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 | 我的父亲
偶然之间,耳畔传来一曲崔京浩的《父亲》,“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听着听着,我的眼眶湿润了,我的泪水顺着面颊淌下来了,一种莫名的酸楚感袭上心头,我想我那教书匠的父亲了。想不到一首普普通通的歌曲,勾起我对父亲深深的记忆。
提起我的父亲,他给我的印像不够深刻,唯独比较深刻的是他的影子,是他的学校,是他的教育,是他的学生们。父亲十八岁高中毕业执教至今,正好四十二个春秋,不多不少,刚刚好。今年也是他站立三尺讲台的最后一年,当上级退休文件下发到学校的时侯,毫无征兆,毫无思想准备的父亲,情绪有些低落,精神有些彷徨,心中有些徘徊。看到他那惆怅、踌躇的眼神与举止,看到他那两鬓斑白,看到他那有点苍老的脸,看到他那原本高大却有点佝偻的身体,我的心很痛。我能读懂他内心的一切,那是对教育的热爱和对孩子的不舍,至此,父亲的毕生都献给了教育事业,一直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从不懈怠。真可谓“春蚕到死丝方尽”。
风雨人生四十载,丹心一片为教育。父亲几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起早贪黑默默奉献在教育这块土地上,用温暖和爱,带出了一届又一届学生,海角天涯,天南海北,遍布在世界的角角落落,都有他的孩子们。逢年过节,从四面八方数不清的电话,信息,信件就可看出,哪里都有他的学生,哪里都有他抛洒的爱。每当他提起,从嘴角扬起的微笑,就可体味到他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骄傲和自豪。更甚的是有祖孙三代都是他的学生,那才是相当的欣慰与荣耀。俗话说,老师是蜡烛,燃烧着自己,照亮着别人;老师是园丁,精雕细琢,勤勤恳恳,培育着花草的美;老师是蜜蜂,她只想酿出最甜、最美的蜜。说起教书育人的老师,再美丽的语言,用在他们身上,都有过之而不及。
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学生的再生父母。父亲常说,教书是个良心活,老师用心了,就不会埋没一个人才,就不会毁灭一个人生。他既要教给学生有生之学,又要让学生有个好的前途,好的出路,那是绞尽脑汁,用心良苦,把自己所有的知识,全部灌输给他的每一个孩子,让他们学以致用,走入社会,有片天地,任鸟飞,凭鱼跃。
父亲近三十多年,一直在村中学校任教,他担着学校的教导,高年级班主任,主科老师以及全校的体音美课程。父亲爱好广泛,自学了多项专业,也许是能者多劳,他承担着太多的工作。反正在我的意识中,他的忙碌贯穿于我的整个人生,从童年到上学,再到就业。记事时,父亲在校时间多过在家,因为家对他只是过客,学校才是他的大家。每天第一个到校,最后离校的总是他,手头好像总有忙不完的工作。有课上的时候,他在认认真真上课;没课节的时候,他在校园到处转悠,寻找着对他来说重要的工作。哪里卫生不好?哪里门窗桌凳坏了?哪里墙体掉块?哪些学生需要家访?哪些孩子需要补课?他会拿个小本子,一一记下,等到放学之后,他会一件一件弥补过,第二天什么都是涣然一新。依他的话说,今日事,今日毕。相反之,既影响学校形象,又毁灭了学校声誉,不划算。他每天待在学校的时间最长,劳动强度最大,工作任务最多(有好多都不是他份内的事,无报酬,义务的,因为他太爱这块土地了)。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以致于学生家长都叫他"刘校长"了,这个称谓都喊了几十年,因为在群众心目中,他才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人们的眼晴是雪亮的,他为学校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与汗水(前些年上级领导让他干一把手,他说自己年级大了,要让给年轻的,让他们有个施展才华的天地),他的一生都献给了教育事业。
父亲性格耿直,直得像筷子一样;父亲性情倔强,犟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但他心肠特善特好,就是脾气不太好,容易激动,不存气,不喜欢对他人讲好话(巴结,拍马溜须,吹捧,献殷勤,与他一点不沾边),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我们母子四人不反驳,不唱反调,顺着他,不生闲气,因为吃喝赌毒他又不会,他只热爱他的工作,他的孩子们。
教苑真是块肥沃的田地,不然我父亲也不会那么热爱她。他一生的心血和汗水都寄托在这块土地上,只希望她更营养,更肥沃,更茁壮,更强大。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位朴朴素素,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名不见经传的教育工作者。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刘凯,笔名文青。80后,邓州市人,爱好广泛,现为自由职业。从幼至今,一直有着文学梦想,不间断有小文偶见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