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明是非沈庆之力挺刘骏,不得人心刘劭四面楚歌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58篇
元嘉二十九年(公元452年)十月,西阳郡五水一带的蛮族起兵反叛,从淮河、汝水直到长江、沔水,全都受到骚扰,刘义隆命太尉中兵参军沈庆之统率江、豫、荆、雍四州的士卒前去讨伐。
元嘉三十年(公元453年)正月十四,刘义隆诏令江州刺史、武陵王刘骏节制诸军讨伐西阳蛮,刘骏进驻五洲。二月,沈庆之从巴水前来向刘骏请教方略。
三月初二,典签董元嗣从建康来到五洲,将刘劭弑杀刘义隆的事告诉给了刘骏,刘骏震惊不已,让董元嗣把这一消息告诉手下文武僚属。
沈庆之私下对心腹道:“萧斌像个妇道人家,其余将帅也都很容易对付。东宫中,死心踏地与刘劭一同作恶的不超过三十人,除此都是被逼暂时屈从的,决不会为他效死力。我们辅顺讨逆,一定能成功。”
不久,刘劭给沈庆之写了一封密信,命他杀了刘骏。
收到信后,沈庆之请求晋见刘骏,刘骏极为害怕,以生病为由拒绝和他见面。沈庆之却突然闯了进来,将信拿给刘骏看,刘骏看后,哭着请求沈庆之允许他到内室跟自己的母亲诀别。
沈庆之道:“下官受先帝厚恩,今日之事,定会尽我全力。殿下为何对我有如此重的疑心呢?”刘骏连忙叩谢道:“家国安危,皆在将军。”
沈庆之立即下令文武官员收拾武器,进入临战状态。武陵王主簿颜竣道:“如今,四方并不知道我们即将举义,刘劭占据建康,如果我们起义后首尾不能相应,那就危险了。依我之见,应该等到各路将帅来到此地后共同谋划,然后再一起举兵,为时未晚。”
颜竣,颜延之长子,初任太学博士、太子舍人,后出任刘骏的主簿,受到刘骏的礼遇和厚待,成为他的心腹。
沈庆之厉声道:“如今我们正是做大事的时候,连黄毛小子都可以参与谋划,事情如何能够成功?应该斩了他示众。”
刘骏连忙让颜竣向沈庆之赔罪道歉,沈庆之对颜竣道:“你只需负责撰写公文之事。”于是,刘骏将军务交给沈庆之全权处理。
不到十天,沈庆之就把军队内外事务全部整顿完毕,人称之为神兵。
三月十七,刘骏下令戒严誓师,以沈庆之领府司马;襄阳太守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为谘议参军,领中兵;江夏内史朱修之代理平东将军;记室参军颜竣为谘议参军、领录事,兼总内外;谘议参军刘延孙为长史、寻阳太守,代理留府事。
刘延孙,彭城人,父亲刘道产曾任雍州刺史,颇有政绩。

刘延孙初任徐州主簿,获举秀才,刘义康专政期间,刘延孙曾任他的司徒行参军、尚书都官郎、钱唐令,后又担任刘骏的抚军参军、北中郎中兵参军、南清河太守,也是刘骏的心腹。

至此,刘骏完成了自己班底的组建,既有沈庆之、柳元景、宗悫和朱修之这样的军中宿将,也有颜竣、刘延孙这样的后起之秀。

得知刘骏起兵,刘义宣和臧质都不肯接受刘劭的任命,同司州刺史鲁爽一起举兵响应。接着,臧质和鲁爽来到江陵晋见刘义宣,并派人前去鼓动刘骏,劝他早日登基称帝。
三月十八,臧质在建康的儿子臧敦等人听到父亲举兵的消息后,全都逃走。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刘劭开始众叛亲离。
刘劭仍打算安慰、取悦他们,下诏道:“臧质是皇亲国戚、有功之臣,正要助朕一同治理京师,他的子弟却四外逃散,这真令人叹惜。可以派人转达朕的意思,让他们回来,全都官复原位。”
不久,刘劭抓到了臧敦,命刘义恭打他三十大棍以示教训,然后再厚加赏赐。其实,无论刘劭采取什么手段,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
三月二十二,刘骏从西阳出发。三月二十四,到达寻阳。
三月二十七,刘骏命颜竣向四方发出讨伐檄文,号召天下共同讨伐刘劭,各州郡接到檄文后,全都起来响应。刘义宣派臧质率军前往寻阳,和刘骏会师后一同东下,只留下鲁爽在江陵镇守。
刘劭连忙以兖、冀二州刺史萧思话为徐、兖二州刺史,又起用张永为青州刺史,寄希望于他们去平定刘骏。
然而,萧思话却从历城率部回到平城响应刘骏,建武将军垣护之此时正在历城,也率领所部赶到那里,全都站在刘骏一边。
刘义宣以张永为冀州刺史,张永派司马崔勋之等人率军同刘义宣会师。刘义宣担心萧思话同张永之间解不开旧怨,亲自给萧思话写了一封信,又命长史张畅给张永也写了一封信,劝他们二人能够坦诚相待,通力合作。
刚开始,随王刘诞准备接受刘劭的任命,参军事沈正游说司马顾琛道:“国家此祸,亘古未闻。现在,江东骁锐之众,唱大义于天下,谁不响应?怎么可以让殿下北向叩拜凶逆之人,接受他虚假的宠信呢?”
顾琛犹豫道:“江东忘战已久,虽然顺逆不同,但强弱也不同。所以,我们等到四方都有人起义讨伐后再起来响应也不算晚。”
沈正正色道:“天下还未曾有过无父无君的国家,我们怎可安于眼前的大仇大耻,而把起义的职责推给别人?如今,弑父叛逆酿成沉冤惨事,在道义上讲是不共戴天的,仗义起兵之日,岂能乞求一定准备周全!何况殿下不仅仅是臣属,还是儿子,对他来说,家国一体啊。”
于是,顾琛和沈正一起劝说刘诞,刘诞接受了他们的建议,也起兵讨伐刘劭。
沈正,沈林子的侄子;顾琛,顾和的曾孙。他们全都是江东大族,地方上颇具影响力。
至此,除了刘义恭和刘濬,刘宋宗室以及地方将领大多站在了刘骏一边。毕竟,没有几个脑子清醒的愿意跟着一个弑父弑君的人一条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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