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该解体的婚姻
不该解体的婚姻
李文龙||北京
七十年代初期，我还在家乡公社工作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件奇怪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深感那是一个本不该解体的婚姻。但非常不幸的是，仅仅一两年功夫，这个看似很般配的婚姻就意外的画上了句号。
他叫封小红（化名），是我的小学与初中的同班同学，我们关系一直非常密切。不知怎的，他一个男孩子却起了个女孩子的名字，可能是家长担忧他的身体。据说小时候他总是患病，又是家里的独生子，农村的习惯是这样称呼好成人。他的家就在我们邻村西面两三里路远的地方。论家境要比一般家庭好些，属于一个中等偏上水平的家庭。家里有父母、两个妹妹共五口人，住在一个四合院里。有十来间砖瓦房，是祖上留传下来的房产，小日子过得比较殷实。他们全家人都属于勤劳善良憨厚之人，其特点是不善言谈、沉默寡语，但是待人接物却通情达理，比较忠厚，给我的印象非常好。
当时农村有结拜盟兄弟的旧习俗，那年有人提议，我们在一起既然关系非常好，那就干脆结拜为盟兄弟吧。于是，大家在一起吃了顿饭后，就变成了所谓的盟弟兄了。他大我两岁，我自然称其为兄长。有了这种关系，我们之间的来往就更加多了。经常是到对方家里走走看看，相互之间提供一些帮助支持，尽些力所能及之力。比如他很有力气，又特别能吃苦，我家里的一些重体力劳动基本上他都参与过。尤其是我在公社上班，经常开会和下乡，没有时间做自己家里自留地的活计，他就自觉地来家里帮助处理好。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我还很感动。
他的家人对我也是非常信任。可能出于我在公社机关工作的缘故，有什么大事小情都愿与我说说，听听我的意见。有一天，他母亲捎口信让我去家里一趟。于是，我下班后骑上自行车迅速赶到了他的家。一进门就见老太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她向我抱怨起她的儿媳妇，经常不回家，婚后一两年了也没有来过几次。我问为什么，他母亲说可能人家嫌咱家穷吧。后来找媒人打听，媳妇还执意要离婚呢。真是急死人了！让我去一趟女方家，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帮助做些说服劝解工作，尽量维持这个婚姻，别出现解体散伙的情况。
那些年，我在公社上班经常下乡走访农户，与很多人家都比较熟悉。心想这点小事情根本不在话下。次日，我就去了女方家。嫂子长得很不错，五官端正，皮肤白嫩，大眼睛，看上去很聪明伶俐的样子。他们家人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还安排了午饭，煎鱼、烙饼、炒鸡蛋。在那个经济落后、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上这么一顿饭菜也算是高规格的了。我呢，在心里就开始捉摸怎么应对他们提出的问题，比如夫妻之间要宽容体贴，相互理解、谅解之类的话。因为一般情况下，都是双方因家务琐事争吵不休，最后导致了矛盾的积累与升级。但在交谈过程中，始终没有听到女方人家提出这些问题。原来不是因为这些问题，而是还有其他事情。此时，他们家也希望我能帮助他们做做男方的工作，尽快解除婚约。真是碰巧了，他们两家是各有各的打算呀，只是不约而同而已。嫂子比我大两三岁，与我也很熟悉，从来不把我当外人，而且对我十分信任。在他们看来，公社干部比一般农民的政策水平高，办事会公道正派，也能一碗水端平。尽管我的年龄比他们小，却很受他们的尊重。这使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整个酒席间没有说什么正事，直到吃完午饭，他们家人全部退下，只剩下嫂子一人时，她才与我慢慢讲出了事情的内幕。
原来结婚后，他们夫妻关系一直不错，相敬如宾。丈夫全家人都对嫂子很好，每次到了婆家，婆婆都像招待客人一样对待她，尽力烹饪最好的食物，千方百计的改善伙食，家里地里的脏活、粗活、重活从来就不让媳妇干，都是公爹与丈夫亲历而为。婆婆宁肯不给小姑子买衣服，也要给媳妇扯上几尺时髦的花布，尽量让她高兴。因此，媳妇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非常满意，几乎挑不出婆家有什么毛病。但是，说着说着，嫂子眼圈却红了，哽咽了起来，还流出了泪水。她说，兄弟呀，我真不好意思与你说，因为你还没有结婚，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与体会。嫂子虽然结婚快两年了，但基本上还属于处女。嫂子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不能这么年轻就做个活寡妇。嫂子说到此处时，我好像坠入云雾之中，稀里糊涂的弄不清东西南北了。但瞬间似乎也明白了。我能说什么呢？我当时才二十来岁，正宗的处男、纯爷们，我确实没有这些方面的经验体会，只是朦朦胧胧的听说过男女间的“肌肤之亲”、“床笫之欢”之类的事情。但此时此刻，我更多的感觉是非常的羞涩，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就要跳出胸膛，自己早已是满脸羞红了。我哼哼呀呀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就匆忙与嫂子以及他们家人告辞了。
一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人们都说结婚是人世间最美好最浪漫的事，男女精神与肉体的结合是传承生命的过程，也是维系婚姻感情的最高境界。但他们怎么都把如此神圣的事情看作是痛苦的事情呢？带着这些疑问，我首先询问了当事人，也就是我的同学朋友和哥哥封小红。他说，那些事情总不能当饭吃吧！每天下地干活非常辛苦劳累，哪有精力还在晚间干那些事情。啊！原来如此。他是一个对性爱不甚喜欢甚至有些反感的人。或许他的身上存在一些生理或心理方面的疾病，是否应该去看医生，我不得而知。只是听说他在婚后的一两年时间里，他们在一起同床的机会寥寥无几。特别是妻子为此经常去娘家不归，他也很少亲自去接媳妇回来。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这样一来，随着时光流逝，双方的感情逐渐淡漠和疏远了。
基于这种情况，他们很快就分手了。女方家人去车把自己的嫁妆等全部物品拉了回来，他们的分手活动都是在和平理性的状态下完成的。因为我的同学及其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嫂子其实也是个很不错的女人。至于后来嘛，听说女方改嫁了一户人家，生了个大胖儿子，日子过得很滋润甜美。我同学的情况我就一概不知了。因为很快我就远离家乡，到了遥远的地方当兵，后来又到地方工作。从此与家乡同学失去了联系。哎，每当想起此事，我真的为他们感到很是惋惜。我想，大概就是一个小小的生理或心理疾病吧，到了医院完全可以解决的事情，而他们却因为思想意识封建落后、愚昧无知，而选择了分道扬镳。而我呢，却因为年轻，又无能为力，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婚姻解体了，真是悲哀呀！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李文龙，北京籍河北人，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政府机关公务员，现已退休。北京市石景山区作协会员。爱好文字，经常撰稿，弘扬真善美，传播正能量，所写稿件散见于《解放军报》《战友报》《内蒙古日报》《呼和浩特日报》《呼和浩特文艺》《石景山文艺》《中国煤炭报》《肃宁周报》《冬歌文苑》等部分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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