑领门臣祭酒王阳专统六夷以辅之）
这也就意味着，326年时石勒在前赵刘曜尚未击败的时候，就已经下手得罪石虎了。
对此石虎给予的态度很干脆，派手下强奸了程遐全家。（及修构三台，迁其家室，季龙深恨遐，遣左右数十人夜入遐宅，奸其妻女，掠衣物而去）
皇帝妹夫尚在，而且掌控大权，自己全家却被强奸，程遐先生估计是史上最窝囊的国舅。
石虎纯属白玩，因为石勒也没啥反应，反正主意是你程遐出的，大坏蛋是你。
接下来的两年，基本上所有的征战石勒都开始安排别人。
石聪攻寿春，寇逡遒、阜陵，杀掠五千余人。
石瞻攻河南太守王羡于邾，陷之；晋彭城内史刘续复据兰陵、石城，石瞻攻陷之。
石聪与石堪济淮水，陷寿春，掠二万余户，祖约奔历阳。
直到和前赵对打时，才再次祭出了石虎这个杀器，等到石虎一路向西彻底剿灭匈奴屠各后，石勒又把石虎雪藏了。
至此，直到石勒死，石虎再也没摸到一次征战带兵的机会。
330年二月，后赵群臣请后赵王勒即皇帝位，石勒称大赵天王，行皇帝事，立妃刘氏为王后，世子石弘为太子。
以其子石宏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单于，封秦王；
石斌（石虎子）为左卫将军，封太原王；
石恢为辅国将军，封南阳王；
以中山公石虎为太尉、尚书令，进爵为中山王；
石虎诸子石邃为冀州刺史，封齐王，加散骑常侍、武卫将军；石挺为侍中，封梁王；石宣为左将军。
封石生为河东王（从子），石堪为彭城王（养子）。
郭敖（河北起兵18骑之一）为尚书左仆射，程遐（汉人）为右仆射、领吏部尚书，徐光（汉人）为中书令、领秘书监。
石勒把国家接班人给了世子石弘，管杂胡的大单于和都督中外军事的军权给了次子，这几乎算是最大程度上的架空石虎了。
石虎也是在这个时候彻底怒的，他对儿子石邃说：“主上自从建都襄国以来一直坐享其成，靠着我身当箭石，冲锋陷阵，二十多年来，攻克十三州的是我！成就大赵功业的是我！大单于也应当授予我！现在却给了奴婢所生的黄口小儿！等到主上驾崩之后，我不会再让他的后代活下去了！”（季龙自以勋高一时，谓勒即位之后，大单于必在己，而更以授其子弘。季龙深恨之，私谓其子邃曰：主上自都襄国以来，端拱指授，而以吾躬当矢石。二十余年，南擒刘岳，北走索头，东平齐、鲁，西定秦、雍，克殄十有三州。成大赵之业者，我也。大单于之望实在于我，而授黄吻婢儿，每一忆此，令人不复能寝食。待主上晏驾之后，不足复留种也）
石虎的权力关注点，是统领杂胡的“大单于”，也就是他后赵的武力立国之本。
石勒此次调整，并没有完全撕破脸，他将左卫将军的禁军军权给了石虎六子石斌。
此时大概率石勒取消了中领军这个岗位，以都督中外军事的次子石宏兼领，此时禁卫长官中兵力最多职权最大的应以左卫将军为首。
此前左卫将军为石虎之子石邃，现被调整为武卫将军，同样是禁军中的岗位。
虽然石勒架空了石虎的军权，但并没有动石虎诸子在禁军中的势力。
332年，石勒有一天满脸忧愁，徐光问领导愁啥呢？
石勒说：现在吴蜀未灭，我怕后世不拿咱当正统啊！（勒曰：吴、蜀未平，吾恐后世不以吾为受命之王也）
徐光说：您快别想点子没用的了，吴蜀算个屁！咱现在就是魏！二都八州都在咱手里，咱不是正统谁是？是不是吃饱了，是不是？领导您快想点有用的吧！石虎权威太重，性子残暴见利忘义，父子都居高位，而且东宫宴饮明显拿太子不当回事，我怕您死了以后没人控制的了他啊！（魏承汉运，刘备虽兴于蜀，汉岂得为不亡乎！孙权在吴，犹今之李氏也。陛下苞括二都，平荡八州，帝王之统不在陛下，当复在谁！且陛下不忧腹心之疾，而更忧四支乎！中山王藉陛下威略，所向辄克，而天下皆言其英武亚于陛下。且其资性不仁，见利忘义，父子并据权位，势倾王室；而耿耿常有不满之心；近于东宫侍宴，有轻皇太子之色。臣恐陛下万年之后，不可复制也）
于是石勒再次对石虎开刀，命太子拿走尚书事的政务，让中常侍严震把关，只有征伐砍头的大事才呈报石勒。（勒默然，始命太子省可尚书奏事，且以常侍严震参综可否，惟征伐断斩大事乃呈之）
石勒开始把军政所有大事交给石弘，扶上马送一程，为后事做准备。
要知道，两年前石勒行皇帝事的时候，石虎是太尉，尚书令，唯一还算有权力的地方就是那个尚书令了。
结果现在连这个环节都被拿到太子石弘那了。
石虎这个时候彻底门可罗雀了，已经被打压到了开国来的权力冰点。（于是严震之权过于主相，中山王虎之门可设雀罗矣。虎愈怏怏不悦）
石虎不高兴后，石勒又打一棒子给个枣的安抚石虎，说皇城营建完毕后我要给你盖新府，你为咱大赵留的血汗，国家不会让你吃亏的。
石虎假惺惺的谢，石勒假惺惺的回：当与中山王共有天下，有啥可谢的。（季龙免冠拜谢，勒曰：'与王共有天下，何所谢也！）
随后石勒又派石宏、石恢、石生、石朗等儿子宗亲们去分镇邺城、兖州、洛阳、关中等地。
就这样，石勒几乎在生前构建了一个人主所能搭造的最好政治生态框架了。
国家层面休养生息，缓和矛盾，开科取士。
政治层面扶正太子，将亲王放到地方做石虎的牵制，同时对最猛皇亲石虎控制收权并进行安抚。
这也几乎是石勒所能做到最好的后事安排了。
333年夏，发生了巨大天象，史载：有流星大如象，尾足蛇形，自北极西南流五十余丈，光明烛地，坠于河，声闻九百余里。
这么大的星星，放眼东亚，只可能代表着他石勒。
紧接着又有奇象出现，黑龙出现于邺城的井中。（黑龙见邺井中）
龙于井中，意味着君权被困，也意味着下将犯上，更意味着通常君者不得好死。
比如曹髦同志的史书年纪中，各种各样的龙见于井，死前的四年，年年井中见龙。
257年正月，青龙见轵县井、六月，青龙见元城县界井；
258年二月，青龙见温县井；
259年，青龙、黄龙仍见顿丘、冠军、阳夏县界井；
260年，两只黄龙见宁陵县界井。
当年曹髦自己就很有觉悟，知道这不是好兆头，说“龙者，君德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数屈于井，非嘉兆也”，还专门做潜龙诗去恶心司马昭。（仍作潜龙之诗以自讽，司马文王见而恶之）
石勒对这“超级流星”和“龙见于井”这接连两项苍天示警没啥感觉，参观了高级动物后还挺高兴。（勒观龙有喜色。朝其群臣于邺）
333年六月，石勒突然间不行了，随后召石虎、太子石弘、中常侍严震等待疾禁中。（勒如其沣水宫，因疾甚而还。召石季龙与其太子弘、中常侍严震等待疾禁中）
注意，石勒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并没有命外戚程遐进入宫禁！
亲不亲，一家人！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一面是刘聪死后的外戚靳准屠灭刘氏的前车之鉴；
一面是暴力侄子的野心威胁；
最终，石勒在生命最后时刻选择已经被削去全部兵权的石虎待疾禁中。
他大概率是希望石虎能够起到威重，像当年开国时那样平稳过渡。
但是也许是此次生病的太过于突然，石勒有两个关键岗位没调整，此时的左卫将军是石虎的六子石斌，武卫将军是石虎长子石邃。（此为大概率，石赵后勤的禁卫官员调整记录相当模糊，330年称帝后再无禁卫官员调整记录）
结果石虎进了禁中后就控制了权力中枢！
粗暴且直接！
史书直接就一句话，石虎矫诏断绝了石勒和所有人的联系，连太子等人都无法再见石勒了，随后又矫诏命秦王石宏，彭城王石堪回襄国。（季龙矫命绝弘、震及内外群臣亲戚，勒疾之增损莫有知者。诈召石宏、石堪还襄国）
随后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情况出现了。
太子见不到的石勒，石宏却见到了。
石宏330年本为大单于，都督中外诸军事，但此时再出现已被石勒安排出镇，具体记录不详，进入宫禁原因同样史书无载。
相当大的可能，其实就是石虎的一力降十会让史官觉得根本没有详细记录的必要。
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布置与套路都白给。
石勒没有弄死石虎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注定了！
有一天石勒病稍微见轻，随后看到了石宏，啥都明白了。
石勒近乎用明码拍出了电报：你咋来了！让你藩镇正是怕今天出问题！难道是有人喊你来吗？还是你自己想来的？诏你进京者可诛之！（勒疾小瘳，见宏，惊曰：'秦王何故来邪？使王藩镇，正备今日。有呼者邪？自来也？有呼者诛之！）
石勒点给石宏，回去收拾兵马准备杀石虎！
石虎在旁边虚了，赶紧说道：是秦王太想您了，我这就轰他走。（季龙大惧曰：秦王思慕暂还耳，今谨遣之）
但随后，石宏也被石虎扣住了。（仍留不遣）
几天后，石勒又问石宏怎样了，石虎道：已经走了很多天了。（数日复问之，季龙曰：奉诏即遣，今已半路矣）
秋七月，石勒来到了生命的尽头，发布了最后遗诏，主要是三件事：
1、葬礼一切从简，民间百无禁忌，各地镇守不得前来奔丧。（三日而葬，内外百僚既葬除服，无禁婚娶、祭祀、饮酒、食肉，征镇牧守不得辄离所司以奔丧）
2、儿子们啊，你们要团结起来啊，司马家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啊！（大雅兄弟，宜善相保，司马氏，汝曹之前车也）
3、最后一句话，石勒画龙点睛的说：石虎啊，千万做个好人啊！千万追思好榜样周公和霍光啊！别将来遗臭万年啊！（中山王深可三思周霍，勿为将来口实）
石勒是六月突然重病的，直到七月二十一日才最终离世。
这中间，大约石勒有一个月的最后时光。
这一个月，石勒这么聪明的人，他看见了在外藩镇的儿子被喊回了朝廷，一个月没见到太子和群臣，他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被石虎架空了。
从未有任何一个皇帝的遗诏，如石勒般直白且恳求：中山王深可三思周霍，勿为将来口实。
石勒几乎就是在恳求石虎，求求你当霍光吧，哪怕废皇帝也行啊，但让我的孩子们都活下去吧。
石勒这辈子，多次杀降。
万物皆有其道！人家放下了武器，你就要给人家活下去的权力！
规模最大的一次，是灭王浚后，一次性杀降了幽州精兵万人。（遂遣五百骑先送浚于襄国，收浚麾下精兵万人，尽杀之）
他此时应该能体会到那成千上万放下武器的军人们渴求生命的心情。
石勒去世当天，石虎就劫持了太子，收捕右光禄大夫程遐、中书令徐光，交付廷尉治罪，又征石邃让他带兵入宫宿卫，文武官员纷纷逃散。（及勒死，季龙执弘使临轩，命收程遐、徐光下廷尉，召其子邃率兵入宿卫，文武靡不奔散）
石弘14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石勒安排控制石虎的54营兵了；19岁的时候，又被安排全权处理国事。
石弘现在已经20岁了。
也不小了，更不是没给过你历练的机会。
但他却在石虎控制禁中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没想到一丁点的反制措施，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抵抗力。
李世民18的时候，就已经率骑兵在万军中救他爹了；
就算不提那些下凡的神仙，没得到啥历练的南面司马绍，在24岁的时候已经敢率总预备队跟王敦拼命去了！
司马绍手中的筹码，和你石弘的基础比起来，实在寒酸的根本不叫个东西。
石弘在他爹死后的当天，就要让位给石虎。
石虎说：“君王去世，太子即位，我哪敢乱次序。'
石弘流着泪坚决辞让，石虎怒道：“如果你不能承担重任，天下人自有公论，哪里能事先就说你不行！”（弘泣而固让，季龙怒曰：'若其不堪，天下自当有大议，何足预论！）
石弘于是即位，大赦天下。
政变后的石虎在八月份变成了丞相、魏王、大单于，赐加九锡，划分魏郡等十三郡作为石虎的封国，总领朝廷大小政事。
仅仅在石勒死后不到一个月，石虎变成了第二个曹操。
石虎赦其境内，立妻郑氏为魏王后；
子石邃为魏太子，加使持节、持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录尚书事；
次子石宣为使持节、车骑大将军、冀州刺史，封河间王；
石韬为前锋将军、司隶校尉，封乐安王；
石遵封齐王，石鉴封代王，石苞封乐平王，徙平原王石斌为章武王。
石勒原朝廷架构的所有文武都被委派闲散部门，以夔安、郭殷为首，关键部门全部变成了石虎的人。（勒文武旧臣皆补左右丞相闲任，季龙府僚旧昵悉署台省禁要）
当年参与洛阳大会战的两个石勒的汉人养子石聪和石堪纷纷展开了自救。
石聪及谯郡太守彭彪各遣使投降东晋，东晋救援不及，石聪被石虎干掉。
石堪和石勒的刘太后密谋对策，石堪说：“现在先帝旧臣已经全都被疏远罢黜，军权也被石虎都收了，现在在中央咱是一点戏都没有了，我现在去兖州，逼南阳王石恢为盟主，据廪丘，宣太后诏于各牧、守、征、镇，让各地勤王，还能有最后的一搏之力！（先帝旧臣，皆被疏斥，军旅不复由人，宫省之内，无可为者，臣请奔兖州，挟南陽王恢为盟主，据廪丘，宣太后诏于牧、守、征、镇，使各举兵以诛暴逆，庶几犹有济也）
最终事情败露，石堪被石虎派兵追于城父，随后送到襄国做成了烧烤，刘太后被杀，镇兖州的石恢被石勒征召回了襄国。
跟他哥一样，毫无抵抗能力。
此时石生（石勒侄子）镇关中，石朗（血缘不详）镇洛阳，皆于起兵于二镇。
石虎命石邃守襄国，统步骑七万攻石郎于金墉城。
金墉城看到战斗英雄来了自我崩溃，石朗被残忍干掉。
随后石虎进军关中，派石挺为前锋大都督。
石生派将军郭权率鲜卑涉璝部众二万为前锋距之，石生统大军后发。
双方前锋大战潼关，石挺及丞相左长史刘隗全部战死，石虎退守渑池。
石虎随后使出了招降计，人家中央给出的待遇明显更高更可预期，鲜卑人反戈一击，石生单马逃归长安。
石虎听说石生逃了，潼关天险已破，于是挥师入关，十多天后拿下长安，石生被部下杀于鸡头山。
随后石虎继续派人西进，迎来了两位异族老朋友热情洋溢的示爱。
一个是羌人姚弋仲，一个是氐人蒲洪，一个个说。
姚弋仲是南安赤亭羌人，家中世为羌人酋长，光武末年跳出来找东汉麻烦，被云台二十八将最后一个编制的马武击败，后来又过了两代，族长迁那率族人内附被东汉嘉奖，封为了西羌校尉、归顺王，迁徙至南安赤亭。（成县西南）
到了汉魏禅代时期，这个羌族的族长姚柯回成了魏国的镇西将军、绥戎校尉、西羌都督。
姚家算是羌人中并不多见的始终与中原统治者走的很近的羌人。
姚柯回生了姚弋仲，这小子年少英毅，不营产业，专门经营人，颇有威重，深得羌人之心。（唯以收恤为务，众皆畏而亲之）
永嘉之乱时，姚弋仲开始走下陇山，东迁榆眉（千阳县东），胡汉相随者数万人，姚弋仲自称护西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风公。（永嘉之乱，东徙榆眉，戎夏襁负随之者数万，自称护西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风公）
这是祖祖辈辈跟汉人混久了，开始有想法了。
后来匈奴屠各被打出并州后，刘曜在关中立住了脚，姚弋仲发现还是弄不过人家屠各人，于是又当了刘曜的平西将军，率队伍迁回了陇西。（刘曜之平陈安也，以弋仲为平西将军，封平襄公，邑之于陇上）
再后来石虎剿灭了屠各人，姚弋仲对石虎说：这个陇西坏人多呀！性子野呀！您最好把这帮陇西豪强和异族不安定因素都迁河北去！（及石季龙克上邽，弋仲说之曰：'明公握兵十万，功高一时，正是行权立策之日。陇上多豪，秦风猛劲，道隆后服，道洿先叛，宜徙陇上豪强，虚其心腹，以实畿甸）
随后，石虎前赵台省文武、关东流民、秦雍大族九千余人于襄国，又徙氐、羌十五万落于司、冀二州。
唉！自陇西自河北，此行三千里，石虎是不负责报销路费和粮食的！
你姚弋仲知道这一路要死多少人吗？
姚弋仲随后成为了后赵的安西将军，六夷左都督镇守陇西。
姚弋仲通过出卖老乡和同胞，换来了陇西的大量权力真空。
其实不仅他一个人卖同胞。
还有那位蒲洪，也这玩意。
蒲洪是略阳氐人，家里和姚弋仲一样，也是世代酋长，前面氐人的故事讲过很多了，他父亲时，部落仍然并不大。（父怀归，部落小帅）
前面氐人有好多大部落，大酋长，都作为前浪被拍在沙滩上了，和姚弋仲一样，到了蒲洪这辈儿时，也是永嘉之乱后开始的大规模扩张，蒲洪散千金收买社会不安定因素，后被宗人蒲光、蒲突推为盟主。(属永嘉之乱，乃散千金，召英杰之士访安危变通之术。宗人蒲光、蒲突遂推洪为盟主)
刘曜打来时蒲洪也怂了，成了人家的率义侯。
刘曜败了，蒲洪又西保陇山，等石虎来了以后又降了石虎，成了冠军将军，委以西方之事。
他和姚弋仲的人生剧本就他娘的跟双胞胎一样。
又过了四年，等石虎这次剿灭石生后，这回蒲洪和上回的姚弋仲一样向石虎示好，劝说迁徙关中豪杰和羌氐去东方。（洪至长安，说虎徙关豪杰及氐、羌以实东方）
结果这回石虎比较有意思，都说爱我是吧，那就都跟我走吧。
蒲洪和姚弋仲分别被石虎拆迁了，挥别了他们动了很多年心思的关中。
蒲洪成为了龙骧将军、流民都督，被移民到了枋头（浚县枋城村）。
姚弋仲成为了奋武将军、西羌大都督，率其众数万被移民到了清河郡的滠头（枣强县东南）。
石虎对这两位异族示爱者还是比较不错的，让这二位身处清河物流线上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支援中央，或者帮自己去四处平叛。
氐人和羌人被安排的这两个地方，貌似挺随机的，都紧密的团结在以石虎猛男为核心的羯中央周围。
不过蒲洪和姚弋仲这两个老狐狸谁也没想到
17年后
枋头的归属
最终决定了关中的归属
也最终决定了五胡时代下半场的历史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