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散文】第七十七期｜雨润梨花肥
我很像你，你也没有爱的能力，否则你怎么能把爱作为一种技艺来从事呢。可能我们这样的人都没有爱的能力。天真的人们能够爱，这是他们的秘密。——《悉达多》
雨润梨花肥
文｜王勇
摄影逾四十年，没事翻箱底，工业题材少——没进过鞍钢；梨花题材少——愧对南国之乡。退休了，时间归自己掌握，发誓今年要好好拍拍梨花！
原《鞍山日报》的一个摄影朋友告诉我，今年气温低，梨花可能开得晚，应该在5月3日至5月5日左右。不几天，又来电话：本省温度上来，花期提前，最佳时间应该是4月22日、23日、24日。我准备器材，跃跃欲试，渴望着花开满山的大场景进入我的画面，22日与一众影友驱车前往海城英不落。
英不落——多好听的村名！英乃花也，“落英缤纷”即说花瓣满地，而“英不落”那不就是一个梨花永远盛开的村庄吗！
想起很多吟咏梨花的诗。岑参《送杨子》有“梨花千树雪，杨柳万条烟”之句。李白则以梨花为“喻体”，颂赞美人：“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宫中行月词八首其二》）虽然主旨说的不是“梨花”，而梨花之色别与香味，尽在其中，跃然纸上！清代诗人杜光尧有为千山梨花“专属定制”的诗：“梨花千万树，别样著精神。自借山灵助，都含水气新。香风飘十里，白云压三春。未许轻攀折，回头怅望频。”将千山梨花的景致描写得淋漓尽致。按照古代文论“一切景语皆情语”的读诗导向，作者徜徉庙宇之上欣赏梨花，应有文人自有的愁怨与怅惘。我想，面对盛开在梨花节主会场内外的“景观梨花”与身处山乡深处默默无闻一袭芬芳的“村姑梨花”，不同作者应有不同的诗句吧？
英不落是个群山环抱的自然村，公路沿着山沟逶迤穿行，两边层层群山，山山相连，片片梨花海中掩映着幢幢乡村新居，装点着山村的美丽……白浪轻涌，馥郁满山。天空落着蒙蒙细雨，我们不怕山坡湿滑，尽量登上最高处，选择视线开阔的地方，变化景深，按动快门。放眼望去，洁白的梨花犹如春雪，落满枝头；虬枝间，乳白的花瓣透露着淡淡的浅粉色，在细雨的洗濯下鲜嫩欲滴，沁人心脾。漫山遍野的梨花不饰雕琢，开得热烈，让人陶醉，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甜意，不由人下意识地大口吸吮，不会写诗的人置身此地似也有了三分诗意……
这是梨花盛开的最佳时节！是梨花绽放最美的一天！此时此刻，东房身、朱葛、金坑、什司县、马风镇……均是这这样的景致！这是鞍山地区最具原生态的梨花景观，如果有一首MV《梨花盛开的地方》需要取景，这儿就是最佳的外景地，可惜还没有这样一支歌。——可惜梨花胜放最好的一天天空却下着雨，而且一连三日，天不见晴！
我陡升惆怅。手握相机，瞩望梨花，仰望天空，真要诅咒老天爷了。据信气象部门为解除春旱，还要人工增雨！天哪！梨花胜开就在这三日之内，没有光线，让我如何获得“蓝天白花”的梨花佳作？！我不远百里慕名而来，你也如期绽放，而天公不作“美”，竟阴沉着“脸”，莫非不喜欢我把这山乡花事“曝光”于世吗？
我们在一户果农家住下来。第三天，拨云见日，主人带领我们上山。镜头远望，晨光熹微，炊烟袅袅，梨花峥嵘，生机盎然，山村日出，蔚为壮观！啾啾鸟鸣与嚓嚓快门，仿佛是献给满山梨花的流行音乐。经过三天春雨浸润，原来藏在花朵下面的叶片，迅速窜出，伸展腰肢，要与花朵一决雌雄，竞相媲美，争夺快门，大有“绿肥白瘦”之势了……
最好的花期遇上连绵阴雨与浓云蔽日，对摄影家而言，仍是一种遗憾。雨过天晴，叶子徒长，梨花就没那种舍我其谁的奔放气势了。错过这几天，就要等一年！有影友告诉我：鞍山的梨花落了，辽阳的梨花开了，往北往东，还有抚顺梨花，吉林梨花……但是我想，哪里的梨花，也比不上家乡的梨花，家乡的梨花，生长在富于矿藏的山坡之上，生长在满怀梦想的果农心上，轻盈而浓烈，应季而时尚，最具天然之本色，最具自然之醇香。虽然梨花是最好的摄影素材，虽然因为光线的因素我未能得到原来构想的满意作品，但是看到雨润梨花，风调雨顺，一颗颗承载梦想的南国梨树为秋天的果满枝头而在略微干旱的春季吸收到足够的水份和营养，我亦感欣慰，心中默默为果农祝福：祝福他们秋日丰收！——到那时，我们再相约果乡，坐在农家小院，品着南国梨，喝着南国梨酒，分享丰收，规划未来，亦会有更多影友来这里摄美写真，聚焦奋斗，定格梦想——这不是比我的一幅摄影作品得奖更有意义吗！
秋天我再来，明春我再来！
作者简介：
王 勇，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摄影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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