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平凹|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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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贾平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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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手记
贾平凹略谈
文|胡光波
陕西当代作家,给人明显的梯队感。
早期,柳青、王汶石、杜鹏程等人,多受解放区革命文学影响。建国后所写作品,紧追时代风云变化,诠释革命意识,有其历史功绩,不过因受时风左右,其中不少作品,艺术意义已不复而存,只具历史文化价值。就连柳青《创业史》、杜鹏程《保卫延安》等名作,其中部分内容也难免带有当时意识形态色彩,令今人不忍卒读。
新时期后,关中之地文学创作繁荣,其中有一段时间,甚至有“陕军东征”之说,其中三个作家尤其突出:路遥带着陕北的粗糙质直,以直击现实、描绘人生真相为务,不复顾及艺术形式;陈忠实具关中的浑厚博大,演绎几十年各派政治争斗,笔意冷峻客观;贾平凹则具陕南的秀媚诡谲,善于揣摸人情世态,以群体小说组成浮世绘。
而今,路、陈二人已逝,贾为第二代作家为翘首。
三人之后,本来杨争光一度颇显异彩,但因事远走南国,少了一员猛将;红柯以异域风情标新,才华已露,亦不幸病故,第三梯队又折主力。其他创作人员虽多,但目前才颖独露,尚难以见。
贾平凹出生地丹凤,四面为群山所阻,属陕南商洛地区,与关中以秦岭为隔,具南北两方人情。其父为初中教师,母为普通农民,家里兄妹四人。初中毕业,即从事农村劳动。因偶尔因素,被推荐上了西北大学中文系。入校即以写作为务,三年写稿无数,退还无数,毕业时发表大小作品二十五篇,因一个领导赏识,分配到陕西人民出版社任编辑。
从此,开始正式的创作。先短篇小说,后散文,再中篇小说,近十几年主攻长篇小说,当然有时小说散文交叉进行。同时,他又喜欢神秘文化,对儒佛道、阴阳八卦、奇门遁甲、奇石古瓦感兴趣。文友相会,贾常为人所围,拆字为戏,逗笑各色人等。后又爱书法、绘画,却无暇从师,均依个人知解,随手涂鸦。
未成想,多年之后求之者众。为了拒外人于门,贾标书法润格,非为敛才,实乃挡驾外人骚扰,但仍有好名者上门索求。因此,贾每有长篇之谋,即出离西安,求助友人,隐于山野,待书稿成乃返。
吾观贾平凹,虽居闹市,方音不减,口齿笨拙,非精世务,但于创作经意,盖得一日之闲。姑不论其他,今长篇小说得十六本,较之同龄已息笔之所谓作家者,贾不愧为吾国精神劳模。
当然,因贾之理论功底有限,创作视野有待开拓,其作品所传达者,或有违时潮主流,为评论者侧目,部分酷评者甚至认为,他缺乏现代意识,作品散发出一股酸腐气。但是,其散文《太白山记》和小说《五魁》《美穴地》等,非具贾之才性,他人亦不可企及。
贾自幼体弱,长年写作有损健康,很早肝病缠身,兼有多种疾患。他曾言:我出书得钱,即买中药,所吃药可堆满一房。其以病躯驰行文界,虽作品未臻至境,而精进不已,即此一节,当为后生所慕。
2018年5月随记于博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