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年味浓，正飘香【征文】

年味浓，正飘香

虽然在武汉后湖已定居十年有余了，但每年过年我都要回到新洲汪集的家中过年。

驾车返程约40多分钟，先生驾车在平江大道快速通道上急驰，我坐副驾上悠闲地看江流，江滩的水轻拍江岸如母亲轻抚欲睡的婴儿，一种安宁与喜悦在心中升腾起来；不一会就看见阳逻电厂的烟囱高耸吞云吐雾，悠然自得，气定神闲的模样。岁月多美好，江山如此多娇！

我贪婪地望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无尽的遐思，忽然，远处的村庄传来爆竹的钝响，年，正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带着新年独有的祥和与美好，给经历过一场灾难心有余悸的人们以安抚，带着浸染心灵的香味缓步向我们走来。

(一)儿时豆花香

过了倒水河新桥，故乡东湖便在炊烟袅袅里对我勾魂摄魄，我的乡邻我可敬可爱的父老乡亲在忙些什么呢？十余年没有回故乡，残存的记忆已模糊，无法显映羊肠小道上蹦蹦跳跳的小小少年，隔着三十年的时光回望，故乡是儿时的豆花香，睡眼惺松里被忙碌了一个通宵的母亲轻声唤起，品咂一口甜甜的豆腐脑儿的滑爽，豆的清香让我一世魂牵梦萦，牵肠挂肚……半世入骨的乡思无人能诉，只能一次次眺望，一次次深情回眸，欲语还休。

（二）汪集鸡汤香，陶河板鸭香

“英子，陶河到了，你别忘了带点特产给同事们吃！”

先生将我从迷梦中拽回现实中来，我们从公路左拐进入乡间的小路，到了陶河板鸭一条街，程氏板鸭高耸的门楼彰显着主人的经营之道，老板娘的笑脸让人如沐春风。

我挑了一提鸡汤，一提肚片汤，一提炒板鸭，老板娘将刻有"雄鸡晨鸣"图案的鸡汤罐，当着我的面装入红色包装盒，一边话家常。"我家的汤是柴火灶煨出来的，说不出它的好，您慢慢品尝就会知道它的味道。”装板鸭时老板娘又说:“加热时加点啤酒去腥提鲜更美味。”

老板娘将鸡汤和板鸭送到车上，我问她，您家一定是这条街上做得最好的吧？！她笑笑说:"应该说算不上最好的，但算得上最用心的，我不会说话！”

她目送我们离去，在风中挥手的身影让人一见如故，我知道汪集汤、陶河板鸭的香不在舌尖，而在心尖。

(三)自制卤菜香

土灶的灶膛添入柴火，红通通的火光映着灶前公公的脸也红红的，他慈爱的眼神扫过案前切肉改刀的我，还有正在打电话的我家先生

“哦，哦，懂了，炒糖色时火不能太大，始终朝一个方向打圈，烧好后一定加开水。"

"炒多久？加多少？……好的，好的，我试一下。”

我将牛羊肉在土灶上烧水去腥，先生将卤料包还有炒好的糖汁浇入沙罐，我守着炭炉将蹄膀、牛肉、凤爪、顺风、口条……一一卤好，第一锅蹄膀捞起时只见晶莹透亮的肉皮颤巍巍，亮晶晶，那红色多之一分则太老，少之一分则显生，不似酱色浓，不似粉色轻，那色泽让素食主义的我都有破戒的冲动。

公公婆婆坐在堂屋里闻着香，俩人窃窃私语，从今天起我们就坐着享福了，原来两个都会呀，我们老一套过时了，该是年轻人的天下喽！

（四）瀚墨飘香

晚饭后我正在桌前刷手机，公公拿了3A信笺纸走到我身边：“英子，这几年你写了不少文章，帮爸爸看看这篇文章，我一口气写完了，不知道取个什么名字好？”

我认真地读公公的文字，这是一篇回忆录，回忆童年的穷苦饥饿与困顿；回忆少年时看到巨轮驶过阳逻时点燃少年的梦想；回忆当兵征战的峥嵘岁月；回忆机制改革遭遇人生茫然的惶恐与惆怅。在文章的最后，他说道，我的一生，在新社会，经过政治革命的洗礼，毛泽东思想的熏陶，思想坚定，意志坚强，相信党的正确领导，社会主义制庋的优越，我们在汪洋大海中努力着、挣扎着、拼搏着，终于在茫茫大海的迷雾中看见航标灯塔。我们的子孙有自己的职业，自己的学业，而我老了，白发苍苍，走到夕阳暮年，油干灯灭这是自然规律。我相信我的后代有更幸福的生活，我终于可以熙养天年，这一生很幸福！很充实！很值得！

我说:“爸，我想标题定为《人生的旅途上》，还想帮您整理好投稿。”

"好哇！好哇！"我先生在旁边只鼓掌，"英子的文友多，最好投新洲的文学平台！"

公公说，他在部队三支两军时学习《毛主席语录》，曾发表过三篇哲学文章。现在老了，有空一定把爱读书，学写文的爱好捡起来。

不做无为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瀚墨飘香旺门庭，文海泛舟濯慧心。

老有所养，自在安然，从此，我们家瀚墨飘香，新年新征程，万象更新。

（五）佛前一炉香

我喜欢过年，因为庄严的仪式感。腊月里我们一家人将家中的前庭后院拾掇一新，连窗棱上一年被风雨侵蚀的锈迹一并除处，室内的窗明几净和户外新修水泥路面的路灯相互映衬，社会主义新乡镇，每天都在发生着新变化。

大年三十的晚上，公公婆婆会带领我们三代人重温传统的祭祀礼仪。客厅的神龛上立着天地国亲师位的红底金字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燃起三根长香，两旁点上红烛满堂烛影映红，满屋映霞。香炉里还会放入檀香木，香气氤氲。

零点时，公公托着香案，婆婆捧着香烛纸草，我拧着拜席圆垫，先生和儿子分别拿着鞭炮和礼花，于庭前大马路空旷处布置好，待公公婆婆递给先生和我一人一叠黄裱，我们在风中小心翼翼地化裱，看火苗舔犊黄裱化作青烟，全家一一叩拜完毕，婆婆会牵起前襟下摆做成衣兜状，然后沿着地上正在燃着的香烛纸草堆转着圈，不停伸手往空中探出又抓起什么放回衣兜里，等先生和儿子点起爆竹和礼花，我们便在此起彼伏的炮竹声里，静立注目祈福先祖和本地神灵歆享了美酒和香烟，赐予阖家老幼人等以无限的幸福。

祭祀回屋时，婆婆会拿着财火棒往案台前地上一放，并抖落衣兜高声嚷嚷着:“财到喽！财源滚滚来喽！”我也模仿着她的样子将财"抖落满屋"。

接下来就是传统礼仪的拜年，公公婆婆坐在椅子上，先生和我给两老行跪拜礼，并奉上新年祝福红包，公公婆婆会接过并给我们发赐福红包，每当我们婉拒婆婆会笑着说:“只要我们健在，你们永远是我的孩子！必须拿着！"我们只好将赐福收存。接下来是儿子给爷爷奶奶和我们俩拜年，他流利地说祝福词，睡前将收到的拜年红包放在枕头下压着，枕着"压岁钱"，幸福入眠。

这些传统的习俗与礼仪我们年年演练，乐此不疲。它将"忠厚传家久，福泽济世长"的家风和檀香独有的香味，揉进年味里，嵌入我们的灵魂深处。

年味浓，正飘香，香风拂过，灾消厄脱。

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祈愿:愿我的的亲人，我的乡邻，我伟大的祖国闻香识途，福寿康宁，盛世太平，香远益清！

2021.2.8于汪集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周振英（笔名：英子），现居武汉市江岸区，原籍武汉市新洲区，是一位文艺爱好者，曾有散文《为情而歌》被武汉写作杂志社收入（新人新作优秀作品选）。近期有《岁月回声》《五月，遇见》等文章发表，希望多结识文艺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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