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事：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分家”

文：李祥宁

图：来自网络

张老太是上个世纪的乡村小脚老太婆，今年已经90多岁高龄。一生养育了四男三女七个儿女，虽然一路辛酸坎坷相伴，但也守得明月见云开，孩子们各自都有了自己很好的归宿，不过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上世纪七十年代，大儿子十多岁的时候，张老汉就因病撒手人寰，留下张老太一个人带着七个孩子艰难度日，小女儿那时才刚刚出生。

张家有祖传的木匠手艺，虽然张老汉突然离世，没来得及将所有手艺对孩子们倾囊相授，但门里出身的张老大，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也学习到不少东西。

就这样张老大自然而然地继承了父辈们的衣钵，研究起了那些桌椅板凳什么的。虽然给不了足够富足的生活，但上个世纪，一个好的木匠还是挺吃香的。
而张家的另外三个儿子，不是因为没兴趣，就是年龄小，反正都没有跟着学习木匠手艺。

乡村的日子就是这样一成不变地更迭着，张老太种着地养着家禽，帮大儿子料理着木匠活，带着七个孩子一天天奔波忙碌。可她没有怨言。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都可以自己做些事了，多少能帮张老太一把了，日子越来越宽裕，张老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虽然出不了贵子，但朴实无华的农家生活，也很让人羡慕。

孩子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那个年代的乡村爱情还是相当纯粹的，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没有很多的利益牵连，一面皆可定姻缘。

张老太住的一直是老院子，前三个儿子结婚，张老太都张罗着在新的宅基地给他们盖了新房。婚礼以后三个儿子，也就等于是分家另过了，农村大多是这种自然分家的情形。

小儿子临近结婚的时候，张老太还带着尚未出嫁的两个女儿，在老院子里住着。小儿子盖新房的时候，张老太另外拿了五百块钱出来，在院子的一角加盖了两间房，说是和两个女儿住。

老四结婚后，张老太依然没有停下操劳的步伐，仍然带着两个女儿天天劳碌着。

虽然形式上来说老四和老人已经分家了，但在一个院子里，一家人的吃喝用度，基本都是老太在付出。张老太也不说什么，难得的是另外三个儿子家，也没说过张老太偏心。

日子顺心如意地过着，张老太觉着自己很幸福，想着再等这两个女儿也出嫁后，自己就真的可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偏偏老四媳妇不愿意。在两个女儿分别订婚以后，老四媳妇就提出来说：老人是大家的，不能只在我家养着，你们也要养！要么轮流接各自家养去，要么出钱还在我家。

张老太当时说：我现在还能携仨打俩的，还不用你们养，等我真不能动那天再说吧。老四媳妇不依不饶说：那不行，你不能在我家白吃白住啊？大家听了都笑了，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心里真没数？

一大家人一直还是挺和睦的，大家都不想闹僵，都在劝老四媳妇，可她就总是认为自己家是吃大亏那个，而老四只是闷着头抽烟，一句话没有。

最后实在没办法，老大把老太接回了家，可老四媳妇又撒泼说：行，接走我们就不管了，是你们愿意的，活养死葬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听了这话，大家是真生气了。把老太在老四家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搬走了，鸡鸭鹅狗猫，猪羊粮食屯，啥都没剩下一点。

在大家赶着老母猪从老四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看着晃晃扭扭的大白猪屁股，老四媳妇笑中带泪……

到家后，张老太说还有吊扇忘了拆，老大再回去的时候，原本挂在房梁上的吊扇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