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稿选登·信件|世界像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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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个美丽好天气,坐在窗台边,窗外树叶在艳阳下斑驳粼粼,起床泡了一壶花果茶,茶飘香,而百合凋败——清水里一束十天之久的百合。
不知道自己在感受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感受……“不知如何去感受,也不理解;你既无青春也无老年,而不过像是饭后的一场睡眠,把两者梦见。”
没有给你回过去一封信,在这么些天里,你该能想到我是多麻木。“重复的事物带来了今天,每天都和昨天一样,在同样的时间里有着同样的感受,留下同样的事情,同样的疑问……”
总是有点依赖一些记忆里零碎的诗句去说出一些东西,原因之一嘛,我已经大概是到了这个地步,毕竟读过一点诗歌,品尝过生活的一些味道,感受和整个理解大半已经趋于诗性感性,也就是模糊吧,浓雾一片,靠逻辑清晰、清澈有条理的一些语言表达有时比较难说出自己的感受,因为两者是那样不同,一个是一团浓雾,另一个是直线、向前、单一推进,所以,“对事物的感受总是把我引向读过的某句诗文,某个片段,一种喜悦的悲哀。”
下面就是例证之一,听到你说年老的大黄狗,说我们无意中在向什么事物告别,把我引向的又是一首诗:
《界限》
这些深入西区的街道
准有一条(我不知道哪一条)
是我最后一次走过,
当时没有在意,浑然不觉。
我遵从了制定全能法则者的旨意
和一种隐秘而又严格的规矩,
遵从了播弄捭阖生命的
那些阴影、梦想和形式。
如果说一切都有终结和规格,
有最后一次的遗忘,
谁能告诉我们,在这幢房屋里,
我们无意中已经向谁告别?
泛灰的玻璃外面,黑夜已经终结。
在黯淡的桌面上,
投下参差影子的那堆书籍中间
必定有一本我们永远不会翻阅。
南城有不止一道破旧的大门,
门前有石砌的瓶状装饰
和仙人掌,仿佛一幅石版画
把我拒之于门外。
你把一扇门永远关上,
有一面镜子在徒劳地等待;
十字路口使你感到彷徨,
还有四张脸的雅努斯在看守。
你所有的记忆里,
有一段已经消失,无法挽回;
无论在白天或黄色的月亮下,
你再也不会去到那个喷泉旁。
日落之际,你在夕照余晖中
渴望说出难以忘怀的事物,
你的声音却无法重复
波斯人用鸟和玫瑰的语言的讲述。
我今天俯视的罗讷河和莱芒湖,
昼夜不息,包含着多少事物?
它们将像迦太基一样,
被拉丁人用火与盐抹去。
拂晓时我仿佛听见一阵喧嚣,
那是离去的人群;
他们曾经爱我,又忘了我;
空间、时间和博尔赫斯已把我抛弃。
十月初你在信里的状态是乱糟糟的,想着这个,还有你手上的旧疤痕和抽烟的模样,允许我在心里轻轻吻一下你手上的旧伤疤吗?
唉……世界像一首诗,当它的节奏,快慢,缓急,和你自己心里的感受节拍不一样时,活着,总会与它接连摩擦的(我说的是,自己与社会某些僵冷、缺乏温柔的定俗间的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些小感叹呢?我送给别人一支小花,不是恐怖地揣测——揣测我大概是要向她求婚——以致我在之后几天都非对她冷淡不可,让她的误会适时而止;就是冰冷无情——以为不过是恰好捡到的一支花,随手递给了恰好撞见的她……
十月将尽了,你比月初更好了吗?我是否对你说过我向往平静呢?这几天有一位朋友,一见到他我就会感觉良好,我猜想,他知不知道我喜欢他呢?
昨天过了中午他来看我了,在屋里喝了淡淡的茉莉花茶,他敲门时我还在床上呢。有这种事是因为前一天有如下的对话:
“你喜欢喝茶吗?”我问。
“嗯……怎么?你有?”
“没错,来找我喝茶吧。”
“明天去找你,去的时候给你发……”
“别给我发什么,别发信息,别打电话,敲门就是了,”我和他说了住所,“只要太阳还没落下,天还没黑,我就总在家的。又不是异性,异性才有必要先打招呼。”
于是昨天中午,是裤子都没穿就爬下床给他开门的。见到他很让人平静,很奇怪为什么,虽然他也不可能填补时间流逝在我心里时时刻刻产生的空虚(好像没什么可以填补),但至少他能非常,非常奇妙的让我平静,别人办不到,和别人相处,只会让空虚的更空虚。
我的花果茶斟出了最后一杯,信也就此止住了。
所有话是靠在你肩膀上说的——原谅我长久的没回信。
END
作者|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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