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爆米花
今年这个新年,过的真的不一般,它几乎颠覆了以前过年所具备、所拥有的所有的期待、快乐,只能安静无聊的坐在家里,就是翻看手机,就是吃喝。
不过倒不是全都是弊端,也有好处,就是很安静。没有了喧嚣,没有了客来迎往,没有了烦絮的客套。
想写点关于此次“怡情”(原谅我在此用这俩字代替,因为如果用那俩字,很可能你们看不到这篇带有怀旧感情的文字。)的文章,酝酿并咬文嚼字写了几百字,竟然发不出来,后虽再三修改,仍不过关。逐字逐句细看,也没发现我写的有违ZF之意的内容,哎,只能说ZF也太敏感了!
不让写有关“怡情”的东西,那咱就写点其他的吧!比如爆米花。
爆米花,我们都不陌生,在电影卖场或者在一些娱乐休闲场所,经常可以看到那些黄灿灿散发着奶油味的爆米花,不但深受小孩子的喜爱,大人也难免怦然心动慷慨解囊尝个新鲜过个嘴瘾。
而我要说的爆米花,和上面提到的带着奶油味的不太一样,它是出产自四十多年前的,而且是在农村,原料是大米和玉米两种,没有奶油味,是用那种外形被木柴烧的黑乎乎一个铁制的椭圆型容器里嘣出来的。

四十多年前的过年,爆米花是不可缺少的,往往在年三十开始嘣爆米花,为什么非得等到年三十,我想大概是怕嘣的早的话,一是小孩子偷吃了,到了初一没有或不够给来拜年的人吃,二是放的时间久了,潮了,吃着口感不太好。
嘣爆米花的师傅,一般下午就开忙活了,而需要嘣爆米花的排着队围在周围,手里提着装着大米或者玉米粒的编织袋,口袋里装着一包糖精,还有大概两三毛钱。
围在爆米机周围的,除了手提编织袋等待的人们以外,还有很多像我这么年龄大小的小孩子,他们在等爆米机“砰”的一声炸开的一瞬间,然后争先恐后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爆米花,捡到的会不顾地上的尘土,忙不失跌塞进嘴里。
当年,我确实曾在不同的地方捡拾那些刚嘣出锅还冒着热气散落地上的爆米花,有大米的米花,也有玉米粒嘣出来的苞谷花,带甜味的是放了糖精的,不带甜味的是没放糖精。不管是放没放糖精,我们都得抢,否则就算你挤趴在地上弄一身灰也未必捡到手里。

轮到自己家了,爆米花师傅会拿一个自己带的瓷缸,以此作为量具,一般一瓷缸两毛钱,待将玉米粒或者大米倒进爆米花的机器肚里之后,主人会小心翼翼拿出口袋里的用纸包裹严实的糖精,交给爆米花师傅,师傅会很谨慎的用两根指头捏几粒放进机器肚里,然后再把余下包着糖精的纸包还给主人。
下面的动作就是封口,师傅会用手指头在地上捏一捏细土,仔细的撒在机器上面像个耳朵形状的搭扣的地方,(很多年,我一直思考那师傅为什么要撒点细土放在搭扣的地方,我想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是,在他用脚蹬踹引爆的时候会更容易一些吧!)然后用一根磨的铮亮的铁棍穿在机器头上的一个圆洞里,用力扭紧就可以了。接下来就是放在小炉灶上不停地转动,时不时的还要停下看一下手转柄那里的一个压力表,以此判断时间是否到了。
在师傅看了几次压力表后,转动的手柄终于停了下来,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只见师傅拿过拖着一个长长布袋的圆筒,再将熏得黑乎乎椭圆形的机器头移至靠近圆筒的口的地方,左手抓住手柄,右手拿着那根明亮的铁棍插在顶头的圆洞里,伸出右腿准备蹬踹那机器的头部,小孩子的我们都用双手捂着耳朵斜着身子眼睛却瞄着那机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团雾气腾空升起,空气中瞬间散发出爆米花的香气,与此同时,那个圆筒拖着的长长的布袋刹那间鼓了起来,当然,也有一些不听话的爆米花散落在周围的地上。
师傅两手端起圆筒,用力忽闪几下,这样里面的爆米花就会全部滚落到布袋的尾端,这时,主人双手撑好编织袋口,师傅解开布袋的扎口,一袋子热气腾腾的爆米花就全部进了编织袋。
几乎所有的主人都会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一把刚出锅的或米花或苞谷花塞进自己的嘴巴里,贪婪地吃几口,再提回家。
那个年代,由于家家户户都要嘣米花,所以爆米花的师傅会一直忙到很晚。
有一年,曾有一个嘣爆米花师傅的弟弟和我是校友,他好像高我两届,当时他帮他哥哥在旁边拉风箱,他和他哥哥俩人嘣爆米花的的画面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大年三十晚上,很多人都在家开始吃扁食了,然而,在平氏街南头药材收购铺再往南一点路东一个靠墙的地方,风箱一拉一伸地抽动着,小炉灶的柴火熊熊燃烧着,火苗舔着黑乎乎的不停转动着的椭圆形的机器肚子,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他哥俩被柴火烟灰熏黑的脸膛,泛着红光的额头沁满了亮晶晶的汗滴。
如今的爆米花,相比以前的确是卫生,而且由于加了些许奶油,味道也好了很多,但是,四十年前的爆米花却能带给我们一个值得回味、怀念的过年,这是现代爆米花无法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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