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伊朗,半个世界

序幕一,伊朗简史:

伊朗历史大概可以分成四个历史阶段:从上古时期到阿契美尼德王朝灭亡;从亚历山大东征到萨珊王朝灭亡;从默罕默德崛起,穆斯林统治伊朗高原到萨法维王朝建立,这之间林立起无数突厥、蒙古人的穆斯林王朝,算是一个时代;从萨法维王朝开始,伊朗的疆域、宗教、文化和政治面貌基本延续到了今天。

阿契美尼德王朝是一个封建制的波斯王朝,他们的主要对手是希腊人,其间发生了著名的波希战争。在这个王朝期间,雅利安人的多神信仰受到革新:查拉图斯图拉创立琐罗亚斯德教,摩尼创立摩尼教。经历一番斗争,摩尼被杀,琐罗亚斯德教被立为国教。阿契美尼德诸王为了实现稳定的封建统治,实行宗教怀柔政策,皇家信奉琐罗亚斯德教,但民间信仰仍维持多样化。其间最著名的宗教宽容莫过于居鲁士释放了“巴比伦之囚”,被巴比伦囚禁的犹太人。此时的琐罗亚斯德教还没有建立起圣火祭坛,拜火在宗教祭祀当中还未取得特殊的地位。

亚历山大东征,在东方留下许多希腊化的文明,其中于伊朗相关的莫过于塞流古王朝。塞流古王朝鼎盛时期,控制了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并在伊朗高原拥有属国。几乎与此同时,里海南岸的雅利安部落联合起来,建立政治结构松散的,但军事实力一流的帕提亚王朝。帕提亚王朝作为东方的保护者,与西方强大的罗马帝国对立将近3个世纪。公元3世纪下半叶,帕提亚属国法尔斯的萨珊家族崛起,建立了第二个波斯王朝,萨珊王朝。萨珊王朝时期,帝王们加强中央集权,相应的宗教上也垄断了意识形态,独尊琐罗亚斯德教,从封建制过渡到帝制。萨珊时期的琐罗亚斯德教把祭火的地位提高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自此琐罗亚斯德教常被称为拜火教。同时在第四次大公会议期间基督教分裂,君士坦丁堡主教聂斯托利被赶到东方,或许在亚美尼亚或伊朗西北部落了足。

萨珊王朝与拜占庭帝国长期战争阻断了路上商路,商人们不得不取道海上,从阿比尼西亚(既埃塞俄比亚)出海,卸货也门,向北穿越沙漠,途经麦加,最终把货物走私到波斯。商路的改变也许导致了很多西亚商业名城(例如佩特拉)的衰落。有了商业财富的滋润,不到一个世纪,阿拉伯半岛富裕起来,也受到了东西两大帝国的注意,于是两边派兵争夺,最后似乎波斯军队击败了阿比尼西亚军队,占领了也门,并在阿拉伯半岛北部培养起自己的傀儡政权。先知崛起,开始传教,波斯驻军腐败,军士军饷受到克扣,很多波斯人皈依了伊斯兰教。日后这些人成为了阿拉伯人击败萨珊帝国的主力部队。8世纪,波斯逐渐陨落,阿拉伯人的伍麦叶、阿巴斯帝国先后统治了伊朗约150年。在这期间,阿拉伯人着迷于绚丽的波斯文明,宫廷大量任用了波斯官员和文人,波斯文化伊斯兰化了?还是伊斯兰文化波斯化了?

不到两个世纪,阿巴斯帝国也衰落了。伊朗地区兴起无数突厥人的小王朝。其中,前期比较重要的是萨曼王朝。萨曼王朝时期把一种用阿拉伯字母书写的波斯文,确立为“普通话”,奠定了现代波斯语的基础。诗人菲尔多西用这种波斯文创作了伊朗史上最伟大的史诗之一,《列王纪》。另外萨曼王朝的政治核心深入中亚腹地(撒马尔罕,布哈拉),把波斯化的伊斯兰文明传入中亚。首批皈依穆斯林的突厥人自豪的自称为“土库曼人”。13实际大伊尔汗旭烈兀横扫伊朗,伊尔汗的母亲是聂斯托利教派信徒,因此在伊尔汗国早期,基督教得到复兴,而后第7代合赞汗则皈依伊斯兰教,并定之为国教。

蒙古人的势力衰弱之后,经过一段乱世,经过四代人的经营,萨法维家族成为了伊朗的下一个主人。他们利用苏菲派的极端思想控制土库曼骑兵,组成了战斗力强大的极端势力“红帽军”。红帽军帮助萨法维家族坐稳江山后,王朝却选择了温和、保守的什叶派,十二伊玛目支派,作为国教,对苏菲派的红帽军进行了极度血腥的清洗。在这个清洗过程中,国王不得不与什叶派毛拉集团结盟,从而造成了伊朗特有的教权凌驾于王权的政治格局,此格局影响至今。

萨法维王朝的开国皇帝伊斯马仪几乎恢复了波斯帝国的荣光,但在晚年被奥斯曼帝国最伟大的皇帝“勇敢的萨利姆”挫败,从而永远失去了小亚细亚的土地。而接下来乌兹别克人(讲突厥语的蒙古王朝)蚕食了伊朗在中亚的政治势力,伊朗永远的失去了中亚,自此伊朗疆域的格局确立至今。

序幕二,路线图

由于游记正文按照历史进程的顺序展开介绍,因此在正文以前首先介绍一下我这次旅行的路线图,以便大家大概知道游记中景点的大致位置,以及合适的旅游顺序。

我们搭乘乌鲁木齐到德黑兰的班机,首先第一站到达德黑兰,由于后期行程安排的比较多,因此在德黑兰我们仅仅抽出一天时间参观了伊朗国家博物馆以及伊朗国家珠宝博物馆(Day1)。尔后则从伊朗西部汽车客运站搭乘前往大不里士的夜间汽车,于第二日(Day2)到达大不里士,由于达成夜车身体疲劳,第二天我们游览了大不里士室内的景点,主要有赛义德墓、蓝色清真寺和大不里士巴扎。第三天(Day3)我们包车前往位于伊朗、阿塞拜疆边境的圣史蒂芬教堂,折返途中顺便去参观了“伊甸园”Kandovan。休息一晚,搭乘下一天一早的大巴前往Zanjan,并于中午到达,下午包车前往苏丹尼耶,参观完者都陵,我们得知此处有一个希腊神庙发音为Dashkarsan,但阴错阳差没有去成,非常遗憾(Day4)。在Zanjan的第二天(Day5)我们包车前往位于深山之中的塔赫苏莱曼,回程中购买了下一天一早前往萨南达季的大巴票(Zanjan只能到萨南达季,从萨南达季有去科尔曼沙的小巴车)。

第六天(Day6)舟车劳顿一天到达科尔曼沙,休息,吃晚饭,科尔曼沙的正餐相对而言比较好吃,可以品尝一下红梅子炖鸡。在科尔曼沙一整天(Day7)时间,去参观令人失望的比索通和花园拱门,之后赶往车站搭乘直达舒什的夜车,前往Shush。于第八天(Day8)的凌晨到达Shush,稍息一会儿,趁着日头不毒前往Susa古城遗址,然后吹着空调慢慢欣赏Shush博物馆(馆藏不逊于国家博物馆),吃过午饭下午睡觉,日头偏西了去参观但以理之墓(但其实但以理之墓的最佳观测时间是早上和入夜后,这里可以作调整,)。第九天(Day9)我们包车游览乔加赞比尔、Shushtar水利系统,然后翻越波斯高原的门户,扎格罗斯山脉,于当夜10点到达设拉子。

到设拉子的第一天(Day10)游览城内众多景点:上午哈菲兹墓、萨迪墓、天堂花园,中午逛市场吃饭、喝茶、抽烟,下午看Vakil清真寺,傍晚看粉红清真寺(如果不拍装逼照,我认为傍晚的分红清真寺非常美,。设拉子的第二天包车前往帕萨尔加德、罗斯塔姆和波斯波利斯,其中帕萨尔加德景区内部非常大,需要开车游览,出了居鲁士墓,其他基本风华殆尽,游览此处需要1.5小时。尔后前往罗斯塔姆,罗斯塔姆除了巍峨的山墓还有好几处浮雕以及神秘的克尔白,需要留出时间好好欣赏,需要游览2小时,最后去波斯波利斯看日落,波斯波利斯走马观花的看需要至少4小时(Day11)。第十二天(Day12)一早乘大巴前往亚兹德(我们去车站晚了,下午3点才出发,因此最好提前一天酒店前台订票,),到达Yazd后逛老城区,傍晚可以去聚礼清真寺看日落,遇上礼拜五还有免费的面包吃。在Yazd第一个整天(Day13)参加一个一天团去游览Narin,Chak Chak和Meybod,在Yazd第二个整天(Day14)游览老城区其他的景点,然后订第二天的票前往伊斯法罕。我们于接近傍晚时分到达伊斯法罕,当晚时间比较荒废,现在回想伊玛目广场和三十三孔桥是必须要日落时间才美丽的地方,到达伊斯法罕的第一个傍晚可以选择其中之一(Day15)。在伊斯法罕的第一个整天(Day16)游览伊斯法罕内部的景点,基本都在伊玛目广场周边以及市场通路上,其中非常重要的是Shah清真寺和星期五清真寺,星期五清真寺下午去人很少,非常美丽。在伊斯法罕的第二个整天(Day17)包车前往伊斯法罕火神庙,可以选择游览鸽子塔,然后前往Jolfa区游览Vank教堂,傍晚时分去巴扎逛吃买吧。回酒店定下一天一早前往卡尚的大巴票。第十八天(Day18)中午到达Kashan,可以选择直接去Bour大宅(下午3点就关门),然后去看大浴室,日落时分大浴室的屋顶非常美丽,这一天至少要完成两个大宅,每个大宅大概需要看1.5小时。在卡尚的第二天(Day19)逛市场、抽水烟、喝茶,享受西瓜,下午去看大宅,在其中一个大宅里看残阳,也可以选择在地下清真寺看残阳。在卡尚的第三天可以选择去卡尚周边景点,我个人不太喜欢Abayani,比较推荐地下城市,也许应该去看看地下城市周边的清真寺和古城吧,还有一个火神庙可以选择前往,非常美丽,形式类似于Baku的火神庙(Day20)。最后一天早上定车去Fin花园和Selyak,然后直接前往德黑兰机场,踏上归途。


一,上古时期:

在这部分当中,请跟着我们看一看,那史前的文明。从水晶湖畔的祭祀场所,到神秘的埃兰塔庙,再到圣经里的伊甸园,最后是那拜火教古老的葬仪,尘归尘,土归土,,寂静之塔。

1、塔赫苏莱曼

第五日:塔赫苏莱曼(所罗门王的宝座)。公元三世纪,这里是波斯国教琐罗亚斯德教的精神中心,建筑表现了对土、风、水、火的崇拜。虽然现在只见得到支离破碎的遗迹,但这里仍是拜火教徒的圣地,每年祭祀日都会有万计的教徒在水晶湖畔的圣火祭坛聚集祈祷。水晶湖据说是一个火山湖,每秒涌出90升,湖水清澈但却无法见底,本应是荒原地带,突现一池甘泉,却因为湖水有毒而无法饮用,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数千年来人们对它抱有无限的敬畏。图三中远处的锥形山在公元前900年时曾是一个宗教圣地,之后却成为“所罗门王”的监狱,囚禁在此的犯人都将被硫磺气体熏死。

水晶湖

圣火祭坛

所罗门的监狱

苍凉的山门

2、乔加赞比尔

第九日:乔佳赞比尔。这里是此次伊朗行所走访的最古老的建筑物,庙宇建于公元前1300年,但期间却被黄沙掩埋了2500年。塔庙用于祭祀埃兰的主神,苏萨的守护神Insusinaak而建,建筑有五层(现在仅存两层半),最上一层祭祀先王,最下一层祭祀众神,中间则祭祀土地。千年来,黄沙掩埋,使得建筑内较为完整地保留了当年的很多生活痕迹:巨大的门闩、祭坛、墙上的埃兰铭文、排水设施、日晷,更有意思的是,日晷旁还留下了一个埃兰小孩的脚印。

塔庙

埃兰文

塔庙内部结构

3、Selyak

第二十日:神秘的Selyak,位于卡尚旁边7km处,据考察,她也是一座埃兰塔庙,在全新的时候应该和乔加赞比尔类似,但由于没有被掩埋,风化严重,如今便是这样一个残态。其建筑年代未知,至今在此出土的文物数量是伊朗中部最多的。

4、Kandovan

第三日:卡多万。这里被称为伊朗的卡帕多奇亚,这里也被视为伊甸园的原型,卡多万的村民住在风蚀的锥形小石丘里已经两千年。当然,作为大不里士的著名景点,大多数村民已经搬到山谷里的新居,只有少数老年人还住在洞里,比如熬制酸奶酪的大妈,可惜她太害羞,完全不入镜。

制作酸奶酪

晒太阳的人民

5、寂静塔

第十四日:寂静塔。来到亚兹德的人,几乎都不会错过寂静塔,这种琐罗亚斯德教的天葬台似乎要比圣火庙更为能够说明这种宗教曾经是怎样的存在。因为敬畏自然,不愿让尸体污染大地,这种宗教将逝者置于寂静塔之上,在祭祀过之后便让秃鹫等鸟类啄食腐肉,之后把白骨埋于塔心的大圆洞内,据说亚兹德最后一次天葬是在五十年前。站在无人的寂静塔上,真的安静到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不由让人想起那一句“尘归尘,土归土”。

寂静塔和水窖

寂静塔内部,中央的深洞在最初是深达山底的,如今已经几乎被黄土和尸骨填平,小孩、女人、男人的尸体按由内到外的顺序排放


二,波斯时期:

我们走过伟大的阿契美尼德,走过伟大的萨珊,去看一看那亚美尼亚山中的修道院,也不要错过,沙漠边缘的宗教圣地。

6、帕萨尔加德

第十一日:帕萨尔加德。这里曾是居鲁士的帝都,但是相比大流士的波斯波利斯,这里留下的更多是荒凉,最大的看点就是居鲁士大帝之墓。这座简朴至极的墓室很难让人相信是帝国君主的陵寝,但是这座据说融合了很多文化元素的墓室却对于阿契美尼德王朝和琐罗亚斯德教都有重要意义。有意思的是,在大帝墓前,不忘本的伊朗青年会行大礼,小盆友会听父亲讲大帝的英武,老奶奶也不顾烈日边唏嘘边参观,面对这个在历史书上才见过的东西,我决定献上一朵白玫瑰以示敬意。景区非常大,且景点非常分散,需要开车游玩。另外,因为不像波斯波利斯的东西保留那么好,所以游人很少,景区周围除了帕萨尔加德村外,连吃饭的地方都很少,如果不是特别感兴趣,就不必专程前往了。

居鲁士大帝墓

居鲁士私人宫殿的花园遗址

7、波斯波利斯

第十一日:波斯波利斯。作为此行最期待的地方,波斯波利斯绝不让人失望!整个宫殿建于人造小高原上,没有任何防御设施,因为大流士认为他已君临天下,万民皆臣服于他。只可惜花了150年时间,集合四代君主的财富才建好的辉煌宫殿,却覆之于一旦。某一个夕阳漫天的傍晚,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坐在万国门的石阶上,看着这令人迷醉的美丽宫殿,不由得产生出一丝美的惆怅,一把火烧了这一切。如今,站在万国门的巨大雕塑下,依稀还能感受到波斯帝国的摄人气魄,觐见大厅墙壁上的浅浮雕,生动地刻画了2000年前各国使臣带着丰产前来觐见的场面。不妨在此驻足仔细欣赏这些衣着各异,手捧不同物产的觐见者。宝库大厅已经早已毁灭,残柱的柱基仍傲然林立,依稀能够看出其当年的规模,有传说亚历山大用了三千匹骆驼才把其中的财宝全部运回罗马。据说现在看到的波斯波利斯远非其全盛时期的面貌。最佳游览时间是日落时分,血色残阳会让你脑洞大开,各种心绪亦纷至沓来。

万国门

Apadana厅

浅浮雕和楔形文字

8、Naqsh Rostam

第十一日:Naqsh Rostam。相比波斯波利斯,作为皇陵的此地名气不那么大,但是绝对值得一看。巨大无匹地墓室高悬在崖壁上,散布其间的浮雕反映了附属国觐见、皇家庆典、大帝征战的场景,浮雕保留完好,甚至可以发现其中人物衣着飘洒、音容犹在。传说中伟大的波斯帝王长眠于此:大流士一世、二世,薛西斯一世以及阿塔塞克西斯一世。也有人说这里埋葬的却是列王纪里的大英雄罗斯塔姆,这里也因此说而得名。在隐蔽的角落,藏有一座奇怪的石房子,关于它众说纷纭,有人说它是一座宝库,有人说它是阿契美尼德时期的火神庙,也有人认为它是天房克尔白,墙壁上的铭文记录了萨珊王朝的丰功伟绩。

帝王墓

巨幅雕刻

神秘的克尔白

9、Susa

第八日:苏撒古城。又是一夜大巴,又是凌晨被卸在路边,更糟的是湿度70%,凌晨五点温度却已经43度了(中午52度),这里就是Shush,在此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投入伊朗高原的怀抱。这里的人类文明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三千年,但却兴盛于埃兰时期,阿契美尼德王朝继承了这里的辉煌。苏萨古城宫殿曾是大流世一世的冬宫,并在之后成为萨桑王朝的国都。现如今,来自法国、德国和伊朗考古学家还在继续发现着黄土下的秘密。图中城堡是19世纪法国考古学家修建的考古学家基地,一方面抵御强盗,另一封面其传统的建筑工艺、古朴的造型与周围风景毫不违和,如果说它由前年历史,亦难以怀疑。城堡本不接待游客,但是我们很幸运地溜了进去,工作人员报以友好的微笑,以及甘美的泉水。Shush博物馆里彩陶艺术惹眼,配色大胆,线条流畅,一般表现的是神牛Insusinaak和宫廷生活,可惜图二和图三的真迹都在卢浮宫(一定要去看一次真迹))。

法国考古学家的基地

法国考古学家的基地内部

波斯武士(仿品,真品在卢浮宫)

Insusinaak

10、水利系统

第九日:舒什塔尔。在近五十度的烈日下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不得不说是一个惊喜,舒什塔尔的水磨兼具分流河水和调度水资源的功能,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水坝那么雄伟,但其精妙却也让人觉得不虚此行。在这里,我们认为应该和伊朗西部挥手告别了,但事实是,由于司机的路痴,我们在这第九日里居然去到了更西的两伊边境…Shushtar的水利系统不是一个看照片可以领略的景点,我们行前上网查阅图片,本来对此是不抱任何期待的,但看到实景则向“顺路”二字献出了膝盖。有趣的是在波斯语当中,Shushtar的意思是“更好的Shush”。

11、比索通

第七日:比索通。大约2500年前,比索通曾是东方通往巴比伦地区的必经之地,于是大流士大帝为了向世人宣扬自己的权力与意志,在荒芜高耸的石崖上刻下了九名俘虏前来投降的浮雕,同时用三种语言(埃兰语、古波斯语、阿卡德语)篆刻了赞颂自己的颂歌。然而,由于文字失传,直到1835年,英国古怪军官罗林森花费数月拓印了石刻,才得以让大帝的荣耀重见天日。比索通本是此行比较期待的一个地方,但是因为没法攀爬,只是远远眺望了一下大流士的崖刻,不过未完工的崖刻确也让人心生敬畏。

比索通的山壁

远处的山峦、田野和萨法维时期的商队旅馆

12、花园拱门

第七日:花园拱门。这是克尔曼莎这座被两伊战争摧毁的城市中的著名景点,在两个巨大雕花壁龛内,反映了沙普尔二世打败罗马皇帝尤里安、沙普尔二世接受密特拉赐冠的场景。景区对面的露天餐馆很不错,可以一边远眺壁龛,一边吃地道的炭火烤肉(伊朗大部分是用天然气炉子烤)

密特拉把皇冠交给沙普尔二世

13、圣史蒂芬教堂

第三日:圣史蒂芬教堂。坐落在阿塞拜疆和伊朗边境的圣史蒂芬修道院结构非常独特,不同于常见的教堂。修道院始建于公元62年,全部由黄色砂岩建成,除了亚美尼亚十字架、钟楼、圣像,还有阡陌交通而神秘莫测的走廊。这里曾被视为宗教异端(相信耶稣是神而非圣人)而被迫害了近千年,建筑也曾遭到无数次破坏,但修士们仍坚强地守护着这个心灵家园。坐落在崇山峻岭间的它,被绿树掩映,周围还可以看到修士当年修建的小型水磨和引水工程。门前流过的阿拉斯河据传说是《圣经》中的Gihon河。

正面

侧面

修道院后院

14、但以理之墓

第八日:但以理之墓。但以理,是一位和伊斯兰教几乎没有关系的犹太人。据说他是大流世一世的忠臣,受到宦官的宠幸,曾经受到抛入狮穴的考验,据说这些故事记载在但以理书中。民族并没有成为穆斯林朝圣者对他敬仰的阻碍。黄昏时分,松糕状的圣陵内挤满了朝圣者,镜瓦让人炫目,黑袍女人们念念有词并亲吻圣墓旁的炉栅。和内部肃穆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Shush的小孩似乎特别活跃,把我们团团围住,不知道问了多少次“How are you?”但是他们却不太愿意接受中国的糖果。还有一个颇有意味的事,晚餐的饭馆里挂着似乎是萨达姆的画像(Shush离伊拉克很近),还有很多沙特人,而且他们喜欢馕饼卷米饭这种奇异的吃法。

胡齐斯坦传统墓葬形式“松糕顶”

补遗、Chak Chak

距离Yazd不远的桫椤亚斯德教村落,也是琐罗亚德斯教圣地。据说穆斯林攻入伊朗,追杀最后一个萨珊公主至此,警卫被杀,公主只身遁入这片荒山之中。公主带着仆人在山里找不到水喝,于是向马兹达.阿胡拉祈祷,把手杖丢向山崖,山崖上便流出泉水,此后公主升天。据说现在每年琐罗亚斯德教徒在此祭祀,公主仍会显灵。

圣地,过节期间车辆不得进入

琐罗亚德斯教村落中的小寺庙

圣火祭坛


三,伊尔汗国:

蒙古洪水席卷亚洲大陆,我们去看看洪水过后留下的那座丰碑,苏丹尼耶。

15、完者都陵

第四日:苏丹尼耶。苏丹尼耶始建于1302年,伊尔汗国伊斯兰时期的首都,但仅一个世纪左右就被铁木尔破坏了。图中的完者都(Oljeitu)陵算是极少数的“幸存者”。这座世界上最高的砖结构拱顶建筑本来打算安放伊玛目阿里的遗体,成为什叶派圣地,但最终却成了修建者完者都的陵寝。陵墓的建筑结构和内部装饰对后世的波斯伊斯兰建筑影响颇大,对它的修复已经进行了五十年,参观过程中可以看到修复工作的一些操作过程。

外景,美丽的埃及蓝双层穹顶

顶部回廊

内饰

砖雕

16、苏丹尼耶茶室

第四日:苏丹尼耶。午后时分,烈日当空,气温来到 37度,正值旱季的苏丹尼耶草原上荒芜一片。就在无处躲藏之际,找到了完者都陵旁的土耳其浴室。这种浴室建在地下,地面上只见得到通风口和采光口,里面凉快非常。不过可惜的是,现如今家家户户都用上了天然气或者太阳能热水器,浴室大都改建成了我们所见到的茶室。一壶红茶、一管水烟、三五好友,这便是午后的伊朗茶馆。歪果仁还真是占便宜,合个影就被茶馆小哥请抽水烟

茶室的屋顶,以及不远处的陵墓

波斯人与水烟


四,黑羊、白羊时期:

蒙古人衰落,突厥人崛起,骄傲的土库曼部落,黑羊与白羊,碰撞出一个伟大的大不里士。

17、大不里士、蓝色清真寺和巴扎

第二日:大不里士。在摇晃中睡了一夜大巴,来到丝路重镇大不里士,小时候在正大综艺中见过的地方。这里水草丰美,物产丰富,北临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曾作为黑羊、白羊两大土库曼人王朝的首都。大不里士最有名的是超过七平方公里的大巴扎(建于13世纪),也是伊朗唯一登录世界遗产的巴扎。在恍若迷宫的巴扎里游荡,深深体会到啥叫商贾云集和有生命力的商业,似乎能感受到千年前丝路的气息。

大不里士的市政厅

蓝色清真寺外观

夜一样的蓝

蓝色清真寺主配色

蓝色清真寺的几何艺术

大不里士市场一角


五,萨法维时期:

萨法维,伊朗人最后一个伟大的王朝,用保守的经卷揭开了现代伊朗的序幕,并在历史的舞台上留下了美轮美奂的艺术。

18、伊斯法罕之聚礼清真寺(星期五清真寺)

第十六日:伊斯法罕之聚礼清真寺。这里是伊朗最大的清真寺,包络了跨越800年的宗教建筑艺术,在2万平方米内可以同时看到塞尔柱克时期、蒙古时期、萨法维时期的艺术珍品,甚至还混有巴洛克风格。午后时分,这里相比沙阿清真寺清静很多,可以在眼花缭乱的墙壁上仔细找寻书中所载的几何花纹和库法体文字,就像破解咒语那样猜想。看累了可以在凉快的大殿内打个盹,或者仰望天空看成群的鸽子飞过,这里实在是个谋杀时间的好地方。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里现在仍是伊斯法罕重要的礼拜场所,所以对非伊斯兰教徒的开放时间很短,所以要拍美美的夕阳照不大可能。

全景

库法体阿拉伯文,只看得懂“安拉”

砖拱顶

立体瓷砖装饰

"隐遁"的拱顶

地毯

19、沙阿大清真寺(伊玛目清真寺)

第十六日:伊斯法罕之沙阿大清真寺。如果说亚兹德是闲适+浪漫+神秘,那么伊斯法罕就是奢华+大气+瑰丽。作为萨法维王朝的首都,法国诗人Reinner曾感叹“Esfahan Nesf-e Jahan”,伊斯法罕半天下,词句足以说明这些特点。而沙阿清真寺无疑是其杰出代表。这座花费25年建成的巅峰之作在建设过程中由于阿拔寺大帝觉得可能不能在自己百年之前建成,于是令总设计师赶工,这位总设计师不愿意,无奈之下逃跑了,后来大帝特赦了他,而他这一路也一直在构思如何能够更快更精美地建设,于是预制大瓷砖块就这样产生了,这大大加快了建设速度,也成为新的建设标准。沙阿清真寺绝对值得花上半天时间来欣赏,这里已将伊斯兰艺术的对称性和无穷性表现到极致,甚至当你站在高达几十米的穹顶之下,眩晕感瞬间袭来,完全不知从何看起,连相机也不知应瞄向何处。

远眺

宇宙、真主。有简单的规律变化出来无穷复杂的几何,无穷又归于一个中心点,好似阳光辐射,照耀万物,又好似万元归一,真神唯一。

毛拉和女毛拉

20、旺克大教堂

第十七日:伊斯法罕之旺克大教堂。“伊斯法罕半天下”还真不是吹的,没想到在伊斯兰国家能见到这么正宗的教堂,其壁画的精美程度比我看过的俄罗斯教堂也不差,更重要的是这里将基督教壁画和伊斯兰瓷砖艺术完美结合,这也足见伊朗在文化上的包容性。这座建于十七世纪的教堂其实是个民生工程,在伊斯法罕城大兴土木之际,萨法维王朝的统治者想留住来自亚美尼亚的能工巧匠,于是特批了包括教堂在内的一个亚美尼亚区(Jolfa,与大不里士北部的一个小镇同名),很多匠人便从此留在了伊斯法罕。这里如今仍是亚美尼亚教会在伊斯法罕的重要活动场所,教堂侧面博物馆里有关于土耳其人屠杀亚美尼亚人的展览,以及各个时期的亚美尼亚圣经,不容错过。

21、伊玛目广场

第十七日:伊斯法罕之伊玛目广场。伊玛目广场是伊斯法罕的中心,建成400年来一直是,这座世界第二大广场(第一是帝都的天安门广场)的周围聚集了皇家戏台,沙阿清真寺,大巴扎和很多纪念品商店,这些东西足够让你逛上一整天。日落时分,是广场最富生机的时候,市民会举家来到广场,一家围坐在地毯上,野餐、聊天直到深夜,歪果仁也经常会被邀请一同用餐。喊经开始前后,广场会亮起灯光,白天庄严的气氛会变得柔和,也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六,赞德时期

受人尊敬的卡利姆汗,几乎恢复了波斯的荣光,却没能留下一个堪用的后代。短命的王朝留下的记忆,都封存在设拉子,低语着关于夜莺与美酒的诗篇。

22、天堂花园

第十日:设拉子之天堂花园。在结束了艰苦的西部行之后,在第十日开启轻松又美好的伊朗中部行。在设拉子终于见到了有点规模的外国游客(前十天基本没见过外国游客,更别提中国人),各种旅游设施也多起来,毕竟这里曾是波斯帝国的首都,魅力十足。为了缓解疲劳,先来逛个天堂花园,它是伊朗众多“波斯花园”的代表作,布局大气,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培育着很多珍稀花卉,波斯玫瑰更是娇艳欲滴,在这干旱的伊朗高原上,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最值得一说的是其灌溉和喷泉系统,花园都是依山而建,利用高差将山上的雪水和泉水引入花园内,并形成喷泉,流经花园而多余的水则流入市区的各家各户,当然,现在这些都已经被自来水所取代。也许是互相学习,印度的拉贾斯坦也有一些这样的花园和引水系统。

23、哈菲兹之墓

第十日:设拉子之哈菲兹之墓。哈菲兹,也许是上天注定的诗人,因为他的名字意为“熟记古兰经的人”。哈菲兹于伊朗人乃至整个伊斯兰世界,犹如普希金于俄罗斯人。700年来,人们传颂其诗歌,将其奉为诗人的诗人,以及波斯诗歌的巅峰。记得《追风筝的人》里那位高傲的阿富汗将军就曾引用其诗句。时至今日,这里已没有了美酒和夜莺,虽然偶有人在其墓前吟咏诗歌,但这里更像是一个圣人墓,全国各地的人们前来朝拜,家长往往也让孩子轻轻触碰一下棺盖,也许希望沾些许灵气,来年取得好成绩。为了表达敬意,我买了一本哈菲兹的抒情诗集,放在棺盖上,希望也能把波斯的柔情和诗人的灵气带回家除了哈菲兹外,周围还葬着很多他的后生和追随者,景区还有图书馆,烈日当头的午后,在这里读一会儿书确实是怡情的选择。

细嗅蔷薇

墓的穹顶

花园后院

24、萨迪墓

第十日:设拉子之萨迪墓。萨迪(Sa'di)被誉为波斯文坛四大支柱,作为哈菲兹的先行者,他半生的沧桑经历给其创作的诗歌和散文赋予了更宽广的视野和更多样的题材(他曾到过新疆喀什),最有名的莫过于作为联合国箴言的“亚当子孙皆兄弟”。相比于哈菲兹墓,萨迪墓游人较少,但是装饰却更为精美,后院还有一口波斯式水井,类似新疆的坎儿井,里面凉爽舒适,甚至还养着金鱼,在这里又被伊朗人的热情所击倒,就因为合了影,居然被请吃了大份冷饮。

玫瑰与夜莺,萨迪的主题

远景

地下澡堂的穹顶

25、卡里姆汗

第十日:卡里姆汗。这座城堡毫无疑问是设拉子老城的中心,周围的城市布局据说和卡里姆汗时代一样(大约是250年前),当然,建筑本身只能算是伊朗古迹中的少年派。全砖结构的城墙和塔楼看起来固若金汤,但也难敌岁月的侵蚀,东北角的塔楼就因为其下面曾是浴室而地基下沉。城堡内部的大庭院种着柑橘树,屋内用波斯壁画装饰屋顶,还有中国文青最爱的彩色玻璃窗,这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波斯人的最爱。听说在阳光灿烂的清晨,这里的光线也不亚于“著名”的粉红清真寺。不过最爱的还是周围的气氛,就算在炎热的午后,还是会有很多人聚集在附近的大树下聊天,要不是飘扬的伊朗国旗,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外景,典型的沙漠城堡碉楼,从公元前到近代,其款式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浴室墙饰

26、Vakil清真寺

第十日:设拉子之Vakil清真寺。这座隐藏在Vakil Bazar里的清真寺并不好找,在迷宫般的Bazar里,Google地图也会不太好使,但是幸运的是遇到了一位波斯大叔,大叔英文很好,是一家干果店的老板,在交代好伙计并抓给我们一把干果后便一路兴致盎然地带我们前去看Vakil清真寺。清真寺尚在修复,用花朵和几何图案装饰的穹顶和墙壁让人眼花缭乱,大叔给我们讲这里的故事,讲他们以前在这里做晚祷,讲毛拉如何在朝向麦加的壁龛里(图六)讲经,讲人们如何修复这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指挥我们站上毛拉的讲坛拍照,虽然游客极少,但我还是很忐忑。大叔一路上帮我们提着买的东西,我请他吃水果他也不要,最后还带我们参观市场,给我们讲土特产的道道,直到把我们送到光明王之墓的门口。我心想这样的服务就算讹我一道也就认了,但是看我们掏钱,他却一个劲摇头,并与我们道别,说“我们是朋友,旅途愉快,希望再见”。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午后的阳光让他看起来闪闪发光。

全景

圣龛

27、光明王之墓

第十日:设拉子的光明王之墓。公元835年,伊玛目礼萨兄弟之一的Sayyed Mir Ahmad被哈里发追捕到设拉子,并惨遭不幸,于是在此得以永生,至于为何称其为光明王,众说纷纭,其中一种说法是墓地在黑夜会闪出金光。现在,不管是在黑夜还是白天,不管是圣陵的广场上还是内部,都在闪闪发光,这里是设拉子最重要的宗教场所,也是最能体味什叶派宗教氛围的圣地之一。最值得称赞的是这里的志愿者导游服务,宗教学校的学生会带你按照重要程度游览各个殿宇(当然也防止外国游客乱跑乱拍照),用非常流利的英文给你讲很多故事,并且从不说伟大二字也能让你感受伊斯兰哲学的精妙和波斯人的骄傲。因为恰逢某圣人的生日,最近刚扩建完成的圣殿内挤满了祈祷的人,据说整个祈祷将会持续到后半夜,可惜的是非穆斯林不得参观。有意思的是,参观完以后,志愿者会请你喝下午茶,再送上一封由最高领袖哈梅内伊撰写的“以真主之名—致西方青年的一封信”。

设拉子“拱顶”

圣龛,穹顶的钟乳石结构代表阳光,代表从一到无穷,代表无穷的归依,预言真神的唯一。“无声的旋律”。

28、粉红清真寺

第十二日:设拉子之粉红清真寺。这座中国文青最爱的清真寺其实无需多言了,几乎已经是伊朗的代言,但不得不承认此地确实上相,手机随便拍一拍都很美。不过,需要说明两个小问题:首先,这座清真寺在伊朗并不叫粉红清真寺,你若问路说Pink Mosque,伊朗人会一头雾水,它其实叫Masjede Nasiral Molk,算是非常新的清真寺(19世纪修建)。第二,最佳观测时间是早晨7点到10点,但是不一定到开门时间才开放,大概早晨七点半看门人就会起床,我们就敲开门第一个进去了。另外,别光顾着看彩色玻璃,这里的建筑是抗震杰作,顶部和横梁会有不常见的木砖,所以在多次大地震中这里都安然无恙。

夕阳下的清真寺

粉红的不止是彩色玻璃

醉人的光影


七,卡扎尔时期:

残缺之人开启了一个血腥时代的序幕,而这个时代却留下灿烂的繁华。

29、卡尚之商队旅馆

第十八日:卡尚之商队旅馆。卡尚,一个充满艺术气息和玫瑰花香的沙漠城市,就连这里的商队旅馆都如此让人流连。商队旅馆也许是丝绸之路上的特产,古时的商人们不但在这里休息,更重要的是能够在这里获得商业资讯,可能一顿早餐就会促成一桩东西方的大买卖。卡尚的商队旅馆不但漂亮,其设计更是独具匠心:位于大巴扎中心、出口与不同分区相连、很好的通风和采光系统。现在旅馆已经不再经营,但在华丽的穹顶之下喝杯热茶,似乎还能看到百年前商贾云集的热闹场面。虽遗憾不能住商队旅馆,但卡尚各类历史豪宅改建的传统酒店也别有风味,体验一回波斯“乔家大院”也不赖。

全伊朗最华丽的商队旅馆

琳琅满目的旧货

30、卡尚大宅

第十九日:卡尚大宅。大约两百年前,卡尚的生意人们受益于此地繁盛的玻璃、香料、织物交易,产生了很多富豪,于是建造了很多“好吃”的大宅,这些大宅的粘合剂和涂料是用牛奶、蜂蜜、石灰等混合而成的。夕阳下的大宅外部呈现出柔和的蜜糖色,而内部则是彩色玻璃带来的各种bling bling,整个气氛一下子就梦幻起来了。作为配套设施,大宅旁的浴室也丝毫不逊色,彩色石膏内饰自不必说,最有意思的是像外太空的屋顶,简直就是宫崎骏的奇幻世界。

Tatabei大宅

Abbisi大宅

Bour中央大堂屋顶

卡尚的屋顶世界

31、费恩花园

卡尚的“波斯花园”,最有意思的是卡扎尔时期此处得到扩建,据说下图的壁画中人便是卡扎尔王朝的开创者,身残志坚的“大太监”。

绚丽的殿堂

卡扎尔王朝的建立者"大太监"


八,沙漠文化:

沙漠风情,热烈伴着孤寂,奇异而幽静,如同海市蜃楼,让人无法捉摸,又不舍离去。

32、沙漠老城

第十三日:沙漠老城。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沙漠城市,这是曾经的琐罗亚斯德教圣地,这里是马可波罗来过的地方,亚兹德虽然看上去荒芜,但是却是个浪漫而静心的地方。在这里,一定要住商队旅馆,因为早晨可以坐在榻上边吃早餐边和各国驴友聊天,就像几百年前过往的商人那样,午后可以挖着西瓜看鸽子飞过,晚上可以在无花果树下看着月亮听着清真寺的喊经,感觉时间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老城保护的相当好,破损的地方依然按照最初的方法修补—黄泥+麦秸,各色文艺小店散布在各个角落。

鸟瞰Meybod

Narin古城堡

Meybod城堡

Narin街道

Narin城堡某侧面

Yazd街道

33、塔

第十五日:亚兹德的塔。如果说伊朗的清真寺是波斯艺术精髓的体现,那么各色的塔楼则是波斯人智慧的火花。先说说光塔,不管在哪个城市,它总与清真寺相伴,夜晚亮起灯的它就像东京塔之于东京,是一个城市的心脏,同时也是古时商队的灯塔,不过亚兹德的光塔在配色上很纯粹,沙漠的黄色和天空的蓝色也让人觉得炫目。第二说说风塔,在亚兹德这样的沙漠地带,高温是个大问题,而风塔就是每家每户的天然空调,来自各方的风穿过塔体,经过水池送入屋内,即加湿又散热。最后说说鸽子塔,现在的它俨然是一座座后现代建筑,但是对于旧时沙漠居民,这是很重要的农事建筑,至于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大家猜猜看吧。

伊朗最高的风塔,位于Yazd“波斯花园”

沙漠地区最常见的家庭风塔

Narin古堡的光塔

Yazd聚礼清真寺光塔

鸽子塔内部


九,逸事:

衣:

第一日:德黑兰(妇女篇)。没错,伊朗确实是满街的黑袍女人,但对于仅能露出的手和脸她们都精心打扮,浓妆姐也不在少数。而由于分属什叶派不同支派,另一些妇女则带花头巾,穿紧身牛仔裤和T恤,但不管怎样,头巾必须戴,长衣长裤必须穿,成年女子不可以露出手肘和脚踝。然而,就算衣着上很保守,伊朗女性的热情和开朗却让你躲都躲不开。

Tips,外国游客进入伊朗,要求女性佩戴遮蔽耳朵和头发的头巾,但款式不限制,并要求衣服下摆盖住臀部,最好不要穿紧身牛仔裤,以及一切太性感的衣服。这对于夏日世界的女性旅客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个大挑战了。

食:

第一日:德黑兰(饮食篇)。我发誓这是我唯一一次发伊朗“美食”,因为每顿吃的都一样:“烤爸爸”(波斯语为Khbab,其实就是烤肉)+馕饼+米饭+小菜。烤肉一般只有羊肉和鸡肉(爱撸串的有福了),小菜标配是烤番茄+酸黄瓜+生菜沙拉+生洋葱。米饭里通常会配有藏红花汁浸过的饭粒和小红莓干,但是米饭是巴基斯坦品种,比较粗糙,当地人喜欢用黄油拌着吃。哦,还有可怕的酸奶(dugh),那滋味,如何形容?反正我是无法接受不过幸好水果便宜,大西瓜一块人民币一个,绝无瓜红素哦。

Tips:伊朗饮食以烤肉为主,肉是好肉,火候也不错,但是味道很淡,对于吃惯了重口味的中国人而言,其实问题很好解决,自备大量五香粉吧。伊朗的瓜类非常好吃,而且便宜,可以多吃一点西瓜、蜜瓜、黄瓜。

第二日:大不里士。凌晨五点,被大巴车抛在高速公路边,好容易找了个黑车带进大不里士城里满世界找旅馆,无奈能看的酒店都人满为患,只好在一家庭旅馆里住下。对面屋一老者看有俩歪果仁来了,热情地来聊天,还请喝了自己烧的土耳其咖啡,我们送了他中国小点心和水墨画手帕,老头年纪不小,但是英文很好,和他吹了咱的“一带一路”,他表示不明觉厉下午在巴扎的茶摊遇到一伙歇晌午的商人,非要拉着呷茶,还教我们如何正确喝茶:用门牙里面的牙龈轻轻夹住方糖,然后吸茶水,再慢慢品尝掠过糖缝隙的茶水,他们的午后通常都是这样度过的。

行:

第一日:德黑兰(交通篇)。作为首都,德黑兰缺少吸睛的景点,就连国家博物馆也乏善可陈,不过却是感受现代伊朗的好去处。德黑兰几乎每家都有车,有的家庭甚至人手一辆,所以堵车很严重,好在公共交通也还方便,地铁线路虽然不多,但覆盖了绝大多数的景点,公交车十分宽敞,几乎人人都有座,但必须男女有别,男性坐前面,女性坐后面。地铁则比较随意,如是单身女性,最好选择坐女性车厢,这样不是为了怕咸猪手,只是怕尴尬,如果有男性同伴,就可以上男性车厢,男士还会给你让座,包括老爷爷。伊朗的车站和地铁站都很干净,也很有秩序,一般都有免费饮水点(伊朗的自来水可以直接喝)。但是,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乘出租,价格贵不说,堵车也让人很抓狂。图为德黑兰地铁站。

第六日:赞詹-萨南达季-克尔曼莎。为了去看克尔曼莎的比索通,第六日几乎都在巴士上度过,先是赞詹到萨南达季的大巴,接着是萨南达季到克尔曼莎的疯狂小巴。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景致,但路上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其一是你不用担心饿着肚子坐大巴,伊朗的大巴一般都有配发的甜点和果汁,车上还有饮水处。其二是伊朗人都是见面熟,邻座的陌生人也能有说有笑地聊一路,我们前排的一个大妈和一个女大学生就眉飞色舞地拉家常了三小时。其三是伊朗人都是红茶控,随身带着小暖瓶,就算飞驰在山路上,也会呷上一杯。其四是伊朗人管中国人叫“qin”,而不是Chinese,我确定他们没淘宝

第九日:两伊边境与波斯湾。我们来继续说说一个路痴司机引发的“悲剧”。出了舒什塔尔城,我们本应向东踏上去设拉子的路,但却由于过于相信司机的业务能力,来到了两伊边境,司机还满脸无辜地给我们指着二十米开外的边检站说“Iraq,over there”。司机严肃地提醒我们不许拍照,他会开慢一点,但是不能停车放我们下去,并朝前面的伊拉克大兵努努嘴,五分钟内便尾随着伊拉克的油罐车队离开那个据说很危险的地方。在驶离边境半个小时后,司机一边道歉,一边让我们看路边的人物画像,他说那是两伊战争期间战死的伊朗士兵,战争使双方都伤亡惨重,伊朗死去了近六十万男性青壮年,导致至今男女比例失调,所以伊朗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但由于要公平对待每一个老婆,所以大多数男性自觉放弃了这项“福利”。由于走错路,我们不得不继续走冤枉路,于是来到了波斯湾沿岸的霍梅尼港,司机指给我们看灰蓝色的海水,说那就是Persian Gulf。看着异常平静的海水和沿岸密密麻麻的电网,很难想象这里发生过如此多的战争。十四个小时的车程,穿过无数死寂的山谷和荒原,这“因祸得福”的伊朗第九日,也许会成为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Tips:伊朗购物一般而言是不能砍价的,但出租车是一个例外,一定要货比三家,多砍价,照着一半砍。

人:

去到伊朗以前,在网上了解到的伊朗都是一个宗教氛围非常偏激的国家,在我的想象中伊朗人应该是冷峻而狂热的,但亲身所见,却大跌眼镜,请看下面这段逸事。

第一日:德黑兰(轶事篇)。在国家博物馆里闲逛,遇到一个北影的准导演和他的伊朗哥们,伊朗小伙在航空公司工作,能说流利的英语和德语,是个唠嗑高手(伊朗存在非唠嗑高手么?这是个哲学问题。),一路忙前忙后带我们去珠宝博物馆,和我聊他去各国的经历,我不合时宜地问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他乐呵呵地说:没关系,我不去飞机也会起飞的。作为福利,只要有座和假期,他可以免费搭乘飞机去他想去的地方,十月他要来北京,他说他喜欢中国的的庙和烤鸭。下图伊朗国博的展品,展品真的很少,后来才知道各省各地都有自己的若干博物馆,要边走边看。

Tips:伊朗人非常的热情好客,哪怕走在街上都会被莫名其妙的请喝茶,喝茶这种小事自然不必在意,但是比如接受了人家的邀请吃饭,则应该有所回礼。伊朗绅士不习惯和你的女伴交谈(单身女性除外),因此问路啥的最好男士亲自上阵。和国内一起很多伊斯兰教地区不同的是,伊朗的清真寺非常开放,不但可以随便随处拍照,阿訇甚至会让你站在含经台上拍照,所以不必害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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