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参菩提丨九寨沟,九天碧玉落人间/尚登英
有一种寻觅叫曲径通幽，有一种遇见叫“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的都是令人惊喜的得到；有一种挑战叫“不到长城非好汉”，有一种遗憾叫“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说的大概就是美景可遇不可求吧！
可是到了九寨沟，才知道尘世间还有一种惊艳叫“九天落玉到人间，可做瑶池凌波舞”，会让人迷糊间忘掉置身何处，恍若穿越到天外世界。九寨沟真是人间仙境，你去了，美景就在那里，不跑不走，通过眼睛就会感知它绝世的惊艳；你若不去，它也依旧存在，只是你有多少玲珑剔透七巧心也体会不到它那扣人心弦、惹人迷醉的极致之美！
传说中天蓝、水碧、峰奇、瀑异的九寨沟，令我垂梦向往、朝思暮想几十年，醒里梦里将她当做清洗俗体、寄养灵魂的天堂，但越是神往越不敢奢想，就连上网都不敢去搜去看她的风姿，怕的就是受不了她的致命诱惑，因而厌倦了高寒干冷的容身之处而作了世俗眼里不顾一切、癫狂奔投的疯子！
这个夏天，却终于因为一个机缘巧合，踏上了去九寨沟的路。
一大早从寒意料峭的高原山城出发，坐了两小时班车赶到兰州，连早饭都没来及吃，打的直奔集合地，和等在那边的几个人整合成一支十多人的队伍，坐上了奔往神仙福地九寨沟的旅游大巴。临行前吃了组织者买来的煎饼豆浆充饥，说好的赶在下午两点前到达临夏再吃午饭。可是整整坐了半天的车，坐的腿酸脚麻才在下午一点到得甘南境内的若尔盖大草原。
那里的草原据说是甘肃最大的高原草场，为中国五大草原之一。但是一路行程太远，草原腹地又太遥远辽阔，我们的车在路边只停留了不到一个小时，沐浴了一下清风丽日，放松了一下肿胀的腿脚，只借着草原一角拍了几张照片，还没有顾上在草地上坐一坐，嗅一嗅青草的芳香，就在导游的再三催促下再次上路。
赶到临夏已经超过了午饭时间，一个个饿得头晕眼花口吐清水，但是发起这次旅行的东道主还算大方，请我们吃了一顿在少数民族地方还算比较丰盛的米饭炒菜，让我们倍感幸福地赶往山水含情的目的地。
随团旅行之中难免的上车开宰开始了，能说会道的导游小姐一阵天花乱坠的铺垫后，替我们决定了晚上的住宿地点和要参加的节目，三下五除二挖走了每人二百八十元的额外支出，告诉我们美丽风情的九寨沟举目可待了！
下车伊始，抬眼看见一大片开阔的高坡上，一座华丽的藏式房子周围，耸立着几十个巨大的转经筒，我们沿着开满鲜花的花圃走上台阶，绕着房子触摸着转经筒转了三转，就走进了九寨沟越来越引人入胜的山水间。第一眼看到那晶莹澄澈到令人讶异的湖水，我们的眼睛和嘴巴就不由得完全张大，合不拢了，除了惊呼没有别的语言可以形容我们看到美景的惊诧！
那水从密密麻麻的树丛奔涌而下，跳下崖坎激起很多银白清冽的白珍珠般的水花，流经平缓的湖泊，又缓缓铺展开它轻盈透明的纱裙，极尽优雅地流淌，看上起碧蓝澄澈、异于常态，令人由不得地怀疑那蓝色、绿色交错的颜色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人工晕染。从岸边的树木看，那蔚蓝的湖水就算是靠近岸边也应该很深，却清澈到一眼见底，仿佛在湖底安放了一面彩色的多棱镜，将湖面的阳光折射到湖底，又将湖底的水草和石头完美细致地投射上来，连一个波纹都不放过！水里不见鱼，导游也提醒说湖里水再清澈，也万万不能喝，因为这里的水之所以色泽鲜艳，是含了多种矿物质的缘故，谁也说不上是不是对人有害。其实到了九寨我们也不稀罕看鱼，单那水面的蓝绿相间、粼粼波纹就已经让人沉醉了！怪不得人说水是九寨沟的精灵，这精灵确实令人灵魂出窍啊，我是已经完全迷失在这湖光山色之间了！
从迷醉中叫醒彼此，沿着阶梯一路往上，不一会我们就进入九寨沟的瀑布群了。《西游记》片头师徒四人挑担骑马走过的那壮丽场景就是取自最大的树正瀑布。现实里的树正瀑布从西面的山崖上直挂而下，似巨幅丝帘凌空飞落，吼声如雷，雄浑壮观。从我们的视角看，瀑布上面露出很多树梢，并没有电视里那样巨大宽阔，令人心旌神荡，也许是少了那一段伴奏音乐，也许是九天落水少了水量，但也令人叹为观止。想想也是，《西游记》拍摄的时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了，在这个漫长的时空隧道里，有多少水被日渐变热的气候蒸发，有多少沧海桑田变了颜色，别说是长那样一丛树，就是几十颗参天大树也早起来了。
接下来还有很多瀑布，各具特色，有的从山岩上几经跌宕，形成叠瀑，似银龙腾跃，落下来激溅起无数雪白浪花，沿着山沟哗哗流下；有的在崖间左冲右突，分解成无数丝丝缕缕，掉落时化为无限水雾，在朝阳照射下出现奇丽彩虹，非常令人赏心悦目，迷醉其间，流连忘返。
最令人叹为观止的还属九寨沟的几池翠湖碧水，真感觉九天落玉到了人间。五彩池，就是九寨沟湖泊中的精粹，它就如一块巨大的宝石一样藏在密林之中，上半池碧蓝，下半池橙红，左边天蓝，右边橄榄绿。五颜六色，尽情变幻，令人眼花缭乱。湖里生长着各种水藻和芦苇、节节草、水灯芯等草本植物。颜色深浅各异的水藻、水草和富含碳酸钙的湖底，令同一湖泊不同区域和角度呈现不同的颜色，有处蔚蓝，有处浅绿，有处绛黄，有处粉蓝……当山风吹拂或以石击水，溅开一圈圈金红、金黄和雪青的涟漪，那叫一个波光潋滟，真是好看！
“九寨归来不看水”，那湖、泉、瀑、滩连缀一体，飞动与静谧结合，刚烈与温柔相济的水，真是让人无法言说的美。除了九寨沟的水，九寨沟的原始森林也是非常的美。从门口的牌子上看了图解，说九寨沟有树正沟、日则沟、则查洼沟，三条主沟形成“Y”形分布，总长度六十公里。因为有九个藏族村寨坐落在此，因此得名九寨沟。日则沟最顶端尽头处的一片原始森林，海拔三千零六十米，导游提醒我们需要提防高原反应，要深呼吸，少喝水，减轻心脏负担！可是我们常年生活在海拔二千多米的高原小城，又经常户外行走在三四千米的高山峰巅，哪里会把这点高度放在眼里？何况这里温暖湿润，相比北方干冷的高原气候，已经宛如置身人间天堂，置身林间，款款步行千余米，脚下时而踩着柔软的苔鲜落叶，时而踏着光滑的石头台阶，呼吸着芬芳潮湿的空气，聆听鸟语，闻嗅花香，沐浴暖阳，看林木葱郁，眺雪山劲拔，无不心旷神怡，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不适感觉呢？
九寨沟，以神妙奇幻的翠海、飞瀑、彩林、雪峰等自然与人文景观，成为拥有“世界自然遗产”和“世界生物圈保护区”两顶桂冠的圣地；以原始的生态环境，一尘不染的清新空气和雪山、森林、湖泊等自然风光，被誉为“童话世界”；九寨沟的翠海、叠瀑、彩林、雪峰、藏情、蓝冰，被誉为“六绝”；因其独有的原始景观，丰富的动植物资源而被誉为“人间仙境”。第一夜看了由著名藏族歌手容中尔甲投资兴办的“九寨千古情”歌舞表演，那里每晚都有大型的文艺晚会，上演精彩纷呈的藏歌藏舞，虽然没有遇到容中尔甲本人，可是演员的表演一点不逊色，尤其是舞台上美轮美奂的灯光将演员艳丽的衣裙照得光华陆离，非常美观！动情感人的文成公主进藏历史和汶川大地震救援的纪实歌舞剧表演更是让人泪流满面！看完歌舞表演已是深夜，住在宾馆，潮湿的房间没有暖气确有空调和电褥子取暖除湿，倒也一夜安睡。
第二天走黄龙国家原始森林公园，在松树环抱、旖旎迷人的盘山路一直行走了好几个小时，到了玉龙雪山关口处，看见了雪白浓密的雾气忽来忽去，真像到了神仙福地！没有去买着喝几百元一瓶的抗高反汤药，也没有出现导游说的高原反应。下了山，导游给我们买了门票，交代了一些相关事项，说了集合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们两两一组走进黄龙景观，所见景致又有不同，走在树木高大密植的原始森林里，一路有木板铺桥。款款步行千余米，脚下时而踩着柔软的苔鲜落叶戏弄水花，时而踏着整齐的木头台阶探视湖边，呼吸着芬芳潮湿的空气，聆听鸟语，细嗅花香，看潺潺流水从林间奔流、穿梭，在石上滞留、游荡，冲出一道道华丽的水纹，形成一层层石头的梯田，一个个碧蓝的水湾，又是一番别有洞天！
那夜便住进了松潘县的藏家宅子看民俗表演和吃藏餐。早就听说这里是按照旧习俗保持下来的一妻多夫制家庭，是跟云南泸沽湖一样的母系社会，那一户户主共有四个丈夫，都是兄弟，也就是四兄弟娶了一个妻子，生了十个儿女。大女儿早已成家，但按照习俗继续住在娘家。她容貌端庄，身材高大，在门口迎宾、和客人合影，用一根树枝往我们头上洒净水。一个小伙子名叫扎西，是长女的儿子，他给我们献上红色的哈达。
在那个开阔的藏家院落，几层木楼，搭成了一个个舞台，总有几百人在那里就餐和观看表演，每一个客厅放满了低矮的桌子和简陋的板凳，人们抵膝而坐，面前放着一个个红色黑色的碗盘，里面有青稞酒、酥油茶、当地产的木耳和豆腐皮，还有用来拌糌粑的青稞炒面，还上了几颗煮熟的山药蛋（他们居然叫牦牛蛋），外皮青黑僵硬，好像没有洗干净。
接待我们的女孩叫卓玛，倒是口齿伶俐、落落大方，训练有素，显然已经阅人无数，一点不打磕巴地将她们的家世和习俗娓娓道来，说她家也是本地典型的一妻多夫的家庭，一个阿妈四个阿爸生了姐妹十个，每个阿爸都有各自分工和事业，都和阿妈相亲相爱，从不嫉妒吃醋打假，这和汉人完全不同，还说她的一个阿爸是德高望重的佛爷，所以四周柜子上放满了寺庙敬献的黄铜盆子，那不是用来洗脸和揉面洗菜的，而是身份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演出中，她还叫来了最小的妹妹说要招女婿，就从来访的客人们中间挑，要挑中的人在她家干三年活进行学习和考验，合格后才能和她妹妹同房成亲，就成了家里的一员，享受男尊女卑的生活待遇，有了孩子就带孩子不用下地干活，反倒是女人伺候他，也不知道真假。表演当中，他们的侄子扎西托进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只烤全羊，给大家展示了一番拿出去弄碎了又托进来分给大家吃，但是每人仅有小小的两三块，还光是骨头连着不多的肉，是冰冷的，闻之腥膻难闻也不好吃，跟我们雪域高原的烤全羊简直无法比，让我怀疑是不是前面给我们看过的那只羊。我边上的那个女孩对这种饮食显然极不习惯，对面前的饮食丝毫未动，甚至忍着呕吐，表情让人难受。出门在外关键要吃饱为好，可是我喝了酒没尝出一丝酒味，喝了茶也没见一星油花，牦牛蛋吃到嘴里也是发麻的，饭菜更是难吃到极点，所谓的演出也就是插科打诨，满嘴俚语，跟我们家乡丰厚肥美的手抓肉、酥油奶茶、精彩纷呈的歌舞演出直接不能同日而语，那可是真材实料，情深意浓的倾情奉献！但是饥肠辘辘从不挑食的我顾不了许多，对面前能吃的东西手到擒来，管它好吃不，填饱肚子再说，免得第二天走路没有力气！
但是藏族小伙扎西的《祝酒歌》真是好听，余音绕梁。吃完饭，大家围着院里好大一堆柴火跳起锅庄舞，之前，被告知我们脖子上的哈达要献到院子一角墙壁上镶嵌的一个牛头上，那是他们家的图腾。我没有献出，将那红色的哈达带了回来，作为九寨游的纪念挂在了家中客厅的墙上。
第二天走黄龙，在松树环抱的盘山路一直行走了好几个小时，山路旖旎迷人，非常美丽，到了玉龙雪山关口处，看见了山顶雪白的雾气忽来忽去，云起云涌，没有去买着喝几百元一瓶的扛高反汤药，也没有出现导游说的高原反应。下了山，导游给我们买了门票，交代了一些相关事项，说行踪自由，说了集合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们两两一组走进黄龙景观，所见瀑布又有不同，一路木板瀑桥，走在高大的原始森林里，又是别有洞天的感觉！
2014年9月3日初
2015年5月27日完稿
作 者 简 介
尚登英，女，藏族，笔名霓裳羽衣，甘肃省武威市作协会员，武威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现供职于天祝县工商局。爱旅游、摄影，好读书写字，曾在国内各刊物发表散文、诗歌、游记十多篇，今年重点写网文，曾出版散文集《走在梦与现实的边缘》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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