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外传》之《挥刀自残感四嫂》

四哥外传

挥刀自残感四嫂

□木车

千年渔沟古镇，教育兴盛不衰。

康熙年间，临川书院存焉。沿革发展，渔沟中学闻名，“进德修业，弘毅笃行”，无论博士硕士，更有吴昆田、滑田友、夏如爱、吴纯一、司马中原，名人辈出。

中国改开，恢复高考，管理得法，教学严谨，好学成风，老校新颜，蟾宫摘桂者众。

“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仍虚心”，此谓竹。松竹梅岁寒三友，桃李杏春风一家。

岁寒，文学名儒，起于渔沟乡里，发于淮阴县庠，江湖称“岁寒善友”，韩信故里，淮阴人氏。有称韩先，为人师表。少孤家贫，寡母相依，寄以厚望。然性顽劣，不好读书，呼朋唤友，下河捉虾，上树逮鸟，看电影画册，读中外故事，订《小说选刊》，买《今古传奇》。学风不浓，笃学者少，母不责罚，放养教育。岁寒年少聪慧，学业拔尖。弱冠及第，苏州大学，轰动乡里。学成归乡，教书为业。岁寒白净面皮，温文尔雅，待人接物和善，谈吐不俗，身材适中，人畜无害，妇孺相亲。备课上课勤奋，监考阅卷上心，教科研得法，前途似锦。媒婆踏破门槛，故交纷至沓来。

岁寒好文学，痴迷不已。曾有口头征婚启事自述“爱好文学，喜欢诗歌”，有如今日“有房有车”。凡有稿约，立等可取，倚马可待，文不加点。自感不遇，效枚乘《七发》作《七气》，抒抑郁之气。学生喜欢，同事认可，领导嘉许，家长称颂。

四哥之情一周无话，风平浪静。俗语：隔墙有耳。无有不透风之墙。

村里威胁躲计生妇人之夫，牵牛刨屋，男人惶恐。村计生专干陪同，到渔沟表姊妹家插听，一路打听，在渔沟大排挡问询，追至学校，校长找岁寒问话，拿出“岁寒”餐饮账单，沭阳妇人躲计划生育事情奈何？你骑自行车带走的，去了哪里？岁寒语塞，首先还账，嗫嚅半晌，推躲不脱，如实招供。校长室拿四哥、花眼镜。校长责问，四哥抒情，无可奈何，带人到姑奶家拿妇人。妇人携二女孩千恩万谢，二小女孩必得拜四哥为干爸，后跪拜四哥姑奶，沭阳计生专干带走妇人去结扎不提。

只小半晌，校内外疯传四哥八卦。有说四哥捡到人家老婆孩子，不安好心；有传四哥江湖相好带孩子认祖归宗；有说四哥想拐卖妇女儿童。路遇四哥，道路以目。

话说四哥江湖有名，倾情四哥者不在少数，村里高干千金，镇工商所税务所临时女工，县纺织厂城镇户口女子，土地征用被招工学生，都有打听四哥婚事的。

四嫂淮阴城乡结合部人，长相俊俏，渔沟医院上班。四哥狂追，终于得手，半年前结婚。陪嫁五斗橱、大衣柜、组合音响、大沙发、洗衣机、煤气灶、黑白电视。

时《渴望》电视剧风靡，四嫂追剧，一天一集，哭天抹泪。

隔天傍晚，有熟悉妇人耳语四嫂，掩口葫芦而笑，你家四哥也是《渴望》电视剧里事情一样一样的。话里有话，经不过四嫂追问，妇人添油加醋，描述四哥掩藏沭阳妇人一家情境，如数家珍，细节清楚，对话真切。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四嫂停止看电视剧，找剪子，拿石刀，磨刀霍霍，必得千刀万剐四哥。

四哥淡定，回家拎两个冷菜，两瓶啤酒。

桌上摆着结婚证，一把菜刀。四嫂冷脸呱嗒。

四哥不语。

拿起菜刀往手臂只一下，红色液体飞溅。轻声道：如果我四哥是那种人，如此这般。

四嫂一见红色，魂飞魄散，搂住四哥，感动万分：四哥四哥，哪个怪你的哎，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是好人，英雄救美的。赶快去医院包扎。我的妈呀！

四哥挽起四嫂手，摸自己手，噗嗤一笑：不是血液，是红墨水，演给你看，表示忠心。

四嫂嗔怒，苦种真坏！

中国改革深，春天故事多。下海潮涌动，全民经商热。企业挂靠学校，学校成立工厂。四哥被安排在学校冰棒厂，一排大冷柜，用模具生产冰棒，小商贩排队，暑假效益可观，成绩斐然。于是被借用到镇政府参加小城镇建设，动员街道两侧商铺翻盖新楼。四哥巧舌如簧，无坚不催，“不怕镇长到，就怕四哥笑”。公元一九九四年，四哥走考核程序，转型成为渔沟镇政府干部，江湖称主任四哥，四哥主任，一街两巷，地摊小贩，鼠窃狗偷，流氓无赖，无有不知四哥者。

是年九月，岁寒调入淮阴县庠。岁寒在乡七年矣，所谓七年之痒。

渔沟镇政府家属院内，四哥四嫂、花眼镜校长为岁寒一家送行，四哥斟酒，四嫂炒菜。

岁寒散红一品梅烟。

四哥朗声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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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