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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我在北方去打工,那是亲戚介绍的,不过吃住得自己解决,这对于我来说还是不错的,我没有理由拒绝。那是一个小镇,当我过去的时候,工地已经快要搬家了。工头说了,你是跟着我们干,还是到不远的他的另一处工地去干,我犹豫了一会才说还是留下来吧。我找的一家农户在镇子的东边,每一天晚上我都要从镇子西边回到东头去。中间路过一片瓦房,可能是废弃手工作坊,外墙的玻璃没有几块完整的。有一天,我们看见一名妇女坐在那里,我以为是坐在那里休息的吧,没有想到的是,好几天都看见她。一个老哥说:“这是一个傻子,精神不正常,天天在那里坐着。”后来她又提醒我一句:“你可不能靠近,别招惹她!”但是我的心里没有一点疏远和恐惧的感觉。心里突然有了想要为她做一些什么的想法,但是又觉得这个想法不现实。我又故意落在后面看了看她,她胖胖的身材坐在那里,好像堆放在墙根的一个大麻袋。这样每一次走过去,我都在人群后面,就想看看她在干什么。她穿得挺厚,身边有一个大布袋。我不清楚她从哪里来,又上哪里去。她这个年龄,如果有孩子,应该和我差不多呀!
她一定有她不能说出的苦楚,我走过不少地方,遇见过很多人。有人在夜里的路口自言自语,那不是精神病,那是一个人痛苦的无法释放,一个人背着东西一夜爬山,手都磨破了,她说她只是想为自己的孩子还愿。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自己隐藏在心底深处不能言说,一说就哭的秘密。我猜想她是迷路的妇人,再或者就是去找寻失散孩子的母亲。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拿来馒头走到她跟前,塞到她手里说:“婶子啊,吃点吧!”她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来,放在嘴边吃着,她的脸色露出一缕和气的笑容,这笑容和家里干农活拉家常的婶子们的笑是一样的。我们再走过的时候,有人说:“哎,看看,那个傻女人笑起来了!”我抬头看,她真的是向我们这边望着,一直咧嘴笑着。那是很亲和的一种笑。一天小镇上下了一场雨,我在想她得去躲雨吧。雨停的时候,我提前走了一会,手里拿着一张塑料纸,或许能让她挡挡雨。我到了那里,发现她已经坐在了门里面,但是身上淋湿了,屋檐并不能遮挡多少雨。我把塑料纸送给她,然后急急忙忙地去到一个荒着的草场,那里有几间敞篷,地上有很多纸箱子,可能是有人收集起来的。我看了看没有人,就抽出两块来。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又坐在屋檐下了,可是地上有水迹,并没有干,我也顾不上什么了,把她扶起来,把纸箱子铺平在地上,我说:“婶子,你坐坐!”她还是没有说话,笑呵呵地起来,又听话地坐在纸箱子上。看她和蔼地对我笑着,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就走了。后来的半个月,每天从那里路过,都能看见她微笑着,还用手拍拍地上。有人打趣说:“嘿,看看,喊你呢!”一个小青年就极其厌恶地说了一句粗口,然后对那人说:“这是想你呢!”我没有说话,从心里很反感这样对人家肆无忌惮地取笑开心。任何事情都是悄悄地过去,无声无息。当又一天从那里走过,发现妇人不见了。几个人先是看了看,觉得无聊。我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大声说:“真奇怪的人啊,我看看她落下什么宝贝没有。”当我一个人慢慢走进那个屋檐下,发现屋里空荡荡的,人和布袋都不再,而且我给她的那个纸箱子也不见了,地上只有从窗户上掉落不久的碎玻璃。看来她是真的走了,她能到哪里去呢?世路艰难,只有祝愿她好运平安吧!我的眼前常常会浮现一副情景,一个大婶背着大布袋子,脚步迟缓地行走在大地上,行走在泥泞中,行走在风雨里。有人会善待她一下,她的脸色也常常露出笑容。
作者简介:刘亮,济宁二号煤矿井下工人,兖矿文学创作协会会员,邹城作家协会会员,济宁散文学会理事。以真诚端庄的态度书写平凡世界普通人的真善美,创作以矿山和乡村为题材的作品,有作品百篇在各级平台报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