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敏丨小时候,年的味道
记忆里,小气候年的味道特别浓。
小时候,一进入冬天,年的味道就在孩子们的期盼中,淡淡弥散在越来越寒冷的空间里,母亲开始为我们准备新衣,衣服做好都不钉扣子,因为手工做的慢,早做的和晚做的相差好久,害怕我们忍不住提前穿到身上,过年时早就没有新衣的模样,我们就常常拿做好的衣服在身上比量,不知在心里美过多少次。
白天忙碌,夜晚母亲也不得闲,我们在煤油灯下写作业,母亲就静静地纳鞋底,为我们准备过年的新鞋,记忆中母亲总是睡得很晚,我们都睡下了,母亲还在一次次抽拉着麻线,母亲把对我们的爱,对生活的希望随着麻线的抽拉缝进密密的针脚里。
每年的腊月二十五以后,盼年的心情就变得急切,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母亲忙着摊煎饼,那时的主食是煎饼,一盘鏊子和大伯家轮流使用,轮上就是一两天连续不断,母亲头顶围巾,穿着宽大的衣服,在灶屋里一窝就是两天,随着煎饼摞的越来越高,母亲的眼被烟火熏的通红,流泪不止,劳累更不用说,我很讨厌摊煎饼,所以直到长大也没有学会。
年前最高兴的一天是腊月二十八,那天是年前的最后一个集,所有的年货都会在那天备齐,父亲带着哥哥们赶集,因为哥哥们都想参与买鞭炮的过程,我和妹妹在家帮母亲蒸馒头,不过也有收获,能闻到开锅后纯面馒头的香味,母亲也会把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馒头分我们一点,那时不到过年是吃不到白面馒头的,馒头做好凉透,就集中放到一个瓷翁里,等着年后招待亲戚,那时我们也可跟着一起吃。
父亲和哥哥赶集总会回来的很晚,让我们的等待变得漫长,不管多晚午饭都是等他们回来后再做,宁愿挨饿谁也不肯早吃,因为每年的腊月二十八中午,煮肉是固定节目。
父亲将过年需要的猪肉买回,多放水煮一大锅,父亲一边忙活一边给我们许诺,中午的肉管够,可我们都知道父亲的伎俩,肉煮好后,父亲先切一小部分瘦肉,我们争抢着用酱油沾了就煎饼吃,很快就没了,然后父亲切上一大盘肥肉开始说管够,可是没吃几块就不能再吃,因为太腻,父亲就会一再问“够吗?不够再给你们加点”,我们就会赶紧摆手说不要了,父亲总会笑笑重复一次“这顿可是管够”,每当这时谁也不会开口再要瘦肉吃,因为都知道留下的肉,是年后用来招待亲戚的。肉捞出后锅里只剩下肉汤,母亲会把自家种的青萝卜切成片,炖一大锅,接下来每顿都会热上几碗就饭吃,那时看到萝卜就够。
年前,小孩子们最忙碌的时刻就是年三十的下午,父亲会安排我们整理院子的卫生,我们分工明确,又相互合作,每个人都忙碌的小脸通红,把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只等待明天早上鞭炮的碎屑将院子装扮的异常喜庆。
挑水和贴过门钱也是我们的工作,每到年三十下午,家家户户都会把水缸挑的满满的,吃水就再不从缸里取,让满缸的水保持到大年初一,寓意明年的日子像缸里的水一样满,没有亏空。
当五颜六色的过门钱和大红对联把每个门户装扮,整个村庄就被喜庆填的满满,男孩子就会三五成群到处乱窜,将父母分给的鞭炮单个点燃,整个空间会有好闻的淡淡硫磺味弥漫。
感觉小时候的年味,就在对新衣服的等待里,在诱人的肉香里,在喜庆的鞭炮里,在父母爱的付出和一家人对好日子的期盼里越来越浓,现在想起,还能感受到那浓浓的年的味道。
2017.1.2王志敏
作 者 简 介
王志敏,女,山东省寿光市人,职业护士,爱好旅游读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秉承“善待他人,幸福自己”的生活理念,爱岗敬业,积极向上,是一颗传播正能量的种子。曾在《寿光文学》、《寿光日报》发表数篇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