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慢慢相遇,慢慢珍惜
时而,觉得这个世界什么都太快了。飞快的见面,匆匆的离别,连喜欢都是,容易一见钟情。所以慢一点,期待可以再慢一点,慢慢的打磨,慢慢的欣赏,哪怕做一个落后着步调的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节奏。
慢,也是落花闲茶,慢,也是细心温柔,人与人之间,见字如面,字里行间处该是越来越暖的,就像透过一扇窗,一页纸,一句话的温度,身心刹那间犹如空落。
整理出了一个房间,细心擦拭了,那尊供奉了多年的观音菩萨,她的面庞甚有些剥落,掉漆,脖子中间的缝隙也蒙了淡淡的灰尘。慢慢的,慢慢的,将它们拂去,这是精神的归处,有时,你若忙了起来,恍若间失了神,便有一处,忽而惊醒。
楼下小院的葡萄藤,开始一寸寸的长满了,围成了一个绿色的云朵模样。男人、女人,还有一只黑狗,围聚在一起,在傍晚的夜色里吃着饭菜,喝着啤酒,好不惬意。
时而喧嚣,于是,想起了故乡的车站,悠悠的,慢慢的,记忆里的汽笛声,慢的可以照见了时光里的人,离开或是归来,慢慢的去惦念。
认识了许久的人,忽然联络了起来。
又有些,起初淡淡的,有意无意的,渐渐的开始了解,也觉得这一种相伴最长。
李敖在回忆里,最难忘的是他的第一任妻子,胡因梦。
何故他们相识太短,相爱如火如荼,三个月的短婚里,因为没有深厚的蓄积,她天女下凡般的降临,与现实中在厨房里的笨手笨脚,形成了剧烈的反差,而他在她眼里,也并非那个学识渊博、侃侃而谈的男人,他沉闷、无趣、刻薄,极强的控制欲,只留下的是彼此的怨怼与不满。
而他的第二任妻子,虽然仍比她小许多,但他的投入,是一次又一次的深情,他们彼此间经历了,隐忍、质疑、分离、共融,以至于到最后成了一种离不开。
记得中途两个人因为家庭的干涉而分手,小屯不得已要离开,往台湾的乡下去做中学老师,李熬不肯,给她写了一首定情诗:
花开可要欣赏/然后就去远行/惟有不等花谢/才能记得花红/有酒可要满饮/然后就去远行/惟有不等大醉/才能觉得微醒/有情可要恋爱/然后就去远行/惟有恋得短暂/才能爱得永恒”。
在那一刻,她下定了决心,今生今世,非他不嫁。
后来,她回到了南港,她一有空就乘车去李敖那里,帮他打扫卫生、做饭弄菜、校对书稿、剪裁报纸。实在没有时间去,就打个电话,祝他晚安。
几年后,渐渐的袒露,渐渐的柔和,彼此终于确定了不再改变的心。
感情一定是这样的,在起起伏伏之间,慢慢的度过,成为了一种习惯,有些话虽说不出口,也渐渐的,随着相处的时间越久,日久弥新。
大概是因为彼此都慢过,都被爱过,而不是短暂的情。在细微处如发丝的感动,仍有余味,仍有余香。即使习惯不同,争吵不快,但至少被人念起,是因为给别人带来特别的记忆,而感到幸福。
慢下来是奢侈的,就像亦舒写过的一个爱情故事里,叫王玫瑰的姑娘,有颜,有钱,也有品,享受着一个有家的男人对她的好。
男人没什么钱,也有孩子要养,把钱给了妻,所以只是用时间来陪伴她。知道她喜欢吃口香糖,就一打一打的买。他对她,近乎于卑微的好,竭尽了全部热情。
最终她离开了,却没有被情所恼。
她问玫瑰,“你没有失恋的感觉?”
玫瑰道,“他爱过我就够了。
亦舒惊讶,她又补充,“你体会不到的,爱情啊这种东西太奢侈。”
记得徐怀钰有一首老歌唱道,写了封信给你,好像依依不舍,刚寄出去马上又后悔了,多希望邮差能把地址看错,或是弄丢了…
也如同木心说,从前慢,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都说光阴奢侈,其实奢侈的是,那些回不去的,挥霍的部分,遇见的人,离开的人,有些占据了内心最美的年华,最烂漫的日子。而那些岁月的温暖流长胜过了噪噪切切的喧哗,终有人留了下来,度过最温暖的慢光阴。
终于可以了解,为什么有些人说,遇见一个人,就像是度过的一生。因为那些慢的,用心的时刻都一并给予了,也花光了他的全部运气。
所以,我们慢一点相遇,相惜好不好。余下的全部都是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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