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保双 | 可来说说我这胡子 / 开普饭

可来说说我这胡子

文|贺保双

几天前，参加一个初中同学的乔迁宴。

等餐时间，不知谁又提及我的胡子。本想像往常一样，搪塞一句过去算了，谁知由两位自视高贵的非亲同学发起，围绕留胡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当初为啥留这式样的胡子？等，展开了讨论。

有说我那不叫须，而叫髭的；有说胡子是彰显个性的；有说是学某某伟人的；有说性感的；有说是代表生殖能力旺盛的……更有一位等量代换式的同学，官二代实力派，应该叫二代官吧？我得感谢，先大声强调一下不是说我的，然后双手掩嘴对着身边人的耳朵，用生怕别人听见的姿势，和生怕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着话。大意是某些人胡子的式样，就像女人身体的那里。说完，对十几人扫视一圈，眼神在几位女同学脸上，好像稍慢那么千分之一秒。然后“吭吭”两声，挪挪身体，又端坐如正人君子。

本人属这些场面上嘴拙的一类，同学们不止一次如此关心我的胡子，今儿专门写篇文章，好好回答，以慰他们的关切之心。

先从这胡子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说起吧！

某年夏天，郑州火车站。进大厅去二楼候车室，被一警察拦下，查身份证，那时间查身份证还不是很严。他拿着身份证，盯着我和他手上的仪器来回比对很长时间，才有些地迟疑放我过去。并没有见他检查其他人，或许是随机抽查吧？

刚到二楼想起忘了买水杯，嫌楼上贵，下来去外边门店买。还没走出大厅，又被左边警察拦住，跟上一个一样，比对很长时间才放我出来。今晚怎么都“随机”到我了呢？

买完杯子，又从右边进大厅，第一次检查我的警察，直奔上前又要检查。我说刚刚你才检查罢啊？“配合点！”没有余地，说话间不知从哪儿刷地冒出五六个人。威严地围着我，身份证在他们手里传阅着，每一双眼都盯得我后背发凉。

最后，一位貌似领头的说，“叫他去吧，只是胡子太像！”。

我叫他们看看时间，然后一警察带着我一路闯关飞奔，叫开了已经锁上的车门。

后来在火车上听说，刚刚一个恐怖分子，在郑州火车站落网。

2014年8月末，重庆朝天门码头。我们老俩跟大女儿，和十三岁的儿子，乘维多利亚号游轮游三峡。

正从浮桥上登游轮，一个帅小伙，扒开礼宾乐队，直冲到我面前，做起搀扶姿势，被我婉拒。要知道浮桥离船并不高，并且当年我才四十八岁。不管是为别人眼里的老迈，还是为船上的过分服务，我心里都感觉有些不大舒服。

上船后，小伙示意帮我拎包，又被我用眼神拒绝，还是没有见他尴尬。接下来还很礼貌地、保持适当距离地跟着，直到我进了房间，门口恭敬地站立一会儿，才悄悄退去。

夜间，人们都已睡去，游轮轮机也关了，很静。我一人坐在甲板上的椅子上，匝着二锅头，欣赏着两岸“淡黑色的兽脊似的连山”，和江面上点点昏黄的灯火；避开雨落甲板遮阳棚稀落的嘀嗒声，和偶尔远处低沉而短促的船鸣，入神地聆听着身下长江的静水流深……正感觉很有些湿凉，但又不忍去睡，一条柔软干爽的大浴巾悄然落到身上。结婚二十多年了，哪享受过她如此柔漫啊？欲回望致谢，竟是上船时要搀扶我的小伙。小伙微微笑一下，弓着身子静静地退几步，然后慢慢转身回去。

特别感谢维多利亚号，我乘的是三等仓啊，竟还有专人如此体贴入微地服务。每次用餐时间，自助餐，小伙也要礼貌地领我们进餐厅，船长晚宴，他更是恭敬地直接引领到座位。

第三天上午，我闲逛到游轮下面，应该是负一层吧？从一圆形天井处往下看，那小伙穿着工作服在机械旁忙碌。他不是服务人员啊！看到我后，一招手立即过来几个年轻人，对着上面的我指手画脚，大声说我就是香港哪个明星，并且很肯定。我对明星向来反应迟钝，尤其港台，再加上浓重的方言夹杂隆隆的轮机声，也听不清明星啥名字。我越解释我不是明星，他们越说明星都是这样，说你们认错人了！哦，这两天我的特殊待遇是这样来的。

回到房间说起这事，女儿笑着打开手机，找到一个香港明星照片，

“他们说你像他吧？”

“你爹我就长这猴三儿样啊！”

“你还想你长多好看哩？”一旁的孩子妈插嘴了。

“哎！还真没我爹看着厚道哩，只是他胡子太像我爹！”

不太反对女儿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