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派山水画家单玉清作品赏析

第一次听到单玉清的名字,便充满了好感,他让我马上联想到费玉清和那首美誉多年、脍炙人口的《千里之外》。一字之差,一个姓单,一个姓费,都叫玉清,然一个美术家,一个歌唱家,论相貌却大相径庭。费玉清潇洒儒雅,很有点冰清玉洁的味道;单玉清粗壮雄浑,一看就是个本分厚道之人,接触相处过几次之后,人如其名,果然没有看错。

单玉清是吉林辉南县人,刚越不惑之年,职业山水画家。曾在沈阳拜柳风,懂泽为师,这种东北地域的亲情,自然在心理上便拉近了许多。

作为东北的山水画家,单玉清的画洋溢着浓浓的北派之风,他接受了“鲁美”的教育与熏陶,作品中便时不时展露出“鲁美”画家的技法与风格,东三省以“鲁美”为主导的关东画派,画人物三突出“大多重”,画幅大、人物多、笔墨重,山水画受此影响,同样是画幅大、内容多、色彩浓。

我看了玉清一部分新近的山水画作,构图严谨,一丝不苟,峰峦叠嶂,气势恢宏,作为创作无可厚非,作为职业画家频频出手,便有些可惜!

我曾直白谏言:“一般情况下,要学会两条腿走路,需要精细的尽量精细,五日一山,十日一水也在所不惜,能够简洁的,也要学会以一当十,即便出手也不心痛,简笔山水最后的效果不一定比精细的差。”他试着画了一帧略简山水横幅,轻松随意,笔墨精巧,收到了意想不到成效。但毕竟多年形成的习惯,偶一变动尚可,但要真正改弦更张,走向更高一层境界,前面的路还是很长很长。

单玉清告诉我,他小时候是看着我写的一本《山水画入门》开始学画山水的。它让我想起了尘封许久的往事,那是1983年,北京旅游出版社要出一本山水画工具书,我与辽宁画家冉祥正等三人,应邀写了这样的一本,原来叫《山水画纵横谭》,出版社希望书名浅显一些,就改成了后来的名字。

由山水大师王颂馀题写书名,我的恩师鲁美院长王盛烈作序,于1985年出版,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我原来定的封面画是白庚延的“祁连雪归”,出书时换成了贾又福的“太行山下”,我老大不高兴,交涉了两次,后白庚延找我说:“你不清楚出版社背后有什么关系,反正书出了,算了吧!”三十年过去,白庚延、冉祥正都去向了另一个世界,看到这本几乎遗忘的书,引起了我无限的哀思与眷恋。

其实,我很希望单玉清学学白庚延,从白庚延的山水里,会得到很多启示,尤其在画水的问题上,白庚延是彻底的解决了。恰巧一次聚会,单玉清就真画了一张白庚延的《长河旭日》,我顿时来了兴趣,忙问:“你照什么画的?”他拿手机让我看到了另一幅仿白庚延的画,色型变了,题目也换过!

我当时看到这摹稿就笑了,其实白庚延此类黄河系列的作品,除了墨就是赭石,顶多给马背上的藏女点一点红,再没有其他点缀,黄河边上就是黄土黄水不可能有其他颜色,“二道手”的画太花里胡哨,从格调上讲,失之分毫,差之千里,尽管单玉清还觉得原画不错,那是因为他没有看到白庚延,把眼前的土坡当成了高山。

古人云:“取法乎上,方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取法乎下,得乎下下矣!”学习的摹本一定要找到源头,选其上者,才方得其中,如选下者,便很难入流了。作为师长,在今后的日子里,我想应能满足单玉清的这个学习条件。

做为一个画家,单玉清只身来到北京的天子脚下打拼,实属不易。他要感谢他的师兄先行者孟繁静、赵雅清二位,朋友加兄弟的情谊,使他很快在北京的宋庄站住了脚。原因自然是他画的好,很多作品都极为精彩,只有画好,才是画家的安身立命之本。

再者,单玉清人好,始终怀有一颗感恩之心,感恩师友,感恩社会,感谢一切应该感谢的人,比如介绍他认识我的一钊,他便念念不忘!几件事都很小,但以小见大,我深深体味到他的真诚,仅此一点,单玉清与那些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的小人们不可同日而语。我始终觉得我们应该感恩这个时代赐予我们的幸福与荣耀,并努力回报我们的国家与社会。偏偏当下太缺失的就是感恩,由此衍生出许许多多的异化与枝节,那我们就从自己做起,单玉清亦如是。

长江后浪推前浪,就山水画而言,建国已降的潘天寿、傅抱石、李可染、石鲁、关山月,以及钱松岩、黎雄才、白庚延、吕云所等前边的大浪已经翻过去了,单玉清的浪头才刚刚兴起,我期望玉清锲而不舍、持之以恒,也许能掀起不小的浪,尚未可知。

单玉清还年轻,也很执着,而且已经登上了一定的高度,应该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当口,那么我就赠诗一首,权当结尾。诗曰: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路人错喜欢。

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2015年7月21日于北京平西王府

阎正(作者为著名美术评论家、书画家,原中央文化部《美术观察》杂志社社长,《中华收藏》、《东方艺术》杂志社社长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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