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读这篇 | 老鱼：老妈
老妈
老鱼
这世界上总是有个她，会最无私的爱我，不管我是否漂亮，是否优秀，是否优雅，是否会给她同样的爱；她不计较我的任性、犯懒及一切的坏毛病，她会在一堆的毛病中发现我的闪光点，她会终生包容我，呵护我，从我落地的那一刻，爱就一直存在。这个人就是我的老妈。
老妈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女。看她那时的照片，留着当时最流行的齐肩发，一边一个小刷子辫，宁静明朗的眼神，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清新与淡然，那是一种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暖气质，她独有的气质。也难怪当初眼高于顶的老爸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坚定地“纠缠”了老妈好几年，甚至连调去北京工作都没动摇过对她的倾心，最终才如愿抱得美人归。
小的时候一家人出去逛街，爸爸总是愿意牵着我和妈妈的手，而我总是会看看帅气的爸爸，再看看漂亮的妈妈，二者权衡之下，最后十分为难但又无比坚定的告诉他：我也要拉着妈妈，因为妈妈漂亮！为此，没少挨老爸的白眼。于是我们一家出门画风总是与众不同：女人一手拉着老公，一手拉着孩子。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妈开始变老了呢？
还记得那一年，我上小学，学校包场看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我被剧情感动，哭得眼睛红肿喉咙沙哑。却忘记了，妈妈在电影院门口卖冰棍。当我走出电影院，正好看到她守着自制的简易保温箱，向我的同学、校友热情叫卖。那天的天气并不好，风很大，裹挟着尘土，吹乱了老妈的头发。妈妈正要喊我，看着灰头土脸的妈妈，我扭身远远地逃开了，甚至不愿去想，老妈这样，只是为了给我们姐俩买点好吃的，给我们添件漂亮衣裳……我能感受到妈妈受伤的目光，如芒刺背，我执拗得无法回头。
是不是因为，我那时的懵懂无知，才让老妈两鬓染霜？
还记得那一年，我上高中。去上早自习之前特意嘱咐老妈要回来吃早饭。当下了自习兴冲冲地跑到家，老妈居然还没顾得上做饭，我顿时火冒三丈，倔强地不听任何解释，跟老妈大闹了一场，饿着肚子回到了学校。尽管我知道，饿着的是自己，心疼的是老妈，可在那时心中却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意。永远都会记得老妈当时的表情，脸上写满了懊恼，不安，眼睛里饱含着歉意，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即使时隔多年，这一幕仍然牢牢定格在我的脑海。
是不是因为，我那时的倔强叛逆，才让老妈容颜渐老？
后来，我上了大学。暑假回家，在门口碰到收破烂的大爷，他说在等一个老太太去拿东西。我暗自纳闷：奶奶又不在，家里只有老妈一个人，哪里来的老太太？说话间看到老妈拎着一堆东西出来，收破烂的大爷说：“就是这个老太太呀！”听了这话，我瞬间小宇宙爆发，语无伦次的嚷：“你才老太太呢！就你是老太太！我妈还年轻呢！”老妈在一旁笑我，眼睛里亮晶晶地：“傻丫头，妈本来就是老太太了......”
我怔住，仔细端详我的老妈，当初水灵灵活泼泼的老妈，青春已不复存在。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白晳的皮肤已晒得黝黑，苗条的身材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发福。一年年熬啊熬，终于熬成了婆。是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怎么可能还像原来一样年轻漂亮呢？
大学毕业到现在，十二年仿佛一瞬间，工作，结婚，生子，逐渐有了自己的天地。整日里忙着工作，忙着带孩子，忙着打球，忙着出去玩，忙着享受自己的生活。每当看到“老妈”两个字在手机上闪烁，总是没来由的有点心虚。在自己过得精彩万分的时候，常常会忽略几十公里之外的老妈。而在最脆弱最需要帮助最茫然无措的时候，却又会觉得自己又成了小孩子，眷恋老妈舒心的体贴，温暖的怀抱。
在这五月暖阳天，得知老妈住院的这一刻，我的心仿佛瞬间冰冻，那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使整个家再也没有了一丝暖意。老爸惊慌失措，姐姐六神无主，姥爷忧心忡忡，而我，更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这个时候我才晃然发觉，原来个子最矮的老妈，是这个家最坚实的精神支柱，是我们全家人最温暖的依靠。
老妈住院的第一天，我去医院陪她。跟她说说过去的趣事，说说女儿的聪明俏皮，说说对未来的计划与安排； 在她口渴的时候帮她倒一杯水；在她去厕所的时候帮她举着点滴；跑前跑后找医生，询问检查结果。直到看到老妈仍旧苍白的面容上，眉梢眼角浮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怎地，这一天，竟是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满足。做老妈的女儿三十多年，在我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真正为她做了点事。
都说父母恩情，为人子女者九辈子才能还得清。最近我爱上了一首歌——《母亲》，能唱到我的心里去：
“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不管你多富有，无论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咱的妈……”
老鱼，喜欢读书，打球，用文字表达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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