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十 章
余春风接到刘知道的电话,说铺道边砖的工人们中午吃饭时,放在阿黑家门口的十把铁锨被人偷了。怪矣,工人们到中心街吃个午饭,总不能都扛把铁锨去吧!余春风想不透这工作进程这么艰难,光凭到五金店买几把铁锨也不值几个钱,可这活耽误不起,工人们吃过午饭,干巴巴坐在路边歇着,再说了,这外边的工人们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法,耿家庄人的素质这么低,你总不能到阿黑家去搜吧!余春风觉得与阿黑有牵连,他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王英台找他余春风,让阿黑参加铺砖的活什,余春风说人满之类的没让阿黑参与,阿黑在家闲着,肯定摁上了余春风的气,才作下策。余春风来回转圈,这怎么办?他骑电车找阿黑说:“这十把铁锨你见到没见到?"阿黑坐在沙发上,喝着小水茶,慢条斯理地说:“你的意思很明白,意思是我偷了那十把铁锨,我问你,你有证据吗?谁见了我偷了铁锨,你见啦?再说我这院里屋里,你随便搜,有你们一张铁锨算我阿黑是个贼,还是破坏美丽乡村建设的坏蛋,还是给你余春风这个村长弄事的坏蛋。"余春风看看院里,看看屋里,即便你阿黑偷了这十张铁锨,你也不可能放在明处,你小子脏心眼多,不是你阿黑还能是谁?余春风真不想与阿黑斗争,都是一个村里人,弄些仇人干什么?自己不当村长了,仇人多了,这道怎么走。但没有办法,这不是光偷了铁锨,水泥呀!砖呀!还少呀!余春风说:"阿黑,我的小弟,我当这个村长不容易,别再伤口上撒盐行吗?让我一步步的走,别阻挡了行吗?”阿黑说:“在咱家门口放着,这铁锨长翅膀,余村长肯定怀疑到咱家了。"王英台望着余村长说:"我和阿黑不是这样人,谁稀罕那几张铁锨,不值个枣钱,光凭那几张铁锨,能发家到富,能把楼盖上。"余春风前两天才刮了胡须,但层层胡渣又密密实实地长出,青乎乎的,整个脸面如同这胡须一样阴郁说:“这铁锨不值钱,不可能致富,不可能盖上二层小楼,可这坏蛋的意思我清楚,他无非让这活干不成,上纲上线说,是破坏美丽乡村建设,往小的说,他这是给我这个村长弄事。"阿黑也不是省油的灯说:"是的,我这二层没盖上,我穷蛋,我不象有些人,一当官就盖楼,这钱从那来,还不是贪污这街道建设的……。”余村长心里压抑着火气,这明显指的我余春风说:“我盖楼怎么啦?"阿黑说:“我说你啦?我提你余春风的名字啦?没有吧!着什么慌,做贼心虚。"余春风和这混蛋斗什么嘴,斗的清吗?他盖楼完全是自己的钱,决没有贪污半点国家的东西,他也憎恨这些事,也不可能让大伙戳脊梁骨。阿黑说:“早不盖晚不盖,这当上干部就盖,这用的水泥是不是没掏钱呀!”余春风觉得时机已到,盖上楼也好看,街道已筑,说村长家住着平房,这脸面上难堪,盖上楼谁来家里坐坐,也觉得大方得体,再说这两年翻盖楼房的多,俊妮也有这个要求,谁会想到杂七杂八的事,自己盖个楼,又让人扯上了村长这个位置,与村长有关系吗?我盖我的楼,当村长我当我的村长,两清,而且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你越清楚,别人小心眼还得扎你疼,让你不好过,这人世间真得难得糊涂。余春风说:“我盖楼我明明白白,我的钱确实不够,不过有人资助,我丈母娘给了十万,我老丈人给了十万,加上我这些年存在银行的积蓄,这几十万我完全拿的出来,盖个楼绰绰有余,与村长这个位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但说出来,这就有问题了。”阿黑领着余春风到余春风的小院里说:"这叫什么?"他明显指着一车水泥,上面用塑料布盖着。余春风笑了说:"我知道你说的就是这个,我盖楼用的水泥在双福那儿有一车,这车水泥,暂时放在这保险,怕晚上有人偷窃,我保证我盖楼没用这儿一袋水泥,我对天发誓,不信可问问盖房班。"余春风说:"别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家家户户都有摄像头,你可查。"余春风真冤枉,当一天村长,忙碌,身体一沾床沿,就睡的死巴,别说与俊妮做爱了,两口子好些日子没有这些想法了,再说身体一累,那还有性的欲望,谁还半夜去搬几袋水泥运输到双福那小院,再说余春风真搬国家几袋水泥过去,他双福立场坚定,也不可能接受这件事,双福倔了一辈子,眼里揉不尽一粒沙,真不可能。阿黑才不费事去家家户户查摄像头,即便查了,也难查出来,和余春风好的人就掐掉删除,与余春风不好的人可能就把摄像放到网上了,既然网上没有,人家余春风就没有这些乌黑之事,再说几袋水泥不值钱,他不可能因小失大,去掉村长去当平民。余春风说:"你不能走,你算了,我不能算,在我院里放的水泥你过过数,咱俩把它搬到外面。"余春风说:"在我这占着院子,白占,还落了不事,我图什么呀!我真得洗不黑洗不白的,说什么也得搬到外面放着,谁晚上偷就偷,不碍我的事,偷了也没人追究,国家的东西,无非再遭国家的钱买呗!"阿黑把蒙着的塑料布掀开,点了下:“一摞十袋,十摞一百袋,二十摞二百袋,三十摞三百袋,四十摞四百袋,共四百袋,四百块钱,每人二百块钱。"阿黑掀了一袋,拿出吃奶力气,掀不动,屁股蹶的直不起腰,费这傻劲,他一扔下就想逃跑,余春风接住说:"你想跑,你跑不了。"说着把街门关上闩上。阿黑说:"余大哥,你饶了我吧?得过且过你不能把人赶尽杀绝。"阿黑瞧了个空隙,打开街门,骑上电车跑回家说:“王英台,余春风在后面追过来了,你把那十张铁锨拿出来,别说是我拿的,就说是你拿的,在地下室放着。"说完慌忙跑了。余春风不从阿黑这破获那十张铁锨誓不罢休,他赶到阿黑家问:“阿黑呢?"余春风说:“没回来,我不相信。”说完在他家屋里屋外查询。王英台说:"那十张铁锨是我拿了,我给拿出来。"说着从地下室搬了几趟拿出来了。余春风说:“是阿黑呗!你别为他打掩护,我今天和他没完。"王英台说:"你低低手,他就能过去,你抬抬手,他就过不去,别追他了,我替他给你认错不行呀!要不给你跪下。"余春风说:"别来这一套,他偷十张铁锨,让工人们干不成活,这就了啦!没了,弄不好告诉韩镇长,叫派出所把他抓走,去里面住着吧!省的你伺候他,给他做饭。"王英台说:“余大哥,你别追踪这事了,阿黑怕你不成吗?阿黑都不敢进家了,行吗?我求求你,都是乡亲,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余春风气愤,你阿黑太猖狂,你一宗宗给我下拌脚,这事没完。阿黑真的不敢回家,他躲起来了,他暗暗给王英台打电活说:"余春风今天去咱家堵我了吗?"阿黑说:"呀什么?活人能叫尿憋死,我斗不过他,我还躲不过呀,我不回去了,在外面住几天,我到上海北京旅游了。"王英台说:“我不信,上上海北京旅游没个万儿八千的行吗?你慌张走了,你身上有钱呀!"阿黑说:"我到银行支了个钱,你放心,我饿不死,只要余春风抓不住我就行。"王英台不相信阿黑说的话,他那有心思上上海北京旅游,再说花万儿八千块,他也舍不得,他肯定藏在亲戚家或着朋友家。阿黑说:“我告诉你,你找我来了,余春风尾随来了呢?现在在关健时侯,余春风往大了说,上纲上线,说我破坏村里建设,还不把我镣走,进了监狱,受罪,我听别人说,在狱里,都是些重刑犯,专打新来的,我进了监狱,还不被打死。"阿黑说:“过日子?过什么日子,非常时期,命保住就不错,过些日子,等这事他余春风不追究了,我才能露头。"这天晚上十点钟,村里的路灯灭了,阿黑从小马家门楼里钻出来,趁着夜黑,月亮躲在一片阴云里,他溜进家。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王英台看电视未睡,披件衣裳出来说:“余村长,余春风,余大哥,阿黑没回家。"说完返身去睡,谁知又一阵咚咚咚,王英台又返回来说:“谁呀!"一听说是阿黑,她激动,刚才她认为又是余春风,好几日不见阿黑面,此刻她的心都快蹦出来,她开门把阿黑迎进来,她又观了下大街周围,不见人影,才放心又把门闩死。走进卧室,王英台一把抱住了阿黑,阿黑说:“干嘛干嘛?"把她推开。阿黑说:“刨树根呀!我不告诉你。"他怕王英台浅盘说漏了嘴。阿黑吓得走进地下室,谁知慌张,他把脚崴了,疼得一拐一拐的。阿黑觉得什么事也得有个了断,他不能落个怕余春风的名声,他真的开了大门,立在院里说:"余村长,你说怎么算了?"余春风刚接近阿黑,阿黑先下手为强,就把余春风一抱,摔了出去。阿黑用脚下拌,余春风也用脚给他下拌,几下回合,余春风一用力,把阿黑摔出去。摔得阿黑呲牙咧嘴,疼,还能不疼,地下是硬砖。余春风说:“你这些天,躲我干嘛?我还吃了你!再说我真有事找你,你去铺砖吧!"余春风说:“这还造假啊!"余春风觉得应该让他去干活挣钱,省的在家门口给工人们弄事,这样他也没心思滋叉了。
作者简介 : 田国彬,河北藁城区贾市庄镇耿家庄村,生于一九六一年,农民,曾在一些杂志上发表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