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一朵阳光，照亮前行的路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离开家时，天才刚刚亮。没有风，但冷得厚实，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挂在手腕处的手提袋晃荡来晃荡去，袋里是学生们的文具和证件。抬头看，一弯月牙高挂。

         教学区拉上了警戒线，时间还早，考场还不能进。

         餐厅成了临时的课堂，大家很有精神地读着英语。场面有些壮观，前进的路上从来都不孤独。

         我和其他几个带队的老师默默地坐在一边，等着。

        有人穿上了大红的棉衣，有人围着大红的围巾，让我想起了那些关于考试的“口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这样的场合出现，总会让人心里激动，希望每一个要走上考场的孩子都能红红火火。

         车队出发时，太阳刚刚爬上了树梢，桔色的光照在车窗上，映出了梦般的色彩。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有人在车窗上写了“加油”，有人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大家很安静，不像昨天那般兴奋，有人拿着书在看，有人闭着眼睛休息，有人趴在车窗上，透过划出的冰花缝隙往外看。我也静静地坐着，不去影响他们。

        车队稳稳地行进着。

         去年高考时，正好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恰如烂漫的心事，在浓重的天幕上，点染出一幅希望的水墨画。

        冬天，本来就是孕育希望的季节，大雪，严寒，似乎正是要添加几分昂扬与壮阔的基调。

         这让我到底忆起了从前。

         那时候，天好像还要冷，教室里没有什么取暖的，手冻得拿不住笔，字也写得歪歪扭扭。条绒布絮了棉花做的棉鞋，也挡不住寒，脚开始时冷，然后麻，不小心碰在哪里，生疼。每到下课，等到老师出去，有人喊一声——跺脚！大家一起跺，教室里一片噼里啪啦声，夹杂着笑声。有人一边跺脚，一边两只手放在一起使劲搓，搓得手心手背红彤彤的，手也就暖和柔软了。有时候，老师进来看到，也只是笑笑，并不会责备。

         那时的日子苦，但心里有希望，便努力地坚持着。冬天过去，春天就来了。

         这样想着，竟然走了神，车停下来，才知道到了。

         车门没有开，车也没有熄火，空调开得足，暖融融的。群里有消息传来，时间还早，先不要下车，外面冷。

        我把证件一个一个发给学生，顺便嘱咐他们把口袋里不能带的东西留下，入场时检查严，别弄出些麻烦事来。大家翻着自己的口袋，饭卡，手表，钱包，学案，还有早晨吃剩的半块面包，都放进了我的手提袋里。有人带了厚厚的书，也装了进去，脸上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

         想再说点什么，看看他们，又忍住没有说。或许，冷静就是最好的鼓励。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大家早已经成竹在胸。

         进场时，带队的老师都被挡在了大门外，看着学生们都进去了，有老师使劲跺着脚，喊冷。看看预报，气温零下16度。

        终是太冷，大家都聚到了车上，空调开着。

        等待的时间显得有些漫长，但我知道，考场里的时间过得飞快。

         结束的时间快到时，有人说，快出来了，出去等着吧。

          “等”，等他们出来，也等期待已久的“花开”。

         返程时，太阳高高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暖的，玻璃上的冰花已经没有了踪影。路边的树，褪去了繁华，只有枝枝直立的枝桠，那么真实地站着。经过这风与雪的洗礼，一个冬天的孕育后，春天时，又会是一片繁茂。

         不像来时的样子，大家轻松了好多，一路说说笑笑。

        不久，拐过一个弯，看到了学校高高的教学楼。

         一切又翻开了新的一页，未来的路还很长，捡一朵阳光，照亮前行的路，让未来灿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