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史||(王兴伟)叙永蓬莱桥碑记与邑人熊文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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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碣残碑说文灿
文/王兴伟
“状元题柱起蛟螭,总理挥毫又一时。养虎殃民还自害,清流不为洗残碑。”这诗是清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时任兴文县知县的山东济南人王培荀到叙永厅公事,过蓬莱桥所作。首句赞杨慎所题“一水跨云虹,洞洞城门司锁钥;两城连地轴,双双环璧拱金汤”之桥联,次句即言邑人熊文灿题写的蓬莱桥碑记。尾联则感叹文灿主抚张献忠而误国自害之事。
熊文灿,叙永人(《明史》称贵州永宁卫人,其在题建蓬莱桥碑记中称“甲寅冬,啣命如闽,便道旋里”,清道光时王培荀亦称其为“邑人熊文灿”可证),生于明神宗万历三年乙亥(公元1575),三十二岁(万历三十五年)登进士,首任黄州推官,历任礼部主事、郎中,山东左参政,山西按察使,山东布政使,兵部侍郎。崇祯元年任右佥都御使,巡抚福建。成功招抚郑芝龙,平定东南海盗。
崇祯十年四月,擢任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直隶、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军务,督兵围剿张献忠等农民军。初战连捷,献忠等势蹙,文灿仍行招抚之策。献忠等诈降,拥众谷城,催索饷银,蓄势待发。未及一年献忠等东山再起,势不可遏,西南半壁糜滥,巴蜀受祸尤烈。文灿亦因抚局失败,以“抚议误国”罪入狱受刑。
纵观文灿,以进士出身,饱读经史,识多闻广。孙子兵法有“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之条,老杜诗《前出塞》有“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之句,史有诸葛武侯“七纵七擒”降孟获而绝边患之记,且前有招抚郑芝龙的成功之例,文灿败献忠而主抚也就不足为怪了。而罪文灿者则曰:文灿饱学,岂不知饲鹰者有“饥之则附,饱之则扬”之诫,又岂不识岳武穆用兵没有固定模式,“惟存乎一心”之论。时移势殊,执一端而不通变,其偾事丧身,似属必然。难怪乎王培荀在《听雨楼随笔》中有“惜邑人熊文灿作桥记,深为斯桥之辱”之叹。
殊不知,时值明朝末年,朝政日非,内忧外患,民生贫困,国力枯竭,明庭已如傀儡。文灿名虽总理六省军务,而各省之兵良莠不齐。号令未必遵行,指挥未必裕如。献忠新败就抚,即可收平叛之功,力避生灵兵燹之苦,文灿之用心亦可谓良苦也。然而,献忠辈拥兵索饷,而庭臣剿抚之争久议不决,使文灿陷入两难之境。献忠再起,抚议失败,归咎文灿不亦冤乎。
当是时也,献忠等战败穷蹙,若以重兵困之,迫之使降,汰其老弱,收编精锐,北上辽东,以御满清,或可为明庭之福,亦未可知矣。而庭臣纸上谈兵,剿抚之争不决,遂使献忠等得以从容休整,坐大难制,误国殃民,祸及文灿,岂不悲乎。使后人如培荀者“每过斯桥,有遗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