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乡土』陈玉洲丨情系潴龙河畔
情 系 潴 龙 河 畔
五一小长假,迎着初露的晨曦,我与老伴儿带着六岁的外孙女儿驱车百里,回家乡博野县迁庄村,观赏河堤内日渐成熟的小麦的喜人景象。许是久居市里之故,常觉无言,只能把酒独酌,酒里寻自我,醉里挑灯看剑,拔剑四顾心茫然,醒来空空是梦魇。
几回梦里寻故,今日终得闲。远离喧嚣的城市街道,驰骋在通往大自然的路上。宽阔的博程路载着我的思绪,飞速的行驶在千里之堤上。此时一轮金色的太阳正冉冉升起,顿觉霞光万丈……转而一座飞跃东西横跨潴龙河的大桥映入眼帘,顿有一种天堑变通途的感觉。触景生情,让我想起了当年乡亲们大战沙滩的情景:那时由于气候和上游修建水库等原因,致使水位急速下降,留下一片片白色的沙滩。勤劳朴实的河堤两岸村民,硬是发扬大寨精神,经过两年奋战,平整河滩,科学种植,创造了人间奇迹一一河滩变良田。
老陈,潴龙河大桥到了。老伴儿的提醒打断了我的沉思。久别重逢的心情让我跟老伴儿抱起孩子,迈开大步,恨不得一下子扑到这片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中。只见金黄色的油菜花已然谢去,结出了密密的嫩荚,雪白的萝卜花谢后结出了一蓬蓬的种子,麦田也换上了浅黄色的新装。每根麦杆儿都擎起了丰满的穗儿,风吹麦浪沙沙,犹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奏响……
姥爷,你不是说给我做麦哨吗?什么是麦哨?到哪儿才能买到?我和老伴儿望着孩子那天真而渴望的目光,哈哈大笑。立即从麦穗儿头抽到中空下面的一节,掐断后,一头捏扁就急切的示范性地吹了起来。经过几次尝试,聪明的小宝贝终于吹响了麦哨。老伴儿也做了一次老顽童,做起了麦哨,不愧是幼教出身,老伴儿边做边通俗易懂地讲解着,你抽出一节麦穗儿掐断,留在嘴里一节,半寸长的嫩茎很脆,轻轻一嚼有股青涩的甜味儿,这就是麦哨。看着外孙女儿吹响麦哨的兴奋样子,瞬间想到现在的孩子幸福吗?虽说各种玩具应有尽有,但没有像麦哨这些能自己动手制作的玩具,也必然少了亲近大自然的诸多快乐。我俯下身嗅着穗穗麦香,心中无限感慨……
晨放心情田野美,徐徐飘到心里来。这不由得让我忆起了童年的往事。记得小时候,我们最高兴也是最具诱惑性的事就是每天放学后,背上跟我们身高差不多的树条筐,去田里给家禽牲畜割草。那时候最能享受到大自然带来的惬意和自由的美好。那时的潴龙河真可谓是: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麦花香两岸。麦田荡起金黄色的麦浪,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河岸边的草又肥又嫩,我跟小伙伴儿们干劲儿十足,你追我赶,汗流浃背,那一张张红朴朴的脸蛋儿蒙上了一层晶莹的细汗,犹如一朵朵沾满露珠的花瓣。很快大人布置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是我们最欢快的时刻。女孩儿们在四处追赶着蝴蝶,采来野花插在头上。男孩儿们则在草地上摔跤、翻跟头,柔软的草地沙滩,真比城里体育馆的垫子还要舒适而富有弹性。玩累了,渴了,就在田间地头找一些能吃的野草。什么拉拉蔓儿,苦么燕儿,刺头英,头发帘儿,扫帚苗……还有一种叫酸刺苗的,叶子像桃叶但厚些,叶面上有褐色斑点,摘一片嚼在嘴里酸得直流口水。还有一种叫土豆梨,多生在路边较硬的地方,别看乱发一样的叶子,深挖下去能找到一个膨大的根,像花生豆那么大,甜甜的……殊不知这些数不胜数的野菜草根养育了我们多少的父辈乡亲。
呜卟,呜卟……欢快的麦哨声再次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也加入其中,让这多情的麦哨就着东南风飘得更远更远……
日头升起来了,麦哨拨动着我的心弦,在这个明媚的日子里我回到了故乡。美丽的潴龙河畔,有我一生的追寻,一世的牵挂……
陈玉洲,男,汉族,1965年8月出生,大专文化,河北博野县人。1983年10月入伍,在广西边防法卡山战斗中担任战地记者,因战地报道突出,先后四次荣立三等功,一次二等功,河北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两部,多次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