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家·星夏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
□ 美文聚焦 □
我问我自己之四:战争之问
(散文)
文/吴俊凯(四川)
总题:生命在历经如此岁月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向自己发问,百问我于文化见识之种种。自我出生之始而至今,我没有亲眼目睹过战争,对其血肉模糊的残酷场景,自然莫能细说点滴情状,然而战争一念,却时时萦绕于耳际、腮边,静思其因由,大概与史书,与文学,与影视有关连。近来,看《跨过鸭绿江》巨片,战争的概念,又一再闪烁于思想,对这种文化事实,似乎有要作点追问的急迫感。战争的起因,前期往往始于人性,要么为了一方土地,要么为了几只牛羊,或者一位女人,似乎都与生命延续有关。后来,战争起始于族群利益。这时,引入了正义与非正义的意义。但其规模较小,其武装力量,也仅有棍棒、锹锄一类,个人的勇猛,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战争的胜与败。再后来,战争爆发于国与国之间。这时,战争又增加了文明与文明冲突的内涵,变成了文化与文化之间的绞杀。这时,战争的残酷性达到了相当高度,战争的文化轮廓基本成型。其间有了谋略、战略,有专业的勇士,并出现兵书指导战事,有兵法作为规程。战争文化得到了民族的认同、肯定。一次战争之后,文化在摧残中又得到了进步,其中包括智慧与经验,包括愚昧与教训。更重要的是,战争文化留下了诸多遗产。史学家开始写实,文学家开始抒情,民族分子开始感叹。战争遗产开始影响人们的生活。今天,我们文明的背后,都饱含了各次战争伤痛之极的诸多事件。所以,文明与悲痛、悲惨,其实难分。从某种角度看,残酷的战争痕迹,又是文明进程的一部分。看一个民族的文明史,只看其战争史,也不会太缺失什么。
我生活在西南边陲的临邛古城。在这片相对安静的土地上,也有不少战争的记忆,还有一些战争的留痕。或者说,在这片边关土地上,文明的转折之处,也有过战争之事。遥远的古代,两千多年前,一个叫张若的人,主持修起临邛古城。据说,是受始皇帝的派遣,用兵之后,为了阻止南夷入侵,而设城把关。史书有此一记,但粗略而不清,依附的传说,也嫌模糊。但古城的确存在并传承至今。对此,我似乎只能领略一点战争的背景而已,其他的,诸如细节,便只能想象罢了。后来,三国大战,痕迹多了点。有诸葛孔明饮弓打剑卢的传说,有孔明利用火井天然气的传闻,有用孔明、卧龙作地域名称的事件存在。应该说,三国之战,在我们的土地上有了一段过程,是不争的事实。何况,我们古城离成都武候祠只有不足70里路程,这应算一点旁证。但遗憾的是,三国之战,对我们这片土地向文明的靠近,到底有多少意义,却无法言之。蒙古的马蹄,是一定会在我们的土地上留下过蹄音的,但在这片土地上,连有关的传说,也依稀得绝无。明清之际,张献中剿川,酷杀屠城,临邛历经不幸,这应该是事实。自史而民间传说,都细致地陈述了这次战争。尽管清代记史有些夸张,但其梗概应该是成立的。这次战争的影子,史书上有几位州官殉节的细节,可以窥视。他们奋力抵抗,舍命而战,弃家守节,也没有守住邛州城。一时,城内男尸女首,横倒于井壕之间,真可谓哀鸿遍野。这是故乡土地上,最为恐怖的战争。直到今天,闲话中,人们似乎还有不堪回首之状。这次战争传承而至今的战争心理,仍旧肃杀纷纷,仍旧鬼影森森。读临邛史,见坑壕横尸之记,不免也心里寒颤起来。八国联军肆欲中华,我们家族传说着这样的旧家族在国难之际,为殉国之士,送上了百副棺材,以供烈士安息之用。我求证过这一事实,大约是真实的。我们家族作为当时的望族,献些棺材,应该不算问题,何况家谱里一直在表述着家国情怀,寻根问本之际,匹夫之职显于脉系之间。民国时,军阀之争,族人中,有的也血染于非正非义的战事之中。今天的一点追忆,往往忽视了军阀的一己私利,专着于个别族人的勇毅与谋略,而忘却了一些分割地盘的现实,更不能清晰地去审查其行为与文明旳隔阂。或者,不愿去追问,族人的勇毅与谋略在川西这片土地上落下了哪些坎井之见,于民族团结与集体进步有了怎样的遗恨?红军长征时在我们村庄住了一年有余,这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的。父亲说,红军穿得很破烂,背着的枪也不亮锃锃,但他们很精神。那时,父亲只有几岁。百丈关战役之后,红军就北上了。可能有的人没有北上,而是长眠于百丈关深厚的泥土里了。百丈关战役是红四方面军遭受的最大伤痛之战。这次战争,让红四方面军进驻成都的热望落了空,而改道北上。现在,红军留下的战壕,成了我们追忆红色革命的最好物什。在我们村庄,有一棵特别高大的麻柳树,一枝硕大的树枝让日本人的飞机机翅给撞断了,至今,那伤疤仍旧停留在麻柳树上。这也是父亲告诉我的。当然,村庄里的许多老人也这样说着。解放战争时期,有过邛崃战役。胡宗南部,在邛崃战役中,溃不成军,败军四处流窜,还落下一些金条。据说,在五绵山的浅丘上,有过多人捡拾到金条的说法。至此,国民党的军事集团,便作鸟兽散去了。后来,有人说,邛崃战役是国民党统治者在大陆的最后一次战役,是决定国民党最后命运的一次战役。这话,其实并不夸张。仿佛邛崃战役之后,解放战争的收官之战,便只剩下了剿匪的枪声。在临邛这片土地上,自古而今的战争,与中原相比,堪称小巫。然而,临邛毕竟地属边关,哪似中原?中原,往往群雄逐鹿,时有问鼎之声,霸气嚣张。但临邛仍然与战争没有分离,消消停停的战争文化,还是飘摇在这龙门山下,成了这座城池及其相关土地上无法闪避的话题。面对战争痕迹,我内心疲惫,我内心忧伤。疲惫于历史的血迹,忧伤于文化的负重。可以说,在民族走向上文明的征途中,战争不绝于世纪变换之时,不绝于文明转折之间。但过往之后,又往往让人发问,到底战争史的延伸会在何时能嘎然再见,从此不再受到战争的侵袭?是百年,是千年,还是万年?今天,战争之始,其表面呈现是基于人权、文化、土地,其实根本上还是基于利益,它的残酷性远胜往昔之战争,从相对时间上看,死亡规模要大得多,往往是群亡。从死亡者的情状看,死得并不好看,甚至,尸首各在异处,肉浆模糊,不易分辨年龄与民族。自从所谓的工业革命之后,战争文化呈现的现代特征,已经将工业文明进行了别样的叙述。在这里,完全有理由谈及人性中丑恶的一面,那便是,将文明主动用于战争。当然,这里指的是侵略者、掠夺者,是丧失了人性的那部分人,与捍卫者、反侵略者无关。有时,我在想,文化的侵略性特质,竟然包含了如此悲劣的行径?文化的侵略性怎么会钻入工业文明的整个过程?口是而心非的人种,怎么不遭遇天灭呢?难道,胸口还长满黑毛的人是兽性还不曾进化干净的一类?难怪这类人浑身狐臭,即使洒了香水,也不能掩盖阵阵恶心的味道。毛孔过大,野性尤存,这分明是事实?然而令人生气的是,他们自许是生长在文明的世界,还看不惯世界的多样性。战争一念,于我而言,中东的烽火似乎尤为热烈。中东的宗教纷争、信仰有别,是其症疾,但它的扩大化、残酷性、连续性,就不仅仅是宗教浸透的结果,似乎与利益有了更深层的关系。当然,文明也好,人权也罢,这些都是晃子。人类的进步性问题,也是战争的借口。血淋淋的中东、烟尘滚滚的中东,常常让人觉得人类仍旧处于野蛮时代。仍旧让人想不透政治的无情与残酷。中东,个体生命生存的残酷,为何还少见一点光明?儒家文化在走向世界的时候,特别是应对世界战争的时候,它的生命力,不应再是包容、兼容,而是要用它的忍性,在战争的格局中,在恐吓之中,变得坚决与奋进,拿起汉字蕴藏的笔画,以之为矛为盾,不要在经书里找原则,找案例,去制定原则,去书写案例。经典的作为是,以战争制止战争,以战争换取和平。儒家的中庸适合于民族内部思考,不适于民族与民族的对视。因为中庸的宽容容易造成更大的悲剧,某种意义上,是对战争的纵容,制衡不了战争,尤其面对偏极性、对抗性极强的文化体系,中庸的太极性阻挡不了被现代科技浸透了偏极性、对抗性文化体系。儒家文化的大同观念,只有在和平时刻、和气时刻,才有显露光芒的机会。事实上,即使在我们的土地上,儒家文化也没有阻止过战争,其中庸法则,是让另一次战争,在久拖之后,爆发得更加有规模、更加有深度,也更加革命。中庸只有短暂的调和,要么就更加智慧。但当今现实是,有的文化太虚伪,充斥着无穷无尽的虚假。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之下,必须有刚性的文化去制衡它,反击它,直至彻底改变它。这时,讲中庸,是缺乏现实意义的。文化与文明的冲突,还是勇者胜。何况,当今,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指点世界,关键是我们要拿出气度与魄力。其实,这时,我们记起这句古语,“居天地之中者为中国",是有另样意义的。这里不是强调天国思想,也没有唯我独尊之义,只是告诫自己,中国就是中国,是有勇气和气魄的民族,今天是21世纪,是忍辱百年后的民族,是韬光养晦后的国度,我们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张。那就是不能容忍战争的侵略性、野蛮性。那就是必须矫正偏极、对抗的文化体系,让战争的主动权都处于正义之下。那就是必须重建世界格局,让世界各民族都在平等、和平的环境下生存。人类共存于祥和的蓝天下。
有人举纳粹希特勒为了战争发明了高速公路一例,夸大了战争的积极性,其实,战争之下,文明的脚步何其缓慢,至少,文化的重建与整饰,浪费掉了多少宝贵的时光,毁掉了多少浪漫的想象,许多的残缺,不少的消亡,都是因为战争。当然,更多的可贵发明、创造也夭折于战争。世界文化的多样性是美丽之极的,但须有一种文化来统领,才能避免文化因冲突而引发战争。比较一下多民族的优秀文化,有的太浪漫,有的太掠夺,有的太残酷,有的太单薄,有的太年轻,有的太宗教,有的太极端,而能统领这些文化的文化,必须除去这些文化的缺点而有自身的大气与风范。横竖看来,似乎只剩儒家文化了。这与民族、民粹主义无关,与妄想、狂妄无关。从历史与历史的荣耀里是可以找到理由的。除此,哪一种文化能消灭战争?能真正地实现世界大同?能带来人类真正的幸福?当然,以儒家文化来统领世界多民族文化,必将经历一再的反复与较量,才能得到多民族的认同。因为,过程中,其他民族文化必然会遭受一再的阵痛。有的还有剔骨之痛。毕竟,各种文化之产生、确立、发展、延续,历经了多么久远的时光,毕竟,其间存留了无穷无尽的民族情感。但顾而一念,在这些文化存在的过程中,都与科学程度、文明里程联得太紧,人类的智慧还在发孕阶段,许多文化免不了时代的个性,民族性、局限性过强,对今天的文化事实还没法想象。对世界同欢乐、共幸福,怎能去作出适当的构想与规划?然而,今天的世界文化成果,让我们有了足够的勇气、足够的理由、足够的能力,去寻找统领文化,去面对统领文化,去接受统领文化。从而彻底、干净、全面消灭战争。漫长不要紧,反复何须惧怕?一万年不久,还争朝夕。因为,这,比起血淋淋的战争来,更是世界诸民族所期望与追求的。这,是人类进步的必然归属。人类的各种欲念,存在的终极目的,大致也如是。人类有耐心,人类在等待,以战争消灭战争的历史,总会走到尽头。人类也有耐心,等待着科学成果不再用于战争的时代。历史无所谓漫长,人类有所谓幸福。高度的文明中,必然缺席战争。
2021,5,中旬于临邛土园村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作者简介:
吴俊凯,笔名双溪河,男,四川邛崃人。毕业于西华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有《雪天,走进曹雪芹故居》一文,选入人教社初中《语文》之配套教材。正式出版散文集《问过月光》《心谷无语》《86号视角》和长篇小说《蓝雪的红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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