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仁遇刺经过:车站检票时遇袭,大喊“我中枪了,有刺客!”
1913年初,国民政府进行了第一届国会选举,宋教仁四处奔走演说,为国民党争得多数席位,使其成为第一大党。当时,他是国民党的代理党魁,国会选举后,自然也就成了多数党的领袖,如果不出意外,“责任内阁总理”的位子也非他莫属。
问题在于,临时大总统袁世凯将“责任内阁制度”视为洪水猛兽,因为一旦改总统制为内阁制,他手中的权力将大受制约。为此,袁世凯曾派人给宋教仁送去一本支票,数字随他填写,想用金钱收买宋教仁。
被宋教仁严词拒绝后,袁世凯又托人带话,说“只要不搞责任内阁制”,就提名他为内阁总理,宋教仁仍不为所动。眼看劝说、收买、威胁都没用,袁世凯动了杀机,要对这位湖南汉子下毒手。
一
1913年3月20日,宋教仁离沪赴京。当晚22时左右,宋教仁一行抵达沪宁车站,车站内有议员专用休息室,他们就在里面临时歇脚。22时40分,检票时间到,拓鲁生、黄兴、宋教仁、廖仲恺等人依次走出休息室。行至检票口,宋教仁伸手去接车票,突然一声枪响,他身子一震,用手摸腰感觉不对,大喊:“我中枪了,有刺客!”这时,一名矮个男子不顾一切地冲出人群,顷刻间不见了踪迹。
枪响前,于右任等人还在屋里谈话,发现宋教仁已经出了门,赶紧追出来准备送行。正走着,听到入口处传来一声枪响,遂跑步前去,恰好看到宋教仁中枪,手扶着黄兴,表情十分痛苦。于右任临危不乱,指示手下速速报警追捕凶手,自己找来一辆汽车,把宋教仁扶了上去,朝着沪宁铁路医院飞奔而去。
此时,宋教仁神志尚清,但是无法大声说话,他用手把于右任的头拉到胸前,吃力地说道:
“我痛得很,怕是活不下去了,现有三件事奉托:一,我在南京、北京、东京的所有藏书,全部捐给南京图书馆;二,我家很穷,老母尚在,我死后请各位替我照料;三,请各位继续奋斗救国,勿以我为念放弃责任。”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伤口,认为情况很糟糕,必须动手术。凌晨30分,宋教仁被推进手术室,从小腹内取出一颗子弹,发现子弹浸了毒,伤口虽然流血不多,人却痛苦异常,呻吟辗转,让人不忍看上一眼。
凌晨2点,沪宁医院再调集5名医生,给他进行第二次手术,将肠子缝补洗涤,取出食物和污血,然后缝合。宋教仁剧痛难忍,数次昏厥,但神志还算清醒,反复说道:“我为调和南北,费劲苦心,可造谣者不知原委,每多误解,我真死不瞑目。”
二
手术结束后,宋教仁委托黄兴代拟电文,向袁报告了遇刺经过,称自己“势必至死”,可是“国本未固,民福不增”,他“死有余恨”,文末又劝袁世凯“竭力保障民权”,如果可以这样,他虽死犹生。
3月22日凌晨,宋教仁病情恶化,双手发冷,眼球上翻,口中仍在叮嘱:“我们要集中力量一致对外”。到了凌晨4点,他已不能张口言语,只能偶尔睁眼环顾四周,望着周围的黄兴、于右任、陈其美等人,眼神颇为不舍,令人心碎。
弥留之际,宋似乎有话要说,但口不能言。黄兴明白他的心意,在耳旁大声地说:“遁初,我们会照料一切,你放心地去吧!”宋教仁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睁开眼睛,泪珠划过脸庞,缓缓地断了气。一代英豪,就这样与世长辞,时年31岁。
3月23日15点大殓,陈其美花了200块大洋,亲自为宋教仁挑选了一口上好棺椁,同时请来了照相馆的人,为宋教仁拍遗照。拍照时,黄兴认为必须衣冠整齐,这才符合宋教仁先生的光明正大。范鹤仙则认为,宋先生遇刺必定会载入史册,应留下一张历史性的照片,他身上的伤痕也应该拍出来。最后拍了两张遗照,一张正冠,一张赤身。
三
宋教仁遇刺,全国震动。当时,孙中山正在日本长崎考察铁路政策,闻此噩耗,悲痛至极,立即致电北京国民党本部,一定要彻查此案,以谋昭雪。
袁世凯也作不知情状,表示非常意外,并发出悬赏令,要求限期缉拿凶犯。宋教仁去世后,他又发了一个慰问电,表示丧葬费用全部报销,以彰崇报。但世人皆知,最大的幕后黑手便是他自己。
然而,凶手武士英还未受审,就在监狱内暴毙而亡,应桂馨也在京津快车上遭人暗杀。原本证据确凿的案子,成了死无对证,幕后主谋也就众说纷纭,导致此案成了一桩历史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