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岛札记38：回到中世纪
8月17日下午的第38期读书岛活动，由读书岛发起人、浙江省公共图书馆优秀阅读推广人劳月分享英国历史学家丹·琼斯的作品《空王冠——玫瑰战争与都铎王朝的崛起》。
在前天读书岛活动开始之前，由劳月老师发起的读书岛图书漂流台正式启用。获得读书岛赠书的书友，可以将阅读完毕的书籍送到图书漂流台，供其他书友免费取用、阅读。阅读完毕后再返回漂流台，流转给下一位读者。当天送到漂流台的6本书籍都找到了新的主人。
《空王冠》是丹·琼斯继《金雀花王朝》之后的又一恢弘史诗，描写了在英国统治时间最长的金雀花王朝如何分崩离析，并被都铎王朝所取代的历史过程。莎士比亚的历史剧《亨利六世》（上、中、下）和《理查三世》讲述了这段历史。2016年，BBC根据莎士比亚的历史剧拍摄了电视剧《空王冠》第二季，由英国著名演员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主演。HBO制作并播出的长篇电视剧《权力的游戏》也主要取材于玫瑰战争的史实。虽然那天下午的气温达到了36℃，但活动现场依然有一些《权力的游戏》或《都铎王朝》的粉丝慕名而来。
玫瑰战争指的是1455年至1485年，英王爱德华三世的两支后裔兰开斯特家族和约克家族的支持者为争夺英格兰王位而发生的内战。红玫瑰和白玫瑰分别是两大家族的族徽。1591年，莎士比亚在历史剧《亨利六世》中以红白玫瑰被拔标志战争的开始。后世便通称这场历时30年的内战为“玫瑰战争”。
《空王冠》的作者丹·琼斯将玫瑰战争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一个政权四面楚歌，遭遇接二连三的灾难，而领导者偏偏昏庸无能。国内最强大的一些臣民努力去避免灾难，但它还是深陷内战无法自拔。第二部分，有一个人决定要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好起来，最好的办法不是劝软弱无力的国王更努力地治理这个国家，而是将国王废黜，自己取而代之。第三部分，都铎家族成为英格兰君主。
劳月老师从“历史、人物、启示”三方面为书友们分享了《空王冠》。他在简略讲述了玫瑰战争的经过之后，选择了两位个性鲜明的人物作重点分析。亨利六世幼稚而软弱，总是需要别人为自己做决定。在当时的乱世背景下，亨利六世注定了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但在民众教育领域，亨利六世兴趣盎然并成就满满，如支持创办伊顿公学、研究并亲笔修改伊顿公学建造方案。他还斥资创建了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另一位是瘸子兼驼背理查三世。这是一个从身体到心理都极度畸形和残忍的人物，同样他也并非一无是处。理查三世虽然在位仅两年，但展现出非凡的政治才华，在推行司法领域无罪推定原则、保释制度等方面发挥过积极作用，建立了一套完善的法律援助体系和保释制度。
劳月老师指出，从历史的琐碎记录中探索历史人物的不同个性，最后感悟历史对现实的意义，这才是阅读《空王冠》的正确方式。他从书中概括出4点启示：一是偶然与必然的关系。历史由无数个偶然组成，无数个偶然之间一定存在着规律，存在着必然。二是血缘和政治的关系。玫瑰战争是典型的因为血缘之争而引发的内战。在封建时代，血缘就是最大的政治。三是个人与历史的关系。古往今来的历史镌刻下无数伟人的事迹，他们在历史转变的关节点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真正推动历史前进的却是广大的民众。最后，是轮回和转换的关系。玫瑰战争中的政权更替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胜负方不停地易手。在中华历史文化中也有异曲同工的道理，如老子所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空王冠——玫瑰战争与都铎王朝的崛起》是一部笔触大胆、戏剧性极强的叙述史，也是一部大众历史书。《空王冠》在节奏感和情节性方面精彩如小说，但同时非常有学术性和深刻洞见。虽然兰开斯特家族与约克家族之间的争霸战，本身就充满戏剧性，有暴风雪之中的鏖战，有斩首、比武大会、私定终身、伪造家谱、骑士风度，还有纯粹的恶毒……但作者用自己的才艺为这段历史加分，把这些情节进行筛选并创造出精巧的结构和背景，将一段纷繁复杂的历史，以赏心悦目的方式呈现在读者面前。
这本书的译者陆大鹏这样解释书名：“空王冠”的字面意思是指王冠的形状，即它是一个环状，顶部没有封闭，这是王冠的一种款式；引申意思是王权的空虚，世间繁华的飘渺无常。
王冠是空虚的，没有王权加持，王冠就是虚设。一切祸乱的源头，正是因为王冠悬置，却没有一位有能力的君主真正撑起王冠。王权空虚，自然会导致国内大乱。在玫瑰战争中，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计其数，国王们被一次又一次推翻，贵族们或死于沙场或亡于阴谋。朋友之间的背叛，亲人之间的杀戮，在贵族和王室之间不断上演。正如丹·琼斯在书中所写：“篡位的次数多得前所未有，王权土崩瓦解，英格兰贵族的权力政治被扰乱，发生大量谋杀、背叛、阴谋与政变。”
后世却用一个看似浪漫的词语“玫瑰”来修饰一场长久的残酷内战。这样命名的道理，不仅仅因为最终这场战争以听起来很浪漫的政治婚姻结束，还因为这场战争最终的意义——玫瑰战争让大部分历史悠久的封建贵族家族消失于战火和政治迫害，后来的都铎王朝得以集中王权，让英格兰国内获得了相当程度的稳定与繁荣，为中世纪的结束和文艺复兴的降临做好了准备。硝烟之后，迎来的正是如同玫瑰一样绚烂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同步发展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