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中文之——相聚(四)
王凤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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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四)
早晨,又接到老戴的电话,说他在金夫家,邀我去策划一下《说文解字课堂》录制问题,他俩认为我做了半辈子制片人,录像上相对专业。于是又发来定位。定位显示这是金夫办的辅导学校的小区所在,以前我多次去过,等我快到学校时,导航提示说你已偏离,告诉我转身反向走,穿过大街,来到一所小学的门前,导航提示说本次导航结束。
大约一年前,从群里得知金夫在这里购得宅子,生活工作两项方便,看看四周绝不是金夫家居。拨通微信,老戴问了几句便说看见我了,按他提示望去,看见他在挥手。
戴顺(左)
再次穿过大街,顺楼向西,临街一楼都是店铺,一间一间走过,终于找到一个犹如住家入户门大小的楼梯间,上去一看原是一家音乐教室。再次拨通微信,得知要从另一侧上楼。返回来到另一侧,已看见老戴。走近老戴手机又响,国儒发来视频通话,按了几次不通,挂断语音回拨。国儒问我原定的周六周日去天义有无变化,我告知他我和老戴正要去金夫家,上楼后再通话。
金夫的新宅有些特别,两侧是六七层的楼房,中间夹有两户二层小楼,外楼梯,一半处一分为二,分别通向东西两户。金夫家在西侧,西向楼梯是金夫的专用楼梯,牛。
金夫在屋里洗水果,切西瓜,黄瓤西瓜。落座,沏茶。便给国儒语音。国儒嫌语音不过瘾让换视频,换视频弄不通,又换语音。国儒说话总是带有一些零碎:
“这××也看不见你们,你那是走流量的吧。”
“是,原先打得通。”
老戴掏出手机,我断他通。这手机熊人,更丢人,换成别的场合别的人,容易使人以为我吝惜流量。接通便邀老戴金夫一同去天义。俩人对视一瞬,计算时日,面露难色。国儒直截了当:就说来不来吧,别扯犊子,还有详细安排。老戴金夫答应。
随后我们便聊正事,老戴热的五脊六兽,便去冲凉。金夫说一会宏宇来,她策划设计了一个聚会班旗,让咱们提意见。她班旗草图是电脑上找来的字,她想用老戴写的字。办完这些正经事,咱们正好打牌吧,传统节目——先打对调后吃饭。
红雨同学
说美女美女就到,老戴去接。宏宇终于飘飘而至,着一袭长裙,素淡端庄。我疑心老戴冲凉一是太热,他又茁壮,大汗淋漓;二是为迎宏宇,洗净一身臭汗味。
宏宇来了先是寒暄,寒暄过后就给班旗提意见,提完意见就开始打牌。我和金夫一伙,老戴和宏宇搭档。开战前,金夫一边洗牌一边一本正经用少有的严肃说,这次动真格的,赢酒,输一级一杯酒,我们输了我全喝,二哥不喝酒,你们输了,一人一半。
和以往一样,我们一边打牌,一边天南地北聊天,免不得互相攻讦。我对对调输赢认同70%靠起牌,20%靠对方失误,10%才靠自己牌技的黄金切割。
作者(右)和金夫
双方在3和5来回拉锯,转眼中午了。金夫看看表,说最后一把。正该他打5,这牌也似听到主人之令,平地起雷子,金夫抓了把横牌,扣了一大一小,一算,成了打J,如有天助真打成了,又一算,赢他们8级——8杯酒。
金夫打电话给他儿子常天,告诉他某房某橱有两瓶某酒,送下来。老戴宏宇一个劲制止,金夫根本不勒(方言:理)他们。
常天和金夫在交接酒,我们三个在稍远的地方等着。常天身高两米,与金夫站在一起,对比明显。宏宇说金夫倒像小孩。
点菜,宏宇点了个什么豆腐,我点了个凉拌菜,金夫说没肉,点了一个什么肉,一个什么鱼,接着点包子,我点了香菇小白菜,宏宇和之,老戴金夫点了牛肉大葱。服务员说包子慢,得40分钟。金夫又有了喝酒充分的理由。
“干巴巴等40分钟,没事干,整酒。”根本不狼求(方言:理睬)我们的反对,咯磁撕开包装,拽出一棒子酒,拧开,咕咚咕咚咕咚,自己倒一玻璃杯。要老戴的杯子,老戴使劲摁着杯子,像摁着一个攒足劲要弹起飞天的弹簧。金夫拿起我的酒杯,咕咚咕咚咕咚倒满。
“你们不喝,我和二哥喝。”
同学都知道我不喝酒,这无疑给老戴出难题。我问老戴倒出的酒能倒回去吗?老戴拿起酒瓶,细细研究瓶嘴。这嘴不是过去用铁皮压成一圈褶皱,起开瓶嘴暴露,而是一个红色塑料圈,一拧中间探出一个小塑料管,如王八探头,再一拧又缩回去,如乌龟缩脑,老戴相面良久,终于摇了摇头。
红雨设计的聚会班旗
服务员拿着菜谱说豆腐没有了,得换个菜,宏宇研究半天,换了炒地三鲜。
金夫说:老戴你是爽快人,干嘛往回倒,直接喝了吧。大凡在酒桌上,一但开喝,很难只喝一点。一棒子50°宁城老窖,让他俩造的剩一小截,金夫匀开,也有酒杯的三分之二。老戴一仰脖咕咚喝净,把酒杯放在金夫面前,
“匀我点,你喝不过我。”
金夫端着酒杯,靠着椅背挺直坐着,低头,从眼镜横梁的上方看着老戴,举起酒杯仰头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这些酒直接喝得金夫上铤了,对我说:
“二哥,我没喝多,我没事。”又对大家说:“我喝多了吗?”
还真没喝多,临走没忘拿剩下的一棒子酒。我拿过酒,夹在左肋间,老戴拎着打包的包子和地三鲜,走了。宏宇和我一起说没见过金夫如此喝酒,以往聚会,金夫多驾车,自然滴酒不动,即使不驾车,也没见如此豪饮。
烈日当空,毫无遮挡,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火辣辣的阳光火辣辣的……,先行的百米,老戴和宏宇在前,金夫不时的问我。
——二哥,我没喝多,我喝多了吗。
——没喝多。
拐过十字路口,金夫开始步态不稳,脚下无根,我挎着他,跟在老戴和宏宇后面。
“宏宇,从后面看,你仍是青春美少女。”
宏宇回过头来:
“回头吓死人。”
——我没喝多,就是没喝多。
“回头也是美女。”
终于来到楼下,金夫又在重复宴前的安排:晚上在他这吃荞面条。
宏宇说有事,得回去。
开始上楼,老戴拎着打的包,酒意阑珊斜歪着身子,一边上楼一边复述阿Q哥的话:吴妈,我要困觉。
到了楼上,金夫躺在通铺中间呼呼大睡。我和老戴一边一个闲聊,常天进来送来两盘水果:一盘切好的西瓜,一盘香瓜和桃,还有一把水果刀。
金夫隔在我俩中间,闲聊无碍,吃瓜不便。我问老戴能不能给他挪挪窝,老戴看看说行。叫了两声金夫让他翻滚,金夫在我俩的你推我拽下,边滚边嘟囔:欺负我。老戴说:欺负你,不揍你就不错了。
困意慢慢袭来,老戴人壮鼾声响,中间他的手机不时“噔楞噔楞”响起,见没人理睬,气不过竟高歌起来,大有不接誓不罢休之势。老戴接通,听的出是媳妇打来的,只听得和儿子换车,小车换大车。过了一会,老戴说:
“二哥,这样,你开我的车连车带人送到红山郡。”
“金夫呢?”
“让他睡吧,他得睡一下午。”
金夫媳妇一如宏宇,一袭长裙,美丽秀气,看我们要走,一再挽留,见确实有事,非要送下楼。
楼下一排车,老戴径直走向一辆Smart,这车一直是我最爱,今天终于可以临幸一下。
启动,倒车,走起,车小巧玲珑,有空就能停,有缝就能过,驾驶快感明显,只是怠速时车抖动明显。
2021.7.22
天下掌故 —天下掌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