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从日月山到大通农家
在我们原定计划中,青海湖的下一站应该是茶卡盐湖,然后于次日返回西宁,上午游过塔尔寺,下午返程。可是这种自由行往往存在太大的变数:浩子的父母在我们成行开始就已经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聚会,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参加,盛情难却,于是我们只好中断了旅程,游过青海湖之后,当夜就返回到西宁,和导游小马分别了。次日一早,浩子父母带着几位朋友来到酒店,我们分乘五部小车,浩浩荡荡地开往西宁下辖的大通县郊区,在一个叫边麻沟的小村庄里,我们杀羊、灌肠、赏花、喝酒,为青海四日的行程,划上一个印象深刻的完美句点。
位于湟源县西部的日月山,是祁连山的一个分支,青海湖回西宁的必经之路。唐贞观15年正月,一支庞大的送亲队伍护送着一位美丽的公主走过日月山口,日月山便从此闪亮在国人伫望公主远去的心海,守望着无尽的苍凉和沉甸甸的传说。在此之前,此山不叫日月山,而叫赤岭,因远望高山“土石皆赤,赤地无毛”,远看如喷火,近看如染血而得名。这座海拔仅3200米的小山在青藏高原上巍峨的群山中不值一提,但是因为她在群山环绕中透出一个隘口,让骑马行走的民族便利地穿越青藏高原,成为中原通向西南地区和西域等地的重要隘口,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交马赤岭”——中原和吐蕃封建王国的使者必须在此换乘对方的马方可踏入异域土地。
穿越青海远嫁西藏,从古都长安出发的文成公主必然要沿着这条祖先拓展的古道,走向遥远的西部,让守望高原的日月山,迎来这铭心刻骨的历史感动。“过了日月山,两眼泪不干”。青海民间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当文成公主行至赤岭,将要离别唐朝管辖的土地,心中一片怆楚。向前西望吐蕃,天高云低,草原苍茫;回头东望长安,更加留恋故土。遂拿出皇后赐予的“日月宝镜”,从中照看长安景色和亲人,不禁伤心落泪,思乡的泪水汇集成了倒淌河,由东向西,流入青海湖。但当她想到身负唐蕃联姻通好的重任时,便果断地摔碎了“日月宝镜”,斩断了对故乡亲人的眷恋情丝,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西行的道路。摔碎的日月宝镜正好落在两个小山包上,东边的半块朝西,映著落日的余辉,西边的半块朝东,照着初升的月光,日月山由此得名。继这次和亲的70年后,唐又以宗室女金城公主嫁给吐蕃赞普弃隶缩赞,也是沿着文成公主走过的路,又一次经过了日月山。
七月的西宁,夜色沉静,风中带着清凉。徜徉街头,流光溢彩的省会城市,却是一副清冷舒缓的画面,西北的日常生活大底是舒适从容的慢节奏,在沿海城市一片红色预警的烧烤天气,这里的酒店却连空调也不用开。
浩子父母精心安排了一场郊区的农家乐,从西宁到农家有50几公里,途经大通县,忽然天降大雨,眼前就呈现出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山,这是名列青海省九大旅游区之一的老爷山,因山顶原有太元宫(即关帝庙),俗称“老爷山”,又称“元朔山”、“北武当”,是西宁附近山势最为雄伟、风景最优美的山峰。高差悬殊,相对高度达486.5米,主峰海拔2928米。其主峰西南皆为悬崖绝壁,拔地而起,突兀高耸,令人望之生畏,为西宁市旅游胜地之一。可惜我们只是匆匆路过,未能登临绝顶,笑看云崖。
边麻沟村与老爷山景区、鹞子沟国家森林公园及互助土族自治县南门峡水库毗邻,平均海拔2800米,依靠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资源,近年来建设起了一片占地40公顷的“花海庄园”,薰衣草、金盏菊、格桑花等30多种花卉,将昔日偏僻冷清的边麻沟村,变成了花的海洋。
这时间貌似有点刚刚过了花季,遥望山坡上花海已经不算热烈,而且因为刚下过雨,葱茏茂密的植被上水珠湿润,我们走不了多久就沾湿了裤脚,只好作罢,回到农户庭院里看他们宰杀活羊、切肉、灌肠、烹饪……小朋友们尤其开心,帮忙择菜端盆,忙得不亦乐乎。
本地父老们经验丰富,他们分工有序,技艺娴熟,杀羊的、切肉的、灌肠的、调料的、烹饪的,有条不紊,忙活了大半个上午。中午时分,随着香喷喷的羊肉出锅,一盆盆鲜美可口的菜肴也随之上桌,主人殷勤邀请,大伙儿围坐在庭院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觥筹交错,其乐无穷。
一下午的胡吃海喝,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间。酒足肉饱的我们回到西宁市区,同事们赶往机场搭乘傍晚的航班返厦,我和阿达两家人则前往火车站,开始我们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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