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不断进步的,如果一项艺术随着历史的脚步出现今不如古的情况,是否意味着要退出历史舞台?如果不是,那传承有无必要,我们又为何要继承并发扬之?这里所说的艺术,正是中国历史悠久的书法艺术,由于个人是书法爱好者,所以对中国书法艺术在今天所遇到的问题更是感触深刻。历史总是向前发展的,可是在书法艺术面前,独独要加一个双问号,如果书法艺术并没有退出历史舞台的打算,那么今人的书风难道真的是在“良性发展”?个人以为,历史的向前发展并不能合理地解释书法艺术走向没落的现实,如果书法艺术尚具存在的价值,那么书法师古是必然的选择。我们不禁要问:中国书法艺术的发展之路,从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直到今天,“今尚怪”,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是今人的审美变了还是书法艺术真的在走向没落?硬笔取代软笔、互联网取代硬笔,今天的我们一生执笔的时间,除了在学生时代,平时用笔非常少,这是客观事实,因此,说中国书法艺术逐渐走向没落是没有大的问题的。然而,走向没落意味着我们是否需要抛弃它,难道它真的就没有继承并发扬的价值了吗?显然,至少在近世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里,书法作为我国国粹的地位很难受到动摇,但是随着一代又一代子孙的传承,从普遍的认同再到少数人的热爱,直到濒临绝迹,才会出现书法艺术消失的可能。这可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这也许只需要一代人。因为文言文的退出历史舞台,就是前车之鉴,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这种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被白话文所取代。世界上的四大文明古国里,只有中国汉字传承了下来,而且不是不可以辨认的“死文字”,这对中华民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书法是一项最能代表中国人性格的艺术形式,我们断然是不会摒弃它的。再者,书法蕴含了道家天人合一、儒家修齐治平的哲学思想,是一个人涵养修为的重要方式。如果说书法艺术没有可以存在的价值,理应被历史的车轮所湮没,我想绝大多数的中国人是不会同意的。笔者以为,今人尚怪,无非是出于追求个性,想要与众不同,出类拔萃使然。追求个性是尚意书风的进一步发展,然而,这就好比一个人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要跑,摔跟头是必然的,书风江河日下更是情理之中。所以说,宋代尚意书风成就虽高,却为中国书法江河日下埋下了伏笔。其实,尚意的风气并没有错,一错在众书家火候不到妄想超越,自创一体,结果往往是邯郸学步;二错在艺术形式官僚化、体制化,非要弄出一个中书协来进行管理、考级,简直滑稽至极;三错在企图以教育、培训的手段缘木求鱼,方向错了,结果只会是适得其返,难道培养一个孩子的兴趣不香吗?孩子有了兴趣,只会自己去钻研,这么简单的道路大家都明白却又不去遵循它,何其可笑。下面从两个方面来探讨一下,结合实际的案例来作个分析。一、宋代尚意书风是如何使得中国书法艺术形式逐渐颓废的?宋代书法尚“意”,是对唐人书法尚“法”的超脱更新。字体已无大的建树和突破,仅在原有基础上融入自己的风格,以发挥个性为主。宋代由于政治环境相对宽松,统治者重文轻武,书法成为文人普遍爱好的一项艺术,随意挥洒的行书尤为盛行。书法于法度之外,多几分意趣内涵。宋代书法家代表人物是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他们都力图在表现自已的书法风貌的同时,凸现出一种标新立异的姿态。苏东坡的书法书卷气极浓,给人一种超脱世俗之感;黄庭坚的书法体势异常开张,以特别紧密或特别疏松作巧妙对比,在豪宕中不时露出韵致;米芾因其生性倜傥不羁,以顿挫为含蓄,结构矫侧练达,神采淋漓;蔡襄的书法也有新意。甚至就连大奸臣蔡京的书法,放到今天,也是秒杀所谓的书法家。有德无才,尚可大用;有才无德,是为祸患。蔡京极有可能是宋四家之一,但是考虑到其人品,将其从宋四家之中剔除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其书法艺术的价值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蔡京书
宋人尚意,之所以能够成功,很重要的一点是宋人在唐尚法的基础之上,这就好比他们先学会了走路。中国汉字,讲究法度,而唐朝则将这种书风推向了巅峰。法是什么,法在书法中讲的是字体的间架结构,今人常言学书须以楷书为入门基础,实质就是这个意思。
宋人尚意的成功,源于他们对唐代书风的继承,在于他们深厚的书法功底,在此基础上,尚意的路子便行得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功底练就得很夯实,那么随性尚意,便才有了可能,这样写出来的书法才够看。
赵孟頫书
到了元代,赵孟頫坚持书法师古的精神,对王羲之临摹真实入化境,是所有临摹王羲之书法最为接近者,这才形成了他自己的书风。在元朝书坛享有盛名的还有鲜于枢,邓文原,虽然成就不及赵孟頫,但在书法风格上也有自已独到之处。这个独到之处,其实已经是在尚意的路上不可自拔。
明朝时代,可称道的书法家中,只有文徵明、祝允明等吴门书派在尚意的路上可与宋人相媲美,其他人则是进一步将书风带歪。
文征明书
祝允明书
到了清朝时期,这股风气加上对金石书法的兴趣,恶化到了极致。
晚清民国,处理赵朴初、沈尹默二位书法家还有那么一点韵味在里面,整体书法呈现怪的现象。似乎会写字,有一定名气,便可以称之为书法家,例如傅山、章太炎、康有为、范曾等。今世百年里,书法中可以拿来品头论足的除了启功与舒同,其他人在书法艺术里的造诣充其量是个半瓶水。
赵朴初书法
沈尹默书法
今天,馆阁体的盛行,已经堵死了书法艺术继续发展的道路。那么,今人又该如何延续中国书法艺术形式的?
傅山书
章太炎书
康有为书
范曾书
1.书不师古,野俗一路。脱离古人谋求创新无异于自寻死路,是没有出路的。
2.废除各种杂七杂八的培训班,取缔任何形式的速成课堂;
3.取消书协,取消官僚主义对艺术的介入,作品的艺术价值不是官僚帮派所能界定的;
4.坚持中、小学阶段的国文书法课的教育,培育学生的兴趣为主,不考核不升学。
今人一些所谓书法家的作品,大家见怪不怪,另类实在太多,不胜枚举,所以这里就不一一拿出来供大家欣赏了。
2021.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