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328：人间至味是清欢——读《像飞鸟向往群山一样爱你》

文/望月听雪

“爱的赠礼是羞怯的，它从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它轻快地掠过幽暗，沿途散下一阵喜悦的震颤。追上它抓住它，否则就永远失去了它。然而，能够紧握在手中的爱的赠礼，也不过是一朵娇弱的小花，或是一丝光焰摇曳不定的灯光。”——泰戈尔

《像飞鸟向往群山一样爱你》是一本爱情小册子，“作者沈嘉柯和罗小葶联手书写了23个普通人在追爱路上的故事，被艺术迷惑的小镇姑娘、储存陈年优惠券的男人、因爱伪装替身的前任……”短平快的文风，却看尽了各式各样的爱情，有“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离愁哀婉，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一世芳华，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的一眼千年，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黯然神伤，有“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海誓山盟，有“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生死相许……最凄凉悲殇莫过于生离死别，“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些普通人身上发生的普通故事交汇在一起，构建了一个复杂的爱情体系。在爱情的迷雾之中，他们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关于爱情的思考空间：漫长孤单，一世别离，到底何谓'爱’？”

这样的短篇里，可能很快会忘记主人公的名字，甚至没有名字，只有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种种，然而，有个故事却不同，普普通通没有过多的雕饰，但却记住了其中一个配角的名，“芹”，《牛肉给了火锅滋味，但忘了萝卜的回甘》，“谢南消失的那天，我仍然从超市里买回了大块的新鲜牛肉和萝卜。他是北方人，喜欢吃火锅，所以我经常为他做火锅。”冬日里曾经暖暖的小火锅，带给这对恋人独有的温馨与浪漫，然而这份小小的独享却在刹那间变成了回忆，女孩自己炖了一样的火锅且吃干抹净，看着剧里女主角的痛哭流涕，自嘲着“我的样子，是没有半点深爱过的痕迹。”是吗？是无奈之后还是无奈吧，要走的人留不住，索性便看开了，谁走谁留，不强求，各自安好。新的室友是个小女孩，“夏秦唤我，问道：'宝松姐明天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喜欢吃芹菜吗？听说可以平缓情绪。’芹菜？我从牙缝挤出三个字：'不喜欢。’那个女人据说是谢南的初恋，但谢南后来真的不喜欢她了，可她偏偏还纠缠不休。她叫罗芹，所以，我连带憎恨芹菜。”

“年少时候认为的爱情，与现实的爱情的面具不一。爱情的玄妙之处在于，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未必遇到爱情、发生爱情，最后只能找人搭伙过日子。也有人少年初见，便倾慕钟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乃至癫狂、刻骨铭心。”

“有缄默的爱，也有活泼的爱。有卑劣的爱，也有高尚的爱。”有张爱玲那种“低到尘埃里开出一朵花”的爱，有杨绛钱钟书那种“日色消褪的慢，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浪漫”，有纳兰容若那种“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倩魂销尽夕阳前”的刻骨铭心……

活在当下的人可能无法理解长辈们那种一世相守的细水长流，知道的一个长辈，有着值得炫耀的文化底蕴与学识，那个久远时代里人们的思想似乎非常保守，不愿意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结伴，却宁愿与自己一个山水养育了的带着浓浓家乡气息的人相伴终生，不在乎学识，只在于其勤劳的本色，似乎也是甘之若饴的。这样的岁月静好，日久愈纯，“春去秋来，待这一世繁华落尽也未尝不是一段佳话，”一如杨绛钱钟书，“一份从相识相爱到相守的感情，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钱钟书写给杨绛的那段文字：“没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见你，结婚这事我没想过和别人。”杨绛在钱钟书去世后写到：“我们仨失散了，留下我独自打扫现场，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

“致敬泰戈尔，探寻《飞鸟集》那般唯美的爱情。每对恋人不可不知的'爱情手账’与'恋爱指南’。在这个时代，爱情更像是一场终极哲学之旅，由此，得见天地众生与自己。”

“世间纵有鼓乐欢鸣、盛宴连连，箪食瓢饮、清水梳髻仍旧是生活之喜的根部，是我的情之所钟。”一饭一蔬的烟火气，一朝一夕的温暖情，“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我紧握你的双手，我的心跳进你那双黑眼睛的深潭里；我在寻找你，你沉默着不说话，永远躲避我的追求。我明白我必须满足于这短促的爱情，因为我们不过是在路途中邂逅相逢。难道我有力量伴你走过这人群熙攘的尘世，领你走出这迷宫似的人生曲径？难道我能有充足的食物供你度过那树满死亡之门的阴暗的旅程？”——泰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