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亲是我生活中的《论语》(四)

父亲是我生活中的《论语》

张国平||上海

“小辈不要妄加评判长者,他们不过活出了自己”。奶奶总共生育了三个儿子,父亲排名第二,在我小叔三岁的时候,爷爷就过世了,在父亲的心目中,叔叔总是排序在至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是成家后的叔叔有些地方不太上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赌博的恶习,好在都是小赌赌,家里仅仅因此有些不和谐的音符。每次父亲探亲回家,叔叔总是用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搪塞过关。只是晚年的叔叔赌瘾越来越大,我们做侄子侄女的都看不下去了,于是经常在吃饭的时候,背着叔叔开批斗会,每当父亲在场时,他总是会用严厉的眼光告诫我们:不要对长辈妄加评论,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们只是活出了自己。

有次将近年关时,在上海打工的叔叔脸上流着血,走路一拐一拐的,神色异常慌张来找我父亲,正巧父亲不在家,叔叔的窘迫状被我弟弟碰个正着,看着我弟弟惊讶的目光,叔叔显得特别的不好意思,在我弟弟的再三追问下,叔叔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头天晚上叔叔与他人赌博,输得快精光了,好不容易赢了一把,谁知另外一个也快要弹尽粮绝的人懒账,惹得叔叔在赌桌上大打出手。我弟弟二话没说,拉着叔叔就往医院治疗,临走时,还硬是塞了两百块钱。

事后父亲知道了,一个劲的夸我弟弟做得好,做得对。大姐不以为然,感觉弟弟帮助叔叔固然没有错,但如果叔叔不改邪归正,弟弟的做法反而为让叔叔越走越远。父亲脸色一下特别严肃,语气格外严厉的说:是人总会犯错,帮助人不存在任何的前提条件,况且他是你们的叔叔。一向对叔叔尊重有加的大姐很是委屈,父亲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重,妈妈看到父亲挤眼的神态,把大姐拉到房间好一顿安慰,看到大姐情绪稳定了,父亲破天荒的向我大姐笑嘻嘻地道了歉,当然是有限道歉,只是说自己说话的嗓门太大了,其他没有错。

《论语》说:“赐也贤科哉?夫我则不暇。”子贡议论别人,孔子就甚是反感。不要随便评价人,因为你不知道他背后的阴晴圆缺。庄子在《逍遥游》中有句话:“井蛙不可以语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人与人之间,由于受限于各自的客观条件、生活环境、人生阅历,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的认识标准。

认知只能因人而异。就象早晨出生的菌类不到晚上就会死去,所以不知黑夜与黎明,寒蝉春生夏死或者夏生秋死,因而不知春天与秋天。毛泽东主席曾经说过: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对人对事,我们都应该心存敬畏,不要轻易下结论,因为世上很多人与事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得多,以至于我们都没有资格去评论,更没有资格去妄议。

2019年3月30日上午于上海家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张国平,笔名海浪,一个用心诠释生命的人,在《人民海军》《政工学刊》《舰连政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劳动报》《现代科学》《领导艺术》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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