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美刊】那家 那人 | 风霜艺人(诵读:蒙蒙)
那家 那人
作者/风霜艺人
诵读/蒙蒙
编辑/紫烟
山村的夜似乎黑得比较早,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披上衣裳,走出了屋子。踏着先辈们走过的土地,看着那轮照耀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多少代人的月亮,我一屁股坐在了和海亮先前割草的土坡上——葱茏的玉米,繁茂的花椒林,还有熟悉的让我永远亲切的空气,都让我思绪翻腾——
十年了,十年了,我又一次回到故乡。故乡的变化可谓大呀,林立的楼房,水泥的路面,家家户户门前的柿子树……儿时的伙伴们欢聚一堂,谈论着国家这些年的政策,好不热闹,唯独没有见到海亮。打问之下,明远才告诉我——海亮替他的姐姐坐了牢,死在了监狱里。这是怎么回事呢?
海亮的姐姐海灵是江州师范大学毕业的,可谓是我们村飞出的金凤凰,在江州一中担任着校长职务,丈夫雷挺是市中心医院的业务副院长,女儿在北京的一个国家级单位上班,一家人可是令人艳羡。海亮的父亲早年因为拉石头,被石头压死了,海亮妈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供女儿上了大学。海亮看到母亲每天忙碌的身影,过早长出的白发,坚决辍学回了家,帮母亲干起农活,种起了花椒树,后来还娶了一个能干的媳妇,去年儿子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一家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再加之姐姐的帮衬,在村子里也算早早地步入了小康。海灵的学校江州一中,高考成绩连年攀升,那名声更是一年赛过一年,尤其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母亲看到电视上女儿的神采飞扬,那个脸上哪,开满了花儿,逢人就夸自己的好女儿。
那是一个热得透不过气的中午,母亲坐在家里看电视,忽然,眼皮跳得厉害,于是她坐不是坐,站不是站,不知道想干点啥,外面知了不停地在树上聒噪,她心烦地瞪着树梢,转来转去,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儿子儿媳上街咋还没回来呢,母亲烦躁地不时张望,终于看到儿子儿媳回来了,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可谁知道,下午五点左右,海灵回来了,慌慌张张的,一进门,就把妈拉进了房子,关上门。
原来在回来的路上,海灵撞死了一个人,她一看旁边没人,油门一踩,跑了,给丈夫打电话,丈夫说,自首去吧。而她又怕坐牢,大骂了一通丈夫,说一点担当都没有,气得丈夫一句话都不想说,挂断了电话——原来公公从乡下来看病,住在儿子家里,海灵一点好脸色都不给,还当着公公婆婆的面说:“凭什么让我照顾你们,人家都是女儿照顾父母的,哪有儿子管的……”从此,公公婆婆再也没有踏进过儿子的家门,雷挺也只能编织各种谎言,回家看一看父母。男人哪,真累!院长委屈着自己,照顾着这个家,心中的苦水只能自己咽。
海灵的这次回来,其实就是找海亮的,但是海亮媳妇坚决不同意,最后还是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亮儿,这么多年了,你姐照顾咱也不少,你让她坐牢,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了,你一个农民,家里除了壮壮上学外,没有什么担忧的,我和叶子会管好他的,你姐也会照顾的,快去吧,救救你姐……”海亮看看母亲,看看姐姐,看看媳妇,最后“咕咚”一声给媳妇跪下了,说:“叶子,我对不住你了……”站起来,拿起车钥匙,抹了一把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直奔事故现场。警察已经在那里勘查现场了,随后海亮就进了监狱。
叶子孤身一人,照顾着一家老小,忙里忙外,不再和人说话,没事就呆在地里,看她的花椒树。
过了一年又一年,送走了春花,迎来了雪花;送走了雪花,迎来了春花,叶子就这样机械地重复着日子,苍白地生活着。
数数日子,海亮也就剩两年了,总算是有个盼头了。可谁知又得到了一个飞来横祸,海灵又出车祸了。这次受伤的是海灵,消息传到家的时候,海灵已经送到了医院。母亲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坐立不安,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母亲一下子扑过去,看见女儿煞白的脸庞,紧闭的双眼,留下的一条腿,母亲害怕了,这以后咋办呀。
因为海灵的小脑严重受伤,话都说不清楚,回到学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只能送到海亮的家里,每天由母亲照料。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朝前走着,叶子也这样一天一天地扛着盼着,谁知噩耗又一次降临,海亮在一次劳动中,心梗猝死。天,在叶子心里完全塌陷,希望,已经活生生变成了肥皂泡!
叶子的目光不再灵活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那一天,她到花椒地里去摘花椒,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在安顿好海灵后,每天都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
夜,深了,身上有点潮湿的感觉,仰天望去,月亮已挂上了中天,玉米叶上也有了晶莹的露珠,我轻轻地抹去……
作者简介
风霜艺人,笔名,英凯,陕西渭南人。携一支拙笔,行走人世间,用文字寻找心灵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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