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 || 文/张德宏
妻子
文/张德宏
妻子是正月初一出生的。听人说,那年岳父风趣地告诉村上的人说:三丫头来给他拜年了。时光匆匆,一晃妻子今年已整五十岁了。
由于是大年初一岀生,她的生日一直不好做,也就不怎么做了。记得她嫁入我家的第一个生日,我们这里俗称是“交生日”,那天我们早上先是骑车去拜岳父母的年,然后由小舅子一起来我家给她姐姐做的生日。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个下雨天,乡村土路湿滑且泥泞不堪,弄得我们很是狼狈。
她三十岁、四十岁大抵都是这个状况,没有生日蛋糕,没有烟花爆竹,似乎都没有做过生日。今年妻子五十岁了,女儿女婿执意要简单为她庆贺一下。年前,他们把一向不喜欢在乎吃穿的妻子拖到高邮,买了一款绿色的羽绒服,定了生日蛋糕,告诉她:妈妈,我们初一赶回来吃饭,爆竹、烟花等就从天长带来了。
初一早上女儿女婿五点多钟就起床了,把他们那里的长辈都去问候一下、拜个年,就急急忙忙往家赶,到家时已是十点多钟了。我二姐发来信息说,大姐二姐一家人也要赶来凑个热闹。本打算一桌人客的,妻子又张罗起另一桌菜来。虽然忙碌辛苦,但她脸上挂满了笑容。妻子被簇拥着,戴上王冠帽、吹生日蜡烛,笑着心中默默地许了个愿。她看到夜空里满天的烟花,她被幸福包裹着。
妻是个质朴勤劳的农村妇女,自从嫁过来,从一个什么农活都不会做的女孩,慢慢学习、适应,变成种植、养殖什么都懂的行家里手。这一路走来,很是辛劳,为家庭她的付出了很多很多,我也很庆幸结识了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今年虾塘结束,妻子又在江都小纪镇打工一个多月。只身在外,她想念孩子。她几乎每天都和女儿及小苏苏视频或通话一次。工厂里的快节奏,我和妻子也只能偶尔通通话。通话的内容无非是,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瞎喝酒。唠唠叨叨中,都是满满的爱。
妻大我一岁,属狗,在家排行老三。我属猪,在家里是老四。有时,我们夫妻俩总是调侃说:两人是狗三猪四。刚结婚时我有点搞不懂,她为啥总叫我哥哥呢?我后来明白了,她需要蔽护,她可以撒娇。是的,男人就是天、男人就是大树,需要另一半为她遮风挡雨。
在刚结婚的那个年代,农村的生活条件大都不行。记得结婚分家了还领了点债,为了生活改善、为了还债,只有多种点田多点收入。那时,最多种了十三亩多地,棉花田四五亩,其余都是水稻田。种棉花非常繁琐累人,稻麦也都是人工收割、脱粒,工作量大,劳动强度高。我高中毕业后也没干过农活,加之身体很单薄,所有事情就落在九十几斤的妻身上了。记得在一个夏天,她拔秧苗时被土腹蛇咬了两次。古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稻场收割时,为了越冬,也是土腹蛇日夜活动时候。粳稻必须要捆小把到滚龙上脱粒,为了赶天时,妻子一直是捆到夜里十一点多钟,而我在家带三岁左右的珮珮。其实她心中是有阴影的,特别怕土腹蛇,不知是那来的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
再后来,妻子看到别的人养殖罗氏沼虾能挣钱,她有点心痒痒的,劝服我用家里仅有的16500元于03年养了虾。估计我们也算是村里养虾最早的人。这几年的养殖业,总是起起伏伏,也没有改变家庭的生活状况。其间她吃了不少苦,个中的滋味
只有“养虾人”才知道。
我的财运不好,连续养了五年的铁虾,虽然没有亏本,但人情行里、生活开支,最后总是看不到钱。会当家持家的妻子,闲不下来自己,虾塘一结束,她就到小纪镇去打工去了。三个月的零工,也能挣个万儿八的,前天打电话说:这个月估计有六千多。妻子呀,服装厂挣钱不容易,多想你在家要把你身体养养好。
我们的婚姻是从相遇、相知、相爱开始的,那时岳母有点不同意,但她拗着性子嫁了我。我本事没有一个,脾气还有点大。争吵时妻子总是委屈地让着我,没有赌气回娘家让我去带。我感觉与我同龄人,很多夫妻俩吵了架,请人陪同去丈母娘家赔礼道歉带人回家,若心不诚有时还要带两三次才回家。
男子汉总会要点面子,她总为我抓面子,里外都光。有时我把一些朋友带回来,她不论多忙,总能让朋友夸赞着她的厨艺后满意而归。农家的锅巴、鸡汤都会有的。
一晃三个多月了就快要过年。妻子我想你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已洒满了我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