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喋血的毛衣（十二）文/程水葆

喋血的毛衣

作者：程水葆

十二

自从月亮湖水库大坝上与吴明分了手，近三年时间，小翠再也没见过吴明的面。在她心目中，吴明简直就像那位乘着黄鹤一去不复返的昔人，消失得杳无音信、无影无踪，空留下望断天涯的悠悠白云。

现实生活中，没有人告诉她一星半点儿有关吴明的情况，比如：现在何处？过得怎样？当然，她也不方便主动去打听吴明的消息，毕竟，自己已是嫁作他人妇。不过有一点，小翠却无法否认，那就是：在她的灵魂深处，一直以来都从未忘记过吴明；说得确切点，吴明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地镌刻在了她的心坎上。

这时，听到妹妹陡然提起吴明，小翠大脑里第一反应，仿佛有只无形的巨手攫住了她的心脏在使劲地捏，让她感觉一阵阵揪心的疼痛。神思，也开始出现恍惚，过去与吴明相处时那些美好时光，竟如电影画面般在眼前快速地闪现。她不禁痛苦地拷问自己的良心：如今这种局面，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因果报应吗？如果说是，那就让老天爷惩罚自己好了，何苦又连累吴明呢？害得他没考上理想的大学，被迫过早地背井离乡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小翠心内正自责着，妹妹小英接着说话了：

“你什么也没听到，可我倒听到一些有关吴明哥的情况。要不，我说给你听听。”小英声音放得更低，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这个，……”小翠未置可否，只是神情显得更加诧异。

于是，小英将木椅往前又挪了挪，身体几乎与姐姐的身体贴到一块儿地说开了：

原来，小英同班级有个好闺蜜名叫姜晓丽。姜晓丽的姑妈家儿子——即她的表哥，原先在家乡镇中学当老师，后来，作为人才交流去了南方工作。前不久，这位表哥回家探亲，大家聚在一起会餐时，无意之中，他提到了在S市遇见吴明的事。表哥说，吴明现在S市一家颇有名气的轿车制造公司工作，并说，吴明见到他这位当年镇中学的老师时，显得很高兴，当晚，便特意邀请来几位同在S市工作的老乡作陪，在一家豪华酒店里设宴款待了他。席间，表哥听那几位老乡都尊称吴明为“吴主任”，至于哪个车间或部门的主任，当时别人作了介绍，后来，他因酒喝高了没记住。

小英把姜晓丽告诉的情况，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全倒了出来，听得小翠愣在那里，表情像个木鸡。

这是与吴明分手后，小翠首次听到有关吴明的情况。这些情况，对她来说，既新鲜、又痛苦。此时的小翠，真想大哭一场，为自己，为吴明，更为二人那过早夭折的恋情。只是当着妹妹的面，她实在不好意思。于是，她强忍着悲伤，扭转头去，把盈眶的泪水又硬生生地逼回了肚内。

姐姐的表现，小英看在眼里，明白在心中。她知道，姐姐现在思想上肯定十分痛苦，原因：不管咋说，当初是姐姐自己抛弃了心中真正爱着的人，而不是相反。为此，停顿片刻后，小英关切地询问道：

“姐啊，要不这样，我抽空跟姜晓丽商量一下，劳驾她请她表哥有机会再详细了解一下吴明哥情况，如果他还没有谈对象，而且心中一直还在惦记着你，那么，肖晓再找你离婚，你干脆与他离掉算了，别再顾忌咱爸妈的态度。这样，也许你与吴明哥还会有破镜重圆的机会呢！”

“不可能！”小翠将头猛转过来，面色凄楚但语气却坚定地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想拖累别人！”

说罢，一眼扫见妹妹那失望的表情，自觉有些于心不忍，妹妹毕竟是好心，在替自己着想，我不能把她好心当成驴肝肺。于是，小翠伸出双手搂住妹妹的肩头，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语气轻柔地：

“好妹妹，姐的事你就别再瞎操心了！人的一生啊，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许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可谓事过境迁，便永远回不了头。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中注定’吧！只希望你，现在好好读书，将来有个好工作，然后，嫁一个好男人！”

“我若将来有了工作，该嫁人时，一定嫁个像吴明哥那样淳朴善良、忠厚老实的人！”

“嗯？……”妹妹的话，让小翠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小翠、小英，你爸爸回来了，都出来吃饭吧！”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母亲的呼喊声。

小翠连忙用花手绢，擦净脸上眼角和腮边残余的泪痕，然后，挽着妹妹的胳膊，一同走出房间，去餐厅张罗吃饭的餐具。

（未完待续）

——作者生活照

作者简介：程水葆，又名李懿，网名滴水穿石，安徽南陵人，祖籍肥东。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音乐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出版散文集《心田里的足迹》、《心田里的耕耘》、《镜湖絮话》等多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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