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 (二)

回忆太重,文字太轻。

关于二中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时常涌动着,就像三峡大坝,一旦放闸,便会一泄而下。有时候,竟至于失去了章法,略有语无伦次之嫌。你看,昨天写了近1500字,突兀地收尾,连学校的总体布局都没有写到,这不利于我后面的赘述。

学校傍着甘峪河,那时候的河水清且涟矣,夹岸的白杨树高大笔直,河坎的洋槐树郁郁葱葱,沿河坎常常有安静读书的学生。

学校前面是西宝公路,那时候算得上相当宽阔,在我们心里,就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很远的地方去”。我常常想,我的梦想应该是从这里起飞,沿着这条路跑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学校的大型呈“凹”去掉右边那个尖嘴儿字造型。为了便于直观,我画了一个图(如下)

看得出来,学校的总体设计非常合理吧:东片,南边是运动区,北边是生活区;西片是学习区。

那时候我们跑操,各班集合好队伍,朝南出学校操场(学校后门),跑过尹村街道上到甘峪河东岸继续向南,直到一座与南北二号路交叉的大桥,然后顺河岸再折返向北,女同学从学校前门围墙外小路返回,男生继续向北跑到西宝公路,然后沿西宝公路向东一里地左右,顺着学校正前方的大道返回。

粗略计算下来,女生早操可以跑到2公里多,男生跑到3.5公里左右。那样的锻炼强度,对于我们有很大好处:首先大家的体质好了,其次意志力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两三千学生跑操的情景,现在想起来,不只是壮观,简直是震撼!

那时候,学校早晨6:00起床铃,学校的大喇叭不是放歌曲,而是陕西广播电台新闻。我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好,学生一边梳洗,一边可以关注一下新闻。

那是我们高二的冬天一个早晨,我正在水龙头前洗脸,新闻里播出这样的消息:“户县二中马瑀同学,在全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获得一等奖,被清华大学少年班录取。”他应该是在我们年级一班还是二班,牛人大家都关注,不过没想到这样的牛:我们还在累死把活地啃书本,人家已经被清华大学少年班录取!

所以,这个世界上,学会谦逊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因为你不知道,可能有比你牛一百倍的人就站在你面前的人堆里,默然无声地看着你。

作为一所远近闻名的地区、市、县三级重点中学,那里的学生牛人可不仅仅一两个。

我们同年级三班有个叫郭迎利的女生,必须要提到。

那时候下晚自习后,凡学校有路灯处,必有一群一群加班看书的同学,尤其是老戏台两侧,简直跟现在的夜市一般,只是相当的寂静而已——各人都在看书。这种情况,有的同学甚至要到凌晨2:00钟。搞得老师常常在11:30要出来赶大家回宿舍睡觉。“不要误了明天的课堂!”

那时候还是年轻,精力旺盛,也没见谁第二天课堂打瞌睡。

郭迎利是唯一不在路灯下加班看书,成绩还好得出奇的一个!

记得她个头不高,剪短头发,活泼机灵爱笑,走路蹦蹦跳跳的,那个轻松劲儿,跟我们大家风风火火走路但背负学习压力的样子简直太不一样了。

我那时候关注到她,是因为我们初中那一年考入二中的总共八个人,有两个跟她同班,肖方杰经常跟我说到她的厉害,还偷偷指给我看:果然如此,从来不见她有什么学习压力!

学习之余,我那时候也装模作样地写字。

我们高一那一年学校庆元旦书画展,在学校学习区大广场前的舞台上,迎面是一幅大大的“虎”字卷轴,气势非凡。

我当时居然没有认出来这繁体字“虎”字,以为是“席”字呢。后来跟人一打问,才知道是高三有个叫高雍君的学生写的,里面他的作品最多,几乎是他的个人书法展。

细问之后才知道,他是户县大王的,原来家里祖父辈都有书画情节,他自幼深受熏陶,应该是有“童子功”的,所以才这么厉害。

关于写字的胡成精,必须也写到我们老家不远的杜文景。

我高二的时候,他读高一。他的书法从柳体起步,恰好语文老师是我们年级张羽泉同学的父亲,张老师其时研习的是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

杜文景深得张老师喜爱,常常拿了张老师临的《九成宫》给我看,我很喜欢,就用来作范本(那时候很少能买到字帖)。

张老师的字写在我们油印试卷的背面,八k大小。正面试题是手写蓝色,他在背面规规整整地打了格子,每页24字。他的欧体,我现在依然记忆清晰:跟《九成宫》原帖比较起来,达到95%的相像。

杜文景从张老师处学到了不少东西。那一天跑完早操,忽然发现学校中央大道教室板报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我赶忙过去踮起脚尖伸出脖子看,原来是杜文景班办报栏,他的粉笔字吸引得老师和同学嘴里啧啧称赞,竖起的大拇指,成了一片晃动的树林…..

(作者简介:陈启, 教师,乒乓球爱好者。工作之余喜欢写作,文风力求散淡,干净。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酸汤挂面》、《一件棉袄》、《吃搅团》、《吃麦饭》等发表于《教师报》。诗歌《船夫之歌》、《向往北方》等发表于文学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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