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电流云绝潇洒 银钩秀句益疏通

飞电流云绝潇洒

银钩秀句益疏通

黄士陵的篆书联“飞电流云绝潇洒;银钩秀句益疏通”(黄山市博物馆藏)。黄士陵学杨沂孙的篆籀相融时,有自己的“合以古籀”的金石意味。同年所书的篆书联“一威仪以成德,泽经史而立言”上款虽云:“集峄山碑字”,也是显现个人的风格。

“银钩秀句益疏通”与篆刻款识的用途颇为契合。所谓“款识”(此处“识”念志),阴文凹入者为款,阳文凸出者为识,识可书写刻之,款多以刀代笔。单刀为之,亦有先书后刻者,正草篆隶,各随其体。来楚生说:“款识位置,历来多终左面,盖放置时,左侧向上,作者欲署既彰,应用复便故也。五面者类终顶端,间有刻一面于顶上者,刻重其质耳。印之上下方正有规则者,应择较美一面为左,盖章其美也。不规则印或下方正而上歪曲者,应视捏手适当以定。圆印宜顶端。”

黄士陵的边款比起赵之谦来似乎在形式变化上有些单调。尽管他早年也学过如明人那样用双刀去刻行书,尽管他偶然也刻过篆书款、隶书款或其他风格的楷书边款,但最常见的主调风格是用单刀意拟六朝碑刻的楷书边款。其字形在隶、楷之间,用刀有刻凿出的铜器铭文意。这种边款的风格与他的行楷书法同出一辙,高格脱俗,是自然本性的流露,而未着意在边款形式上去用心经营,这一点,与他对印面的章法经营形成反差。另外,他很注意边款的文字内容,词句隽永而具文采,内容或记事、或抒怀、或论艺,皆言之有物,耐人寻味,发人思考。在晚清诸家之中,黄士陵的边款也是风格鲜明、独具个性的。

边款也反映印人的印外工夫。

如他在“甲子”印款中说:“甲字作'十’,古钟鼎皆是,然不免惊世骇俗,若从隶楷作'甲’,又恐识者齿冷,宁骇(俗)毋齿冷……”选取古老的字形,在时人眼中自然产生新颖感,追求“骇俗”的审美冲击力,而不顾“俗”者对印文是否解读,所持立场在于审美而非好古。再一点他选择与印面形式相适应的字形取用之,“丸作道人”印款:“黄秋庵以隶书入印,或以不伦议之者,虽名手造作,犹不免后世之讥,况其下然者也。今更端刺史忽有此属,安敢率尔奏刀?一日翻汉碑《石门颂》得'道人’二字,仿以应命,效颦之诮,吾知不免矣……”可以看出他对金石文字虽胸罗万千,但选字入印,有时竟也是踌躇多时,然后忽有所得而为之。“华阳”印款:“雪岑先生属摹《瘗鹤铭》字,不成,改从汉器凿款,与'长宜君官’印颇相类,此摹印中之可睹者……”一时不能转化成印文的书法素材,黄士陵则弃之不取,此处可看出他选字入印的严肃态度。

上联句出苏轼《题申王画马图(或谓为蔡肇作)》:“天宝诸王爱名马,千金争致华轩下。当时不独玉花骢,飞电流云绝潇洒。”魏庆之《诗人玉屑》录《渔隐丛话》“蔡天启申王画马图诗”注:东坡集中,有申王画马图诗,即天启作;气格有类东坡,世因误收入。其后姑苏居世英家刊东坡前后集,遂删去。蔡肇初事王安石,又从苏轼游,尝与雅集西园。

下联句出苏轼《寄子由》:“厌暑多应一向慵,银钩秀句益疏通;也知堆案文书满,未暇开轩砚墨中。湖面新荷空照水,城头高柳漫摇风;吏曹不是尊贤事,谁把前言语化工。”

黄士陵此幅中用字,上联第六字“潚”是“潇”的异体字。《康熙字典》巳集上水部。又《廣韻》蘇彫切,《集韻》先彫切,音蕭。與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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