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秋主播】雷雨：试考一次 第十三集
第十三集
秋主播
作者~雷雨
主编：宋晓虹
金奶奶小声地说：“你是长才子，不吃早饭，中午只吃半个馍咋行？诶，你把镰刀磨好了，明天不上山背木材了？不上山了，还装馍干啥？”
金和仁回答: “ 我不去背木材了，但还要上山。我在天池山山顶上发现了好多串笆子的竹子，必须趁别人都还在种地，顾不上割竹子之前就抢着把竹子割回来。在山上饿得很，但硬是吃不下去。在山底饿了还能边喝水边吃几口馍，在没水的地方，饿了就只有背上馍馍挨饿。背两个吃不完，干了。”金和仁说完转身就睡。
金和仁每天割两捆竹子，下午6点就回家了。金奶奶只要听见拖竹子的响声，不等金和仁把竹子堆放好，就端一小盒用好凉水泡的头遍黄酒，站在门前堆放竹子的地方等。金和仁一口气喝完黄酒，放好竹子，坐下歇一陣后就先挑三回水，再开始捻串竹笆子的麻绳。20天的竹子有好一大堆，堆得路都没法过了，他还要割。
大雪封山了，金和仁去20里远的村找同学借平锯，并与同学的爸约定在年前做家俱。
金老二是没文化的粗人，就草鞋都不会编，但很会撤平锯。金和仁背回的木材，在金老二的配合下全部锯成了分板子和方木。
金和仁利用下雨或下雪天串竹笆子，手快得很。夏、秋季，別人一天串3或4个不锯头，他每天串5个还要把头锯了。冬天，他每天都要串5个竹笆子。他从不乱花钱，把竹笆子卖了，除买尿素外，把余下的钱都保存着。
金老大在核桃沟引回一个女人，腿短身矮，翻金和仁家的庭房门坎都吃力，劳动确实不行。但生下的娃好，金奶奶和邻居看了都夸娃长得漂亮。这女人给金老大也生了个女子，因这女人把娃生在农业学大寨时建的平原里了，金老大就给女儿取名金圆。奶水不够吃，金老大就剪绵羊毛，把羊毛卖了，用钱给金圆买奶粉喝。
清晨，金老大的女人一溜下床就给金老大说：“娃才喂饱了的，我回娘家取几件旧棉袄，拆了给娃缝个小被子，最迟赶天黑前就回来。”
早饭后，三个月的金圆不停地哭，金奶奶给金老大说：“把娃抱医院去看一下，怕是有病了。”
金老大说:“娃没病，是饿了”。
金老大把娃逗不乖，先咕哝他女人，而后就大声骂娃：“把你咋不死来，死了才好，免得吵人。”
金奶奶问：“饿了咋不给喂奶粉？”
金老大10分不耐烦，没好声气地说：“没奶粉了。”
金奶奶放下手里的活，上前两步说：“把娃抱来我看着，把你的洋芋选一背娄好的，看公社大灶或开小灶的干部有人要没，卖了给娃买点奶粉。”
金奶奶拿个竹兜放在火垄边，取两件烂棉袄，先把一件铺在竹兜子里，再把娃放进去后，用另一件围住娃。怕把娃滚进火垅里，取两个长木橙把娃拦住后，才开始给猪剁草、烫食，给人烙馒做饭，边干活边看管娃。娃哭了一阵后不哭了。好大时间后金老大一蔫一蔫地把洋芋背回家了。
金奶奶看金老大把洋芋没卖出去，说“你看娃，我去想办法。”
金奶奶去把自家菜园子里的韭菜全割了，不大时候就拿回一包奶粉，给金老大叮瞩:“別说奶粉是我用韭菜换的，不然金老二知道了又要骂我。”
金和仁一家有三块吃饭的好坝地，这茬全是玉米。往年金和仁家的玉米苗比全庄人的黄，今年比全庄人的绿。万万没想到天天下雨，把地浸成了稀泥汤。几大风吹过，天花出齐，部分已出了红婴子的玉米苗，一株压一株，一窝压一窝，一排压一排地全躺在地下了。有些地方倒成了一堆。雨停了，一家人去扶。金和仁扶一株倒一株，扶不住，只有把几株扎在一起。把少数慢慢地扶起来扎住了，把多数弄断了，不敢再扶比人深的玉米苗。金和仁的二哥和妹妹也不敢扶了，只有金爸爸和金妈妈两人在慢慢地扶。三块坝地共6亩多，两人扶苗特慢，时间越长，地土就越硬，就更容易断苗，金和仁和他二哥再进地慢慢扶苗。高半山的玉米苗也倒了，没顾上扶。扶起来的少数长得好，多数玉米棒子长得小。没扶起来的没结玉米棒。
金和仁怄得很，怄天不该把雨下得太多，把风吹得太大，损害玉米。金爸爸更怄，怄金和仁把化肥上多了，害得小麦黑穗了，害得玉米倒苗了，造成了大减产。两父子不多说话了。
金奶奶坐在庭房门背火垅边，她做饭的专用木橙上，把两火锨馍馍翻过，烧进烫灰里后，给金老大说：“老二虽然老实但能背能做，不但勒快，能吃苦，会耕地，会做庄稼，还能团结人。你常在门外面转，哪里有好主户没，让老二去服侍？”
金老大说上门女婿不好当。老二笨，光靠能做服侍不住人，没遇上能让老二上门去服侍的主户。
金奶奶一眼看着金老大：“金和仁是个强娃，有文化，有划算，会活人，能吃苦。但娃再強，在我们这个穷大家里怕还是办不下女人。他先前与你爸还经常商量着咋种庄稼多收粮食，自从把化肥上多了，弄得小麦黑穗了，玉米让大风吹倒地了，粮食大减产了后，两父子像是仇人，不说话了。你爸曾因多上化肥这事要打他，幸亏他跑得快，你爸甩了根着火的短柴没打上他，他晚上没回家，第二天也没回家。我以为他不在人世了，半月后他带着嫁到河南的你大妹妹母子和大妹夫回家了。你啥时蹿乡去卖前几年没卖完的罐子时，遇上有好主户了，介绍他去上门服侍。虽然我舍不得叫他去服侍人，但总比留在家里当光棍強。”
金老大劝金奶奶: “上门女婿不好当，我下辈子就打光棍都不服侍人了。尽量给我二弟往这家里谈，实在谈不下了再让去服侍人。我还要去一趟后山里卖前些年没卖完的罐子，因为那里虽然不通车路很边远，但我人熟，晚上好找住的。那里人爱买罐子，只要我把罐子卖完，就能给娃买几袋奶粉。也能顺便给老三打听一个主户叫去服侍。”
天刚亮，金爸爸就起床把5把麦镰和两把大砍刀磨得能刮胡子，催金奶奶:“赶快做早饭，吃了要去育漆林。我家的庄稼今年减产了，要抓住这次育漆林给粮的机会，把减产了的粮食挣回来。”
一家5人7天就把杏村墚那一大片分到户的杂灌林和荒坡刮完了，留下了大小不等，密密麻麻的漆树。金和仁为了多得粮食，一个人再去房背山选漆树密的地方育了4天，还把1人多深的茅草背回去，盖在了猪圈上。他说猪圈不漏水，干了就不特臭。
金和仁家育漆林得了1400斤黄玉米，全家人高兴。金和仁和金老二没用背夹子背，把麻袋靠在背上，双手抓住麻袋耳垛就背回家了。没家俱装，把晒粮的麻布衬单铺在庭房中间，金黄的玉米堆了一个小山。金奶奶把嘴笑成了月牙儿，说：“这堆粮食够我家吃4个月，今后要年年育漆林给粮食，该有多好啊！”
公社让改灶。金和仁家房窄没地方打节柴灶，在金爸爸睡的那屋的门跟前打了个不够标准的灶。金奶奶只在灶上用大祸做黄玉米面祸塔塔馍，仍然在火垅里用大鼎锅做饭。一是改变不了旧习俗，二是火垅里不生火不行，冬天要烤火取暖，一年四季要煮喝罐罐茶。
金和仁请的木匠到了，是同学的爸。金和仁要出去寻着睡，木匠说：“你跟我儿子是同学，都是自己人，我们三人挤一床睡”。
被子既小又簿，关健是烂席子太渣人，木匠不怕生活不好，就怕晚上睡渣人的床。把装粮食的6尺长的大柜做好后就不想做了，借口说回家忙几天了再来。由于金奶奶和金和仁一再挽留，木匠才坚持着再做了一个煮酸菜的黄桶，一个烫猪的腰子桶。
金奶奶还想留木匠，说：“我家困难，吃的和睡的都不好，亏待你了。我们30多户人都抢着用队里的漏风包，虽然不好使，但还抢不上。好几家已自己做了新风包，但队里的漏风包我们仍然抢不上，求你再坚持几天，给我们做个风包，打麦时我们好风小麦”。
这木匠说他不会做风包就回去了。
没过几天，庄里来了两个会做风包的四川木匠。两个都不上30岁，年纪大的是师傅，年纪小的是徒弟。金和仁问了价钱后给木匠说：“我家缺床铺，我问好了亲房金国学家的床让你们去睡，你们去不？” 师傅笑说：“我们出来为的是挣钱，不是贪图享乐，去哪家睡都行"。
两天后，金国学问金和仁木匠到了没，咋没去睡？
金和仁自问:"诶!两个木匠去哪里睡了？”回答金国学:“已来两天了。”
金和仁问木匠后才知道，师徒两人去与金爸爸一起在八仙县买过粮食，在陡嶺山一起烧过几年炭的婊叔家睡了。金和仁给木匠说：“我没问婊叔家的床，婊叔也没主动给我答应，跟我要钱咋办？”
年长的木匠笑说：“不会跟你要钱，如果他找你要，你叫他跟我要。”
4天后，木匠去金国学家睡，不去金和仁的婊叔家了。木匠把风包，带案板的碗柜和一张小桌子做好就走了。木匠走了的第二天，金和仁的婊叔就找金和仁要木匠住了的床钱。金和仁说：“我不知道木匠来你家，也不知道你招不匠睡你家的床。我没问你家的床，更没与你商量好说我出钱让木匠睡你的床，你不该跟我要钱。”
金和仁的婊叔坚持要钱，说：“正因为你没问我家的床我才跟你要钱，你若来问了，我就不要了。”
金和仁不给钱，说:“不是我让木匠来你家睡的，他两个自已要来，你跟木匠要去。他们还在这庄里做家俱，又没走远"。
半月后金爸爸给金和仁说：“你婊叔要木匠睡了的床钱哩。”
金和仁说 “爸，你别管。”
金和仁没给他婊叔给钱，但这事成了金和仁心中的一个谜团，金和仁想：“婊叔为啥要跟我要木匠睡了的床钱？难道婊叔想招两个木匠中的其中一个给他当上门女婿？没搞成，怀凝是我或我家人给木匠说了啥坏话？金和仁认为他这位婊叔太欺负人了， 一气之下请了个早来晚回，专做木火床的木匠，只用5天时间就做了两架木火床。
早饭后时间不大，金和仁卖竹笆子回家后正在记帐点钱，听有人走来，忙把笔记本和钱装入箱中，转身看来人是谁。
来人是一位约50岁左右年纪，矮瘦，声音沙哑且带有女人腔的老汉。站在楼院坎上笑问：“大妈，你身体好？”
金奶奶迟凝了一下，笑答：“我身体好也，你也好啥？快进来歇，我给你煮清茶喝，做晌午吃”。
来人见金奶奶虽然待客热情，但没认得他是谁。问：“大妈，你大孙子在家不？”
金老大正在楼上忙着缝补烂衣服，听清声音后忙从断腿子木梯上下地，问：“婊叔，你是稀客”。忙给金奶奶介绍：“这就是我给你常说的后山里鑫家山的大婊叔鑫业，是我爷的大姪儿。”
雷雨，甘肃陇南人，公务员，男，55岁，爱好文学。
秋，吉林一白山，高级工程师，热爱生活，闲暇时间喜欢诵读、运动，热情开朗，用声音陶冶情操，希望我的声音能给大家送去温暖，带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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